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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手腕上傳來劇痛,但比不上我心口那道陳年舊傷被再次撕開的萬分之一。
看著他因為秘密被戳破而失態(tài)的樣子,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快意。
顧孟舟,你也會怕嗎?
我用力甩開他的手,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。
“顧總,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,你猜,我是怎么知道的?”
那是我二十四歲生日的前一晚。
我原本是想給顧孟舟一個驚喜的。
驗孕棒上的兩條紅杠,讓我心跳加速,卻也略感恐懼。
這已經是第六次了。
我想,這一次,他總該會留下這個孩子了吧?
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按下發(fā)送鍵的時候,包廂虛掩的門內,傳來了顧孟舟和他那位私人醫(yī)生朋友陳銘的談話聲。
“孟舟,最新的檢測結果出來了?!?/p>
“不得不說,黎皎皎的體質確實特殊,或者說,她的基因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你的缺陷。”
“這五次受孕的受精卵,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正常狀態(tài)?!?/p>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受精卵?檢測?什么缺陷?
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攫住了我。
顧孟舟的聲音響起,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冷漠:“所以呢?下一次成功的概率有多大?”
“很高?!?/p>
陳銘頓了頓,聲音壓低了些,“雖然您不肯相信,但事實上,第五次流產時取樣的那個胚胎,已經無限接近于健康了?!?/p>
“孟舟,這么多年了…下一次,如果她再懷上,你…真的忍心再拿掉嗎?就算養(yǎng)只貓狗,也該有感情了?!?/p>
那一刻,我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。
五次流產…
不是意外,不是他口中的舍不得。
而是有計劃地抽取檢測,然后像處理廢品一樣被丟棄?
我只是一個容器?
短暫的沉默后,我聽到了顧孟舟一聲極輕的嗤笑。
那笑聲里的涼薄,讓我渾身發(fā)顫。
“感情?”他慢條斯理地說,“陳銘,你跟了我這么多年,怎么也變得這么天真?一個老了被金錢權勢腌入味的鄙薄女人,玩玩罷了,你們還當真了?”
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他繼續(xù)說道:“如果不是為了讓她試藥,能確保綰綰將來百分之百給我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,我會留她在身邊這么多年?”
“綰綰身體弱,又因為我當年的失誤失去了父母,我不能再讓她冒任何風險?!?/p>
“黎皎皎?她夠蠢,也夠聽話,是最好的擋箭牌和試驗品?!?/p>
“上一個太聰明,想弄清楚營養(yǎng)液的成分,下場你不是看到了嗎?”
擋箭牌試藥。
陸綰綰…
原來如此。
所有的溫柔體貼所有不舍我受苦的甜言蜜語,底下竟是這樣不堪的算計。
他留著我,只是為了用我的身體,為他心愛的陸綰綰鋪平生兒育女的道路。
順便替他心愛的人抵擋明槍暗箭。
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
手機屏幕還亮著。
我顫抖著手指,一個字一個字的,徹底刪除。
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,我覺得自己的世界也跟著黑了。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化妝間,眼眶通紅,卻流不出一滴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