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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“大公子莫要說笑?!?/p>
楚椒渾身一個(gè)激靈,連忙開口,唯恐晚了一步,便大局已定,無力回天。
“奴婢出身粗陋,不識(shí)禮數(shù),實(shí)在是不堪......”
“看出她不愿,我才選你,”
伏堯輕聲打斷了她,“怎么,你也不愿?”
他唇角含著笑,眼神卻莫名地冷,仿佛錐子扎在人身上一樣。
樊州偏遠(yuǎn),皇命不能及,鎮(zhèn)邊侯府一家獨(dú)大,伏堯身為侯府嫡長子,素來是說一不二,若是接連被兩個(gè)侍女下了面子......
楚椒指尖緊攥,卻還是再次開了口。
她就是不愿。
可話剛到嘴邊,花嬤嬤便一個(gè)箭步?jīng)_上來,一把捂住了她的嘴,“你不要命了?”
花嬤嬤拼命朝她擠眼睛,音量雖低,語氣卻很急切,“你還要在侯府過活,若是惹惱了大公子,你以后怎么辦?”
楚椒自然知道這些,她也知道花嬤嬤是真的在為她考慮,可這不是她妥協(xié)的理由。
但是......花嬤嬤的力氣,為什么這么大?
楚椒吃奶得勁都用出來了,卻愣是沒能將她的手拽下來。
她拼命朝花嬤嬤搖頭,示意她松手,花嬤嬤卻捂得更緊,扭頭朝伏堯賠笑,“大公子,姜宓這是歡喜傻了,這天大的好事,她怎么可能不愿?”
伏堯唇角微微一勾,“如此,甚好?!?/p>
他收回目光,聲音遙遙傳過來,“進(jìn)來伺候?!?/p>
可直到他進(jìn)了門,徹底不見了影子,花嬤嬤才肯松開楚椒。
楚椒只覺得胸口被憋得生疼,再久一些,她怕是要被花嬤嬤給捂死了。
“嬤嬤......”
她咬牙開口,眉心皺成了個(gè)疙瘩。
“長歲犯傻,你可不能也犯傻,多少人想要這好事還得不到呢,你別害臊,快進(jìn)去吧?!?/p>
花嬤嬤一邊說一邊推著她就往伏堯房里送。
楚椒只覺腦仁突突直跳,她哪里是害臊。
她和伏堯是有婚約的,還沒成婚呢,他就光明正大的挑房里人,讓她情何以堪?
即便她如今沒了立場(chǎng)計(jì)較,也不想計(jì)較,那也不能就挑上她啊。
“花嬤嬤......”
“快去!”
花嬤嬤一個(gè)用力,將她推了進(jìn)去,還將房門關(guān)上了。
楚椒:“......”
大早上的關(guān)什么門?難道伏堯還能荒唐到白日宣淫不成?
她嘆了口氣,也沒非要出去,事已至此,唯一的辦法也就是讓伏堯改口了。
那么多人,他非選長歲和她干什么?
她心里堵得發(fā)疼,深吸了幾口氣,才抬腳進(jìn)了臥房。
男人斜靠在軟塌上看書,楚椒開門見山,“大公子,奴婢其實(shí)......”
耳邊“砰”地一聲響,楚椒的話戛然而止,她抬眸,是伏堯手里的書落了地。
“撿起來?!?/p>
男人輕聲開口,明明一探手就能碰到,他偏偏要使喚人。
楚椒指尖微蜷,還是走過去,捏著書脊將書撿起來遞了過去,趁機(jī)再次開口,“大公子,奴婢出身......”
“我缺個(gè)香囊,去做吧。”
楚椒的話再次被打斷,指尖徹底攥了起來。
三番兩次被堵住話頭,她便是蠢,也能看出來,伏堯這是不想聽她說話。
她沒再開口。
雖然她不能確定,如今的伏堯,還是不是她當(dāng)初一見傾心的那個(gè),但身份在這里,總不至于用強(qiáng)。
她不信,脫不了身。
她沉默的轉(zhuǎn)身出去了。
男人似是沒有察覺,只垂眸看著手里的書,等腳步聲消失,他才側(cè)頭朝她的背影看過去,聲音喃喃:“真像啊......”
“阿嚏......”
楚椒冷不丁打了個(gè)噴嚏,她揉了下鼻梁,蹙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針線筐子,她不善女紅。
因?yàn)樘媒愕牟。蠓蛘f須以至親之血入藥,所以她從記事起,到身死那日,一日三次,從未間斷,一直在被取血。
她這個(gè)大儒之女,本該嬌養(yǎng)著的楚家二姑娘,卻有一雙遍布瘡痍的手。
這樣一雙手,是學(xué)不了女紅的。
可伏堯都吩咐下來了......
她盯著那些料子看了許久,還是隨手拿了一塊,取繡花針的時(shí)候,指尖卻控制不住地戰(zhàn)栗起來。
夢(mèng)里被強(qiáng)行壓住身體,割破指尖取血的畫面映入腦海,一股無形的痛處陡然自指尖滋生,如同蟲咬蟻噬,密密麻麻,無處可逃。
剛挑好的布料落了地,她沒顧得上撿,緩了許久才控制住那股深植靈魂的痛處。
明明都已經(jīng)換了副身體,這毛病竟然還是跟過來了......
楚椒苦笑一聲,彎腰將布料撿起來,動(dòng)作十分緩慢的開始做荷包。
等她再抬起頭的時(shí)候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,身前擺了燈燭和點(diǎn)心,她揉揉酸疼的脖子,看著手里那個(gè)完全看不出是荷包的東西,眉心皺得死緊。
這......不太好交差吧?
“真丑?!?/p>
耳邊忽然響起了男聲,楚椒一抖,猛地抬頭看過來。
伏堯。
她吐了口氣,這位大公子,選她莫不是為了取樂?
“奴婢方才就說過,出身粗陋,不識(shí)禮數(shù),自然也做不來這么精細(xì)的活計(jì)。”
伏堯俯身下來,淡淡檀香涌入鼻腔,楚椒指尖一顫,連忙抓著荷包站起來,“我還是去請(qǐng)旁人來做吧。”
她快步往外走,到了門前,卻沒能將房門打開,她心頭重重一跳,房門被堵上了?
她知道房里人是什么意思,更知道現(xiàn)在天黑了,可是......
身后響起腳步聲,她轉(zhuǎn)身看過去,男人正朝她一步步走來。
“站住!”
她厲聲開口,胸腔劇烈起伏起來。
她知道,連父母都不夠愛她,更何況未婚夫?她知道世間男子大都如此,她不該在意伏堯選人的事,可心里仍舊憋悶得難受。
她尸骨未寒啊。
看著面前步步逼近的男人,她聲音嘶啞下去,“大公子可還記得,你是定了親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