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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“嘟......嘟......嘟......”
漫長的等待音,無人接聽。
再打給爸爸,同樣如此。
我咬著牙,用沾滿血污的手點(diǎn)開錄像功能,將鏡頭對準(zhǔn)四周和自己。
通紅潰爛的臉頰,流血不止的額角和腿,在地上蠕動的螞蝗,還有我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表情。
“媽媽,救,我,”
我用盡力氣,對著鏡頭嘶啞地吐出幾個(gè)字,然后將視頻發(fā)送了過去。
媽媽的語音信息立刻彈了出來:
“蘇念念,你故意博取關(guān)注對不對?!我明明讓清清把桑拿房的鑰匙給你了!你還在這里裝什么?!”
“你偷了清清的人生那么多年就算了,她不過是享受了本該屬于她的半個(gè)月寵愛,你居然就學(xué)會了用AI制作這種惡心的視頻來騙人?!”
“你怎么會有這么多壞心眼?!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!”
大腦一瞬間空白。
我眼前自動浮現(xiàn)出媽媽說這些話時(shí),那副厭惡又篤定的表情。
不是這樣的。
清清根本沒把鑰匙給我。
走之前她只對我說了一句:“去死吧!把我的人生還給我?!?/p>
我手忙腳亂地找到視頻通話的按鈕,按了下去。
接通吧媽媽,求求你了,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。
我對著無人接聽的屏幕,徒勞地哀求著。
“求你了......看看我......”
我不知第幾次按下呼叫鍵。
這時(shí),屏幕突然一變,接通了。
媽媽陰沉的臉出現(xiàn)在屏幕里,背景似乎是酒店大堂。
“你又想干什么......”她的話戛然而止。
我哭著將鏡頭轉(zhuǎn)向地上蠕動的螞蝗和我布滿血洞的腿,還有被高溫炙烤得通紅潰爛的臉上。
“媽,你看......是真的......”
這一刻,媽媽眼底的不耐煩瞬間化為驚愕與難以置信。
“??!”
一條螞蝗猛地扎進(jìn)我小臂完好的皮膚,劇痛讓我尖叫了一聲,手機(jī)脫手飛出,我頭也朝下重重栽倒在滾燙地板上。
臉頰接觸灼熱地面的瞬間,我再次發(fā)出痛苦的尖叫。
“念念??!”
手機(jī)聽筒里,猛地傳來媽媽帶著驚恐的尖叫聲。
她在叫我,媽媽還是愛我的。
我忍著劇痛挪動身體,伸手去夠掉落的手機(jī):
“媽媽......”
我心里,一絲早就不敢存在的喜悅悄然浮現(xiàn)。
手機(jī)屏幕上,媽媽驚惶的表情尚未褪去,清清輕柔的聲音就插了進(jìn)來。
“媽,您仔細(xì)看看,姐姐臉上那紅暈,邊緣多不自然,一看就是用了舞臺彩妝?!?/p>
“您要是不信,讓她把鏡頭轉(zhuǎn)一下,通風(fēng)口下面,是不是有我那盒新買的腮紅?”
媽媽的視線瞬間銳利起來。
我心臟驟停,機(jī)械地翻轉(zhuǎn)鏡頭。
當(dāng)那盒摔碎的大紅腮紅映入畫面時(shí),媽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。
“果然又在騙人!”
弟弟擠進(jìn)鏡頭,他身后的酒店房間堆滿粉色玩偶,那曾是我最喜歡的東西。
自從清清來了,那些娃娃連同我的房間,都成了她的所有物。
“而且那根本不是什么螞蝗!”弟弟語氣鄙夷,“是清清姐親自帶我去在菜場買的泥鰍!”
清清適時(shí)啜泣:
“對不起,我不該讓爸媽陪我來酒店復(fù)習(xí),我只是想考個(gè)好成績報(bào)答他們,我對狗毛過敏真的沒關(guān)系,戴口罩就好,可我沒想到姐姐會這樣…”
她每說一個(gè)字,媽媽的眼神就冷一分。
“蘇念念!你太讓我失望了!”
視頻戛然而止。
再撥過去,只剩關(guān)機(jī)提示音。
世界徹底黑暗。
意識模糊間,門外傳來奶奶熟悉的聲音:
“念念呢?我好不容易才弄來靈芝,給她燉了愛喝的湯,快讓她出來喝?!?/p>
我心里一喜,奶奶是來看我的。
“奶奶,姐姐最近迷上個(gè)男明星,發(fā)瘋了,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看演唱會視頻呢。您可千萬別去打擾,上次我敲門送飯,她直接讓平安咬我——”
清清頓了頓,聲音委屈:“您看,疤還沒消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