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親，我未來是要成仙的，還住這樣的破房子就不太合適吧，不如我們?nèi)コ抢?，飛天的時候，全城的人也都可以看到。”

妹妹對娘親提出了要求，但彼時家中寒酸，全靠我賣魚和幫人洗衣服賺點(diǎn)碎銀。

娘親瞟了眼一旁劈柴的我，“時愿你過來。”

我被她一叫，頓感不妙。

果然，她下一刻就說。

“家中貧苦，你留在這兒也吃不飽，娘親為了你好，不如送你去大戶人家做丫鬟？”

我氣笑了，“娘親是想把我賣了嗎？”

她被我拆穿謊言，睫毛一顫，聲音也大了起來，“怎么能叫賣呢？我是為了你好，如今你妹妹飛升在即，我得給她更好的條件！不然讓別人笑話，說漁村里飛出個神仙！”

我望著妹妹那副毫不關(guān)己的臉，一字一句道，“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娘親聞言大怒，“怎么沒有關(guān)系！你妹妹成了神仙還能不管我們嗎？我曾經(jīng)也是仙女，恢復(fù)仙骨指日可待，你嘛，天姿太差，但是有個做神仙的妹妹，還愁以后什么沒有？”

“我不會答應(yīng)的，你想賺錢就自己去?！?/p>

我態(tài)度強(qiáng)硬，娘親沒想到一向乖巧的我會拒絕她，沖過來就扯著我的頭發(fā)吼，”是我生了你！你的命都是我的！如今眼看你妹妹要得道飛升！你有什么資格說不？！

她說完就扯過頭上的一根簪子，往我后脖頸一扎。

這是她在天上的法器，還剩下最后一點(diǎn)法力，從前被父親欺負(fù)時，她從未想過拿出來。

而是眼睜睜看著我攔在她身前，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拳頭。

可如今，她為了自己的前程，不惜對我痛下狠手。

我失去力氣驟然倒在地上，閉上眼前，我聽見妹妹慢悠悠地說，“娘親還是用鐵鏈子把她綁起來吧，不然她醒了偷偷跑掉怎么辦?！?/p>

“還是珠兒聰明，不像她，一個卑微骯臟的凡人！”

坐在娘親身后的妹妹，露出陰森的笑意。

我像一個牲畜一般趴在柴房的泥地上，幾天之內(nèi)，陸陸續(xù)續(xù)有人牙子來看我。

不過與其說是看，不如說是挑選。

好幾個人牙子都嫌我骨骼太瘦，直到后來一個大漢，他伸出油膩膩的手指，抬起我的下巴，湊近仔細(xì)端詳。

我被他身上難聞的惡臭味熏得想吐。

“你這個只值二十兩！”

一旁的娘親冷哼道，“我這還是黃花閨女呢！要是買丫鬟的不要，你就賣到青樓！哪怕賣給那些鰥夫生孩子也是可以的！怎么可能才值二十兩！“

大漢就著那根油膩膩的手指，將我的下巴往旁邊一甩。

“樣貌是生得不錯，但是這幅身子骨，能生出孩子才是見鬼了，再說，你一看就沒有好好養(yǎng)，要是經(jīng)不住幾年就咽氣了，不是砸了老子招牌嗎？！”

他們兩人一來一回，似乎是在討論菜市上的豬肉幾斤幾兩。

這一刻，我才徹底醒悟，娘親從未把我當(dāng)作是她的女兒，包括姜時珠。

我們只是她回天可以利用的工具。

娘親見我賣不出好價錢，氣憤地踢我一腳，隨后心不甘情不愿的，答應(yīng)了這筆虧本的買賣。

我被大漢的人架著胳膊離開。

臨到門口時，姜時珠倚在門邊，高傲地對我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，“姐姐還是改改自己的性子，不然賣出去少不了你的苦頭吃?！?/p>

我因?yàn)槟镉H的發(fā)簪，如今渾身軟綿無力，但意識卻無比清楚，我將姜時珠那張小人得志的臉牢牢記在了腦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