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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我追問道:“陳志成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你們這種關(guān)系的?”
李欣萍解釋道:“就是一個多月前的那天晚上,宋廠長在我家睡的,凌晨,他走的時候,把一塊手表丟在這里了,當(dāng)時,手表放在床頭,我也沒注意,收拾東西的時候,表掉到柜子后面了,當(dāng)天下午,陳志成回來了,他不知道怎么就發(fā)現(xiàn)了那塊表,他知道那是一塊男士表,價格不菲,他就懷疑我在外面找人了。當(dāng)天晚上,我回來的時候,他就問我手表的事情,我知道那是宋廠長的手表,我只能說不知道,然后他就打我,打我耳光,踹我胸口和肚子,他還說,如果我不說,就打死我,還會打死我爹娘,我太害怕了,就告訴了他……”
邱楚義問道:“后來呢?”
李欣萍回憶道:“本來,他說要找宋廠長算賬的,后來,他又改了主意,說可以找宋玉勇要錢,然后他就讓我給宋廠長打電話來家里,他要抓我們的現(xiàn)行,我沒辦法,只能聽他的話,把宋廠長叫到家里,宋廠長一邊說剛剛來過的,一邊毫不知情地就脫了我的衣服,然后陳志成跳了出來,宋廠長也嚇壞了,他給陳志成道歉,還說可以賠償,陳志成問他能給多少錢,宋廠長說給五千,陳志成就說要一萬,否則就讓他廠子的人都知道,然后宋廠長就給了他一萬塊。”
邱楚義又問道:“也就是那時候,陳志成離開了包工隊,他通過宋玉勇,找到了生財?shù)暮寐纷印!?/p>
李欣萍點頭道:“之后,他隔三差五地就給宋廠長打電話要錢,如果宋廠長沒有那么痛快,他就回來打我?!?/p>
我和邱楚義對視了一眼。
那些打入宋玉勇辦公室和家里座機的電話就是陳志成所為。
這也解釋了為何案發(fā)之前,宋玉勇精神狀態(tài)不好了。
他被陳志成纏上了!
我看向李欣萍:“后來呢?”
李欣萍失魂落魄地說:“那段時間,他根本就不回家,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,在宋廠長一家出事前的兩天,他突然氣沖沖地回來了,先是罵我,又罵宋廠長,好像是他又找宋廠長要錢,宋廠長沒給,他就說早晚要了宋廠長的命,我勸他冷靜,他說到時候,他殺了宋玉勇一家,再殺了我,大家一起死,誰也跑不了……”
我感覺自己似乎正在靠近滅門案的真相:“他殺了宋玉勇一家?”
李欣萍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:“那天,他出門之后就沒有再回來,過了兩天,我聽說了宋廠長家里出事了,他們一家四口都被殺了,房子也被燒了,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,我嚇?biāo)懒?,就從飯店辭了職,一直躲在家里?!?/p>
邱楚義問道:“這期間,陳志成有沒有回來,或者聯(lián)系你?”
李欣萍擺手道:“那天他離開之后,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。”
鑒于陳志成知曉了宋玉勇和李欣萍的事情,這也算某種意義上的“奪妻之恨”,并且在宋玉勇一家出事之前,他多次威脅宋玉勇,索要錢財,后被宋玉勇拒絕,不論為財還是為仇,他都具有作案動機。
另外,陳志成也曾經(jīng)對李欣萍說過要殺掉宋玉勇一家,且在宋玉勇一家被殺之后,他沒有回家,去向不明。
我和邱楚義立刻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了老隊長。
經(jīng)過分析,專案組認為李欣萍的丈夫陳志成確實具有重大作案嫌疑。
隨后,我們對陳志成人員軌跡和社會關(guān)系做了細致排查,全力對其實施抓捕。
我和邱楚義也是充滿干勁。
案件偵破近在咫尺,甚至可以說,已然確定了兇手身份,這個案子就算是偵破了。
接下來的摸排之中,在陳志成老家所在地派出所的協(xié)助下,我們掌握了他的人員軌跡。
宋家滅門案發(fā)生之后,陳志成便偷偷回了老家。
目前,他就住在堂兄陳志恒位于縣城的一處民房之中。
在派出所民警的協(xié)助下,我們第一時間將躲在民房內(nèi)的陳志成抓獲。
面對警方的訊問,陳志成供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。
在意外發(fā)現(xiàn)那塊掉在柜子夾縫中的男士名表之后,陳志成就意識到了李欣萍背著他“偷人”了。
當(dāng)時,他踩著李欣萍的腦袋,追問手表的主人,李欣萍哭著說是云天制衣廠的宋廠長。
得知宋玉勇和李欣萍的事情后,陳志成非常憤怒,甚至想要一刀捅死宋玉勇。
很快,他的想法就變了。
既然宋玉勇和李欣萍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,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“賺”上一筆。
他讓李欣萍騙來了宋玉勇,然后抓了二人的“現(xiàn)行”。
當(dāng)時,宋玉勇嚇壞了,承諾只要陳志成放了他,可以給錢,這也正中陳志成的下懷。
陳志成供述道:“那一次,他給我了一萬塊,我感覺這是一個來錢的好法子,就時不時地給他廠子和家里打電話,就是用周圍的公共電話亭,找他要錢,一開始,他確實挺痛快的,慢慢地,他就不想給錢了,最后那一次,我給他打電話,找他要一萬塊,他竟然直接罵我是王八,罵我活該,我特別生氣,回家就把李欣萍打了一頓,我確實說要找宋玉勇報復(fù),捅死他,再捅死他們一家,我也想過找機會報復(fù)他,只是沒等我動手,他們一家就出事了……警察同志,我真的沒有殺人,真的沒有……”
老隊長凝視著陳志成的眼睛:“你說你不是兇手,8月7日晚上,你在什么地方,有沒有人可以作證?”
陳志成思忖道:“8月7日晚上……那天晚上,我在一個小姐的出租屋,她可以給我作證,她可以給我作證的……”
據(jù)陳志成說,自從他在宋玉勇那里拿到錢之后,就找了小姐,一方面為了消遣,一方面為了找一找心理平衡。
8月5日晚上,他離開家之后,就去找了一個相熟的小姐雨薇,之后的兩三天,他一直在雨薇的出租屋。
直到那天,雨薇回到出租屋,和他說起了發(fā)生的宋家滅門案,他也嚇壞了,他害怕被警方查到,就迅速離開了,然后聯(lián)系了堂哥,躲到了這里。
本來,他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,沒想到還是被警方找到了。
隨后,我們也找到了陳志成口中的那個小姐雨薇。
面對警方的造訪,她顯得非常緊張。
老隊長告訴她,我們只是想要確定那兩天,陳志成是否在她的出租屋。
雨薇想了想,說那兩天陳志成確實在她這里,她還說,那兩天的陳志成特別生氣,一直罵罵咧咧,說是早晚弄死別人。
只是,一切如陳志成所說,宋家滅門案發(fā)生之時,他確實在雨薇的出租屋里沒有出去。
聽到這里,我忽然感覺無比失落。
訊問結(jié)束之時,老隊長突然問了陳志成一個問題,就是在宋玉勇出事之前,他有沒有和宋玉勇見過面,二人發(fā)生口角,甚至被宋玉勇踢了一腳。
陳志成搖了搖頭。
這么說來,姜浩和苗鵬飛看到的宋玉勇踢倒的年輕男人就是另有其人了。
他是誰?
是否和滅門案有關(guān)系?
我知道,這個問題很可能永遠沒有答案了。
我和邱楚義跟在老隊長身后,走出了雨薇的出租屋。
此時此刻,夕陽西下。
陽光褪去了鋒利,只剩下了柔和,照在了臉上,打在了身上,也落進了心里。
邱楚義長嘆道:“本來,我以為抓到這個陳志成,案子就破了,沒想到,查來查去,又是一場空歡喜。”
我也落寞地點了點頭:“誰說不是呢!”
老隊長的臉映在夕陽里。
見我們兩個滿臉沮喪,他又笑了笑:“雖然陳志成不是兇手,也算是又排除了一個嫌疑人,這么想,咱們也不虧呢!”
邱楚義泄了氣:“白白跑了那么久?!?/p>
老隊長安慰道:“也不算白跑,起碼,我還吃上了你給我買的炸糕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