聽完老陳的話，林溪又回到凌皓身邊。

“大師怎么稱呼？”

“凌皓?！?/p>

林溪主動伸出手，“我叫林溪，黑沙刑偵總隊的刑警。實不相瞞，這個案子困擾了我們半個月?！?/p>

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。

比起血腥的兇殺案。

這種詭案其實更為復雜。

因為死者家屬往往都不相信死者是遇害的。

“讓我算算......前兩起案子，你們是不是在現(xiàn)場沒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線索？”凌皓瞇了瞇眼。

“也不是完全沒線索，那塊黑色玉牌，我們在上邊提取到了嫌疑人的指紋。第二起案子發(fā)生后，我們又提取到了同樣的指紋，才認定這是命案?！?/p>

警方破案講證據(jù)，講科學。

雖然凌皓時常把“相信科學”掛在嘴邊。

但他清楚，有些東西，很難用科學解釋清楚。

兩人走出民房老樓。

“你打算怎么開始？”林溪問道。

凌皓從兜里掏出那塊已經(jīng)凈化的玉牌。

“就靠這個，我就能找到兇手?！?/p>

“咦？！你怎么把物證拿走了！剛才不是放在茶幾上嗎？你什么時候拿走的？”林溪驚呼一聲。

“呃......這不重要，等我用完后就還給你。”

凌皓從他那破舊的帆布包里摸索出一張泛黃的符紙。

小心翼翼地將玉牌壓在符紙上。

嘴里念念有詞：“天靈靈地靈靈，鈔票神仙快顯靈......啊不是，追蹤尋源顯真形！”

林溪：“......”

總感覺這家伙有點不靠譜。

只見凌皓將大拇指往符紙上一按，隨后手指翻飛，快速將符紙折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紙鶴。

他吹了口氣，低喝一聲：“去！”

噗的一聲輕響。

千紙鶴竟然在他掌心化作一小撮灰燼，隨風散去。

林溪：“？？？”

“又變魔術？你不是說能找兇手嗎？”

“別急呀?！?/p>

凌皓瞇著眼，像是在看什么看不見的東西，手指往前一指，“靈鶴正往那邊飛呢，它會順著氣息找到兇手的位置?！?/p>

林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，啥也沒有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，“你不會在逗我吧？那邊可是片空地！”

“你以為氣息是給人看的？世間萬物都有氣，活人有生氣，死人有魂氣，這冥器上還沾著兇手的煞氣?！?/p>

凌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：“我能看見，你看不見，不代表沒有?！?/p>

林溪將信將疑：“那接下來去哪兒找兇手？”

“不急?！绷桊┥炝藗€懶腰，“你開車沒？先上車，我補會兒覺。靈鶴找到方向得點時間，跑不了?！?/p>

林溪：“......”

她強忍著吐槽的沖動，指了指路邊的一輛電動車。

一上車，凌皓往副駕一靠，頭一歪就開始打呼。

這人還真是！

哪像能找兇手的樣子？！

怕不是真跟老陳說的一樣，是個半吊子神棍，等著糊弄不下去就跑。

林溪在心中吐槽，但現(xiàn)在也沒別的辦法。

過了沒一會兒，她的工作手機突然響了。

看到是師傅打來的，趕忙接通。

“喂，師傅?！?/p>

“你跑哪兒去了？老陳說現(xiàn)場有個神棍把物證拿走了？”

林溪心里一咯噔，硬著頭皮回答道：“師傅，是有這么個人。他說他能通過那玉牌找到兇手，我就想著試試......”

“胡鬧！”

馬國邦一聲呵斥。

“警察查案講的是證據(jù)，是科學！你在警校學的都還給老師了？靠一個神棍跳大神破案？傳出去我們三大隊的臉往哪兒擱！”

“可是師傅，前兩起案子我們真的沒線索了，而且他剛才確實......”

“沒什么可是！立刻帶著物證回來！別給我整這些歪門邪道！”

林溪被訓得啞口無言，下意識看向旁邊已經(jīng)睡著的凌皓。

就在她準備答應時......

凌皓突然睜開眼，猛地坐起身。

“找到了！”

“在哪兒？”林溪握著手機，半信半疑道。

“城南老工業(yè)區(qū)，廢棄的化工廠！”

林溪一愣，立馬對著電話說：“師傅，我先不跟你說了，有線索了！”

不等馬國邦回應，她直接掛了電話，發(fā)動車子。

汽車一路疾馳，越往城南走，周圍的房子越破。

到了老工業(yè)區(qū)廢棄化工廠，林溪踩下剎車，看著眼前的景象皺緊眉。

“你確定是這里？這地方廢棄好幾年了，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?！?/p>

凌皓推開車門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：“這地方煞氣也太重了，比剛才那戶人家還邪乎?！?/p>

“煞氣？什么意思？”林溪跟著下車。

“簡單說，就是死過很多人，而且死得很不甘心，怨氣凝聚不散?！绷桊┛聪蛩斑@里是不是出過大事？”

林溪一愣，點了點頭。

“幾年前，這家化工廠發(fā)生過特大火災，官方通報死了十七個，但實際不止，而且燒得......很慘?！?/p>

凌皓摸了摸下巴：“難怪，這地方不光是兇手藏身的地兒，還是片冤魂聚集地，煞氣和怨氣摻一塊兒了?！?/p>

林溪撇撇嘴，顯然不信：“你別瞎扯，就這破地方，確定兇手會在這兒？別是你那什么靈鶴指錯路了吧？”

凌皓沒理她的質疑，抬眼往廠區(qū)深處看，眼神沉了沉：“錯不了，他就在里面。不過......”

他轉頭看向林溪，突然笑了：“等會兒真遇到事，警察小姐姐可要保護好我啊?！?/p>

林溪無語的盯著他，“放心，別的本事不說，擒拿格斗考核，我在警校的時候可是那一屆的第二名！”

凌皓拆開棒棒糖紙，將糖塞進嘴里。

“待會跟緊我，要是遇到人，你隨便揍。但要是遇到別的東西......你那套擒拿格斗，可不好使。”

林溪只當他是在故弄玄虛。

心想這人肯定是自己害怕，才嚇唬她。

“行了行了，知道了，跟緊你就是。”

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廠區(qū)。

越往里走，空氣越發(fā)陰冷潮濕。

那股焦糊腐敗的味道也越發(fā)濃烈。

凌皓時不時用石頭在墻壁上劃拉幾下。

林溪看到了，忍不住問：“你在干嘛？”

“聽說過鬼打墻嗎？提前做點準備，免得咱們在原地轉圈圈?！?/p>

鬼打墻？

林溪后背一陣發(fā)涼，強作鎮(zhèn)定：“你......你少嚇唬人！這世上哪有......”

話音未落，旁邊一扇銹蝕的鐵門突然“哐當”一聲巨響。

猛地自己關上！

巨大的回聲在空曠的廠區(qū)間回蕩，嚇得林溪差點跳起來，心臟咚咚直撞。

凌皓看了眼那鐵門，又看了眼空氣中幾乎凝成實質的灰黑色煞氣，笑了笑，語氣卻帶著一絲凝重。

“看來兇手是知道我們來了......”

“或者說，這里的‘東西’，不歡迎我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