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

周圍的人都愣住了，不明所以地看著孟書瑤，又看看門口一臉無辜的林揚。

“瑤瑤，你干嘛呢？嚇我一跳?！?/p>

旁邊的化妝師，拍著胸口抱怨道。

孟書瑤像是什么沒也聽見。

昨天那場戲，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，實在太大。

尤其是，林揚最后那個笑容，

那雙不含任何人類感情的眼睛，成了她一整晚的噩夢。

她只要一閉上眼，就會看到那張臉，

感覺自己被一尊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遠古魔神盯上，渾身動彈不得，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
他......他怎么會在這里？！

難道......

一個更恐怖的念頭，在她腦海里瘋狂滋長。

孟書瑤看著林揚，嘴唇哆嗦著，終于擠出了一句讓全場石化的話。

“你......你不會是......來演等下那個......強暴我的劍圣吧？”

話音落下，

所有人的目光，在孟書瑤和林揚之間來回掃視，

表情從錯愕，到震驚，最后變得古怪起來。

強暴？

劍圣？

這都什么跟什么？

林揚站在門口，整個人都懵了。

他設想過很多種，和新劇組打招呼的方式，唯獨沒想過這一種。

他看了看孟書瑤那張，寫滿“你不要過來啊”的驚恐臉龐......

這是......被自己嚇出后遺癥了？

林揚有些不好意思。

自己只是演了一個魔祖而已，又不是真的魔祖。這姑娘的心理素質，未免也太差了點。

不過，話說回來......

自己的“魔威”，效果是不是太強了點？只是演了一場戲，就能把一個專業(yè)演員嚇成這樣。

“咳咳，”

一名中年男人，打破了尷尬的沉默，上下打量了林揚一眼，“你就是林揚吧？李導介紹來的？”

“對，是我?！?/p>

林揚回過神，連忙點頭。

“行，跟我來吧?！?/p>

男人說著，又回頭瞪了孟書瑤一眼，“瞎咋呼什么！演戲而已，又不是真的！”

孟書瑤被這一句話堵得臉色更白，嘴唇動了動，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。

王剛轉過身，臉上那點客氣已經消失干凈，上下掃了林揚兩眼，語氣里透著股子不耐煩。

“李導的面子我得給，但這角色不是誰都能演的，

你先跟我去見武指老曹，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。”

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，就是不信任，就是要考驗，就是要讓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龍?zhí)字y而退。

畢竟一個變態(tài)劍圣的角色，戲份不算少，打戲更是重頭戲。

要是找個什么都不會的人來演，后期光是替身和特效的錢就得多花一大筆，王剛可不想在這上面栽跟頭。

林揚點點頭，什么都沒說，跟在王剛身后往外走。

孟書瑤注視他的背影，心底升起的恐懼讓她渾身僵直，連呼吸也不敢大聲。

化妝間里的人對視片刻，彼此小聲議論。

“這人誰，看起來很普通啊。”

“據說李導推薦來的，說演個劍圣?！?/p>

“他？不怎么樣吧，看著一點沒勁頭，真能打嗎？”

這些話王剛全聽見了。

其實他也持有同樣的想法，李國安雖說眼光準。

可這回多半栽了，一個演死尸的還想翻天？

片場外的空地，幾個武打演員休息，有人在拉伸，有人在抽煙，見王剛帶人，都停了下來。

“老曹，李導那邊說的人到了，你看看合不合適?！?/p>

王剛沖著一個角落、頂著光頭、五十出頭的男人喊。

老曹抬了下眼皮，盯著林揚，像是在評估廢品。

他這一行干了三十年，什么樣的功底都看得明白，誰能練，誰只裝一眼分得出。

他瞅著那年輕人，腰細、肩頭窄，手連繭子都沒有，眉頭收了收。

老曹身子一動，撈了把道具劍，直接遞到林揚面前。

口氣里透著漫不經心還夾雜點不耐。

“拿著，隨便揮兩下，別說你這都不會?！?/p>

周圍武行笑出了聲，不少人湊在一起說話，帶著嘲弄。

孟書瑤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。

她在人群最后排停住，盯緊了林揚，手心全是汗。

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要跟出來，大概只是想確定點什么。

這人究竟有毛病，還是昨天都是她自己疑神疑鬼。

林揚把劍接過，握劍時，指尖稍稍停了下。

老曹眼角抽了下，冷聲一笑，果然，握劍都不對，這樣的能演劍圣？

王剛臉色更沉，已經琢磨著一會怎么和李國安說，這人真不行，別再糊弄工夫了。

可下一秒，林揚閉上雙眼。

他呼吸慢了下來，一寸寸變深變重。

氣勢那一下就變了，原先那點普通人的淡然跟著消失，一點都剩不下。

一股針尖般的寒意陡然刺出，不算濃重，卻讓離得最近的幾人手臂上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

腦海里的系統(tǒng)面板亮起，林揚調動了魔威技能。

可他這一回沒有放出任何癲狂或是邪性的情緒，

只摳出那一道壓迫感，直接栽進劍圣身份里。

一個沉湎劍道的虔誠信徒。他愿以身為祭，淬煉鋒芒，只為求索更強一線

林揚睜開雙眼的那一刻，現(xiàn)場笑聲全停了。

他那眼里什么都沒有，只剩下單刀直入的那一股凌厲。

連多余情緒都隔絕下去，只轉過來掃一眼，都有點發(fā)麻發(fā)燙。

他沒有做任何預備過的動作，也沒花架子，直接就把劍抬到側面。

然后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，速度極快地砍下一劍。

嗡——

一道撕破空氣的聲音炸起來，尖利發(fā)悶。

手里那根質量很差的道具劍，在那一刻突然像真正用過很久的兵器一樣。

劍身劃過，帶出一道白得刺眼的氣流，將面前的空氣直接撕開了一道口子，手底下還夾著尖銳的叫聲，叫人頭皮發(fā)麻。

老曹瞳孔猛收，動作全僵住。

三十年做武行，頭一次見人用道具劍做到這種地步。

這壓根和技巧沒關系。

單憑力量和速度，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人能做到的界限。

周圍那些武行，也全呆立在那。

有幾個剛才還敢笑的，這會臉都徹底僵住了。

劍意那些術語，他們不懂，但那攻來的凌厲逼得他們下意識往后退。

王剛整張臉都白了，他死死盯著林揚，喉結上下滑，扯不出一個字。

孟書瑤僵在那里，渾身血直往下掉冷，她一下搞清楚了昨天的恐懼是真實的。

這男人不是在演，他根本和角色融在一起了。

王剛的腦海里，只剩下一句重復。

他終于明白李國安為什么仗著老臉也要把這個年輕人推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