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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阮恬最慘的那年,因為長的漂亮,被校霸侵犯,并錄下視頻發(fā)在了網上。
我救下了想要從教學樓跳下的她。
她沒日沒夜的苦讀法典,花了五年事件,從一個受人欺負的丑小鴨,變成了海外歸來的金牌律師。
在功成名就之時,高調的向我求婚。
所有媒體都贊揚我們是模范夫妻。
直到我們去民政局領證那天。
當年侵犯她的主謀,開著跑車出現在了我們面前。
他摟住我女友的腰,輕佻地吻了她一下。
他朝我揚了揚下巴。
“謝了兄弟,沒有你,我也沒這么優(yōu)秀的女友。為了獎勵你,我決定讓你當我們的證婚人。”
我渾身血液凝固,看向女友,她只是垂下眼,默認了這一切。
那一刻,我突然什么都懂了。
1
雷磊的手還搭在阮恬的腰上,那姿態(tài),像是在宣示主權。
我死死盯著阮恬,五年的時光在我腦中不斷循環(huán),最后只剩下她蒼白著臉,站在教學樓天臺邊緣的畫面。
那時她說:“何宇,如果要我活下來,我這輩子只為你而活?!?/p>
現在,她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我,只是低頭,細細整理著自己的裙擺。
那裙子是我挑的,她說領證也要有儀式感。
諷刺。
“阿宇,別鬧?!?/p>
她終于開口,聲音依舊平靜無波。
“我們先進去把證領了,別讓人看笑話?!?/p>
她的話讓雷磊笑出了聲,從那騷包的外套包里,拿出了一疊照片,像天女散花一樣,甩在我臉上。
照片散落一地。
每一張,都是昨晚他們在酒店的親密合影。
酒店的大床上,阮恬穿著性感的吊帶裙,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媚態(tài),癡纏地吻著雷磊。
我腦子里“轟”的一聲,炸開了。
我想起昨晚。
從不怎么喝酒的阮恬,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。
她一回家就瘋狂地吻我,力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瘋狂,纏綿。
“阿宇,我愛你,我只愛你......”
她不斷重復著,像是在說服我,又像是在說服她自己。
中途,她的手機響了。
看到來電顯示得瞬間,臉色瞬間煞白,猛地推開了我。
我拉住她,聲音沙啞。
“怎么了?”
她躲開我的眼神,語氣慌亂。
“明天就要領證了,我......我有點緊張,想一個人待會兒?!?/p>
說完,她逃一樣地離開了家,徹夜未歸。
原來,那不是緊張。
是趕著去赴另一個男人的約。
我彎腰,將它們一張張撿起來,然后走到阮恬面前。
她下意識后退了一步。
我諷刺一笑,把照片撕得粉碎。
然后,我從口袋里掏出那個絲絨戒指盒,打開,里面是我花了三個月工資買的鉆戒。
在阮恬驟然收縮的瞳孔中,我后退兩步,揚手將它扔進了旁邊的下水道。
“撲通”一聲,像是給我們這五年的感情,畫上了一個的句號。
“何宇!”
阮恬的臉色終于白了,吼道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我重復著她的話,覺得胸口堵得厲害,“你問我干什么?”
雷磊上前一步,擋在阮恬面前,用手指著我的鼻子。
“小子,別給臉不要臉。今天你要是敢壞了老子的好事,我讓你走不出這條街?!?/p>
我沒理他。
我只是看著阮恬,那個我以為已經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女孩。
原來,她從沒離開過。
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,活在了雷磊給她建造的另一座地獄里。
轉身,從隨身的公文包里,拿出了另一份文件。
那是我準備的,送給阮恬的“新婚禮物”。
一份關于雷磊長期以來校園霸凌案,商業(yè)欺詐,強奸,賄賂的各種證據檔案。
這五年來,我一邊打工供她讀書,一邊默默搜集著一切。
我以為,等她成了律師,能親手把這個惡魔送進監(jiān)獄,是她最好的新生。
可現在,她卻和惡魔站在一起。
我拿著檔案,徑直走向旁邊正在處理一起小糾紛的民警。
在阮恬和雷磊得注視下中,我遞上了那份沉甸甸的材料。
“警察同志,我要實名舉報?!?/p>
“雷磊,校園霸凌,強奸......?!?/p>
我指向了阮恬。
阮恬徹底慌了,她直沖過來,想要搶奪我手中的檔案,卻被警官攔住。
她看著我,眼神里沒有愧疚,沒有悔恨,只有怨恨,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。
然后,頭也不回地上了雷磊那輛刺眼的跑車。
警笛聲響起,我被帶上了警車。
透過車窗,我看到那輛紅色跑車載著我的未婚妻,絕塵而去。
我的新娘,跟著侵犯過她的惡魔跑了。
而我,在她大婚的這天,進了警局。
2
“證據鏈不完整,時間也過去太久了,立案難度很大?!?/p>
警局里,年輕的警官看著我提供的材料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腦海里,全是過去五年的畫面。
為了供阮恬去海外讀最好的法學院,我一天打三份工。
白天在工地搬磚,晚上去餐廳刷盤子,凌晨還要去送外賣。
她有嚴重的PTSD,夜里總是做噩夢,哭著驚醒。
我就會抱著她,一夜一夜地陪著她,告訴她,別怕,有我。
我以為我把她從深淵里拉了出來。
卻不知道,她轉身,又主動跳了回去。
審訊室的門被推開。
阮恬走了進來,她身后,還跟著一個陣容強大的律師團隊。
她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,看不出任何情緒,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我看著她,心里竟升起荒謬的希望。
她是來幫我的嗎?
她終究還是念著舊情的,對嗎?
下一秒,我的幻想被徹底擊碎。
她將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,聲音冰冷。
“何宇,我是雷磊先生的代理律師?!?/p>
“我要求你立刻撤銷這次不實的舉報,并向雷磊先生公開道歉?!?/p>
“你的行為,已經構成了誣告陷害?!?/p>
我盯著那份文件,“代理律師”四個字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我抬起頭,看著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,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。
“阮恬,你忘了你當年站在教學樓頂上,對我說過什么嗎?”
“你說,你一定要讓雷磊這種人渣,受到法律的制裁!你說,你要用你學的法律,保護所有像你一樣的人!”
“這些,你都忘了嗎?”
阮恬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波動,她看著我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。
“人要向前看,阿宇?!?/p>
她坐到我對面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交疊起雙腿。
“我只是想活下去,活得更好。你不能用你廉價的同情和所謂的過去,來綁架我的未來?!?/p>
她頓了頓,臉上甚至流露出憐憫得神色。
“雷磊的父親已經承諾,只要我擺平這件事,就會立刻向我的律師事務所注資三千萬?!?/p>
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意味著我可以直接成為業(yè)內最頂尖的那一批人?!?/p>
我感覺自己的血液一點點變冷,從指尖涼到心臟。
“所以,你的成功,就是給他當狗?”
“啪!”
一個清脆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我臉上。
火辣辣的疼。
阮恬的手在發(fā)抖,胸口劇烈起伏著,顯然被我這句話激怒了。
“你懂什么?這是捷徑!是你這種在底層摸爬滾滾一輩子都無法理解的捷徑!”
她從愛馬仕的包里,拿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,摔在我面前。
“這里面有五十萬,算是我這五年還你的。”
“從今天起,我們兩清了?!?/p>
五十萬。
她用五十萬,買斷了我五年的青春,五年的付出,五年的愛。
我看著那張冰冷的卡片,笑了。
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我伸出兩根手指,夾起那張卡。
在阮恬錯愕的目光中,用力一掰。
“咔嚓。”卡片應聲而斷。
碎片掉在地上,就像我那顆被摔碎的心。
我站起身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阮恬。”
“不是兩清。”
“是你欠我的?!?/p>
“我會讓你,連本帶利地還回來?!?/p>
旁邊的警官處理完手上的事情,走了過來,對我說道:
“你的舉報我們已經受理,關于你涉嫌誣告的事,目前證據不足。你可以走了,有需要我們會再聯系你。”
說完,我站起身,推開椅子,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局。
出門的那一刻,我拿出手機,刪除了關于她的一切聯系方式。
我的世界里,再也沒有阮恬這個人。
只有一筆,血淋淋的債。
3
回到了我們共同的“家”。
那個我一磚一瓦,用血汗錢裝修起來,準備當婚房的地方。
阮恬的東西已經全部搬空了,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空蕩蕩的房間。
在無聲地嘲笑著我這個被拋棄的傻子。
墻上,還掛著我們甜蜜的合影。
照片里的她笑靨如花,依偎在我懷里,幸福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。
我取下相框,連同房間里所有關于她的痕跡,一同扔進了樓下垃圾桶。
本來想著昨天領結婚證,今天帶著結婚證去父親得墓地前,給父親驚喜。
我的父親,生前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法官,剛正不阿,卻因常年過勞,積勞成疾,早早地離開了我。
我捧著一束白菊,去了墓園。
遠遠地,我就看到父親的墓碑前,圍著幾個人。
走近了,我的腳步,瞬間釘在了原地。
是雷磊和阮恬。
雷磊手里拿著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,正慢悠悠地,從我父親的墓碑頂上澆下去。
深紅色的液體順著冰冷的石碑蜿蜒流下,弄臟了父親的墓碑。
他嘴里還罵罵咧咧。
“老不死的,當年非要揪著我爸那點小事不放,害得我們家損失了多少錢?!?/p>
“現在怎么樣?你最看好的學生,還不是乖乖躺在我的床上?!?/p>
雷磊一邊澆,一邊用污言穢語辱罵著。
而阮恬,就站在一旁。
她手里拿著一份文件,表情冷漠,眼神空洞,對我父親的墓碑被如此侮辱,無動于衷。
那一瞬間,我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。
我瘋了一樣沖過去。
“雷磊!我殺了你!”
我撞開他身邊的保鏢,一拳砸在他的臉上。
他踉蹌著后退幾步,嘴里吐出一口血沫。
我撲過去,想要跟他拼命,卻被他那兩個高大的保鏢死死按在了地上。
塵土和青草的味道,灌滿了我的口鼻。
我掙扎著,眼睛猩紅地瞪著阮恬。
“阮恬!你看清楚!他在侮辱我爸!在你最難得時候他也幫助了你,他是在侮辱你曾經的信仰!”
“你忘了你當初為什么學法嗎?你說你要成為我爸那樣的人!”
阮恬終于動了。
她緩緩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。
她將手里的那份文件,展示給我看。
那是一份撤訴申請的匯總。
上面羅列著一個個名字,而這些名字,都屬于同一起案件的受害者。
——雷磊父親多年前一樁商業(yè)欺詐案的受害者。
當年,主審那個案子,頂著巨大壓力堅持要徹查到底的,正是我父親。
如今,阮恬用她精湛的法律技巧,威逼利誘,讓所有受害者都簽下了撤訴申請。
這意味著,這樁我父親抱憾而終的案子,將永遠無法翻案。
阮恬避開了我的視線,聲音很輕。
“人要向前看,阿宇?!?/p>
“舊案翻出來,對誰都沒有好處?!?/p>
雷磊擦了擦嘴角的血,一臉得意地走了過來。
“哈哈哈!”雷磊得意地大笑起來,他走過來,一把摟住阮恬的腰,挑釁地看著我。
“聽到了嗎?你爸就是個老頑固,食古不化?!?/p>
“現在,你女朋友,用你爸教給她的那些本事,完美地幫我們家堵上了所有的法律漏洞。”
他湊到我耳邊,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。
“你知道嗎,昨晚,她就是用這張幫我爸打贏官司的嘴,伺候我的。”
“你爸的在天之靈要是知道,會不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?”
“我殺了你!”
我徹底失控了再次想要撲向雷磊。
但我的拳頭還沒碰到他,就被他身后的兩個保鏢死死按在了地上。
臉頰貼著冰冷粗糙的地面。
雷磊一腳踩在我的右手手背上,緩緩地,用力地碾壓。
“啊——!”
骨頭碎裂的聲音,伴隨著我凄厲的慘叫,響徹了整個墓園。
劇痛,從手背蔓延至全身。
我疼得渾身抽搐,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。
在我意識模糊的前一刻,我拼盡全力,抬頭看向阮恬。
在我意識模糊的前一刻,我拼盡全力,抬頭看向阮恬。
她就那么站著,從始至終,都只是冷眼旁觀。
在我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秒,我只聽到她對雷磊說了一句話。
“別把他弄死了。”
“留著,還有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