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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通宵半個月做出實驗成就,我終于拿到兩張諾貝爾獎獲得者召開的學術研討會邀請函。
正要告訴老婆,她率先打來了電話,
“邀請函給述安,他是高材生,年紀又小需要多見世面?!?/p>
“你學歷低參加了也是浪費名額,在家煮飯等我回來就行。”
看著被篡改名字的邀請函,我心沉到谷底。
掛斷電話后,給我媽撥去了電話,
“媽,你的這次學術會給我留個名額,我要當面問問坐我位置上的人,有什么學術成就?!?/p>
1.
“之前讓你以我兒子身份出席你非說是走后門,要做實驗成就拿邀請函。”
“怎么這回轉性了?”
聽筒內,媽的打趣聲傳來。
媽一句話確實就能讓我去參加別人擠破頭想進的學術會。
半月通宵做實驗,不過是為了拿到與何以昕的雙人邀請函。
想到這些,我頹唐不已,
“好了,媽,后天讓你助理帶我過去?!?/p>
電話剛掛斷,何以昕回來了。
沒有給我一個眼神,徑直走向衣柜翻找我的西裝。
“我記得五年前我送過你一套定制西裝,尺碼和述安一樣。”
“他還是學生,買不起太貴的西裝撐場面?!?/p>
“反正你也不喜歡,這套就送他了?!?/p>
那是五年前,我進入研究院,她花了半年工資給我定制的。
我心疼她工資被一套衣服打了水漂,勢要退掉。
她卻執(zhí)意讓我穿上,
“你這樣會讓我愧疚,沒能給你最好的?!?/p>
“不用心疼我,我掙錢就是為了給你花的。”
后來,西裝我每個月都會拿出來熨一次,嶄新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。
我哪里是不喜歡?
是根本舍不得穿。
我攥住她的手,沒克制住難忍的酸澀,問道,
“這半個月我都在通宵實驗,就是為了拿到那兩張邀請函?!?/p>
“是你說,想和我一起參加許教授的學術會的。”
何以昕皺了皺眉,不耐地甩開我的胳膊,
“誰去不是一樣的?你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?”
“實驗成就還不是你的,別人又搶不走。”
“人家許教授可是諾貝爾獎獲得者,學問高深,你確定以你的學歷能聽得懂?”
貶低的話一句接著一句,我心口好像被一雙手狠狠攥住。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跑去述安學校造謠他,他差點因為你被學校開除了!”
“邀請函,是在彌補你給他帶來的傷害?!?/p>
我覺得荒謬。
上次到陳述安學校,是因為何以昕已經(jīng)一周沒回家了。
研究院的人說,她每天都往學校去。
而我只是詢問了陳述安,她的下落。
他立刻哭著給她打電話,說我誤解了他們關系。
到學校大吵大鬧,造謠他是小三。
那天何以昕讓他和我道歉,解釋都是誤會。
我以為這事早就過去了。
沒想到她一直記掛著,并且認為是我的錯。
“我沒有造謠過他?!?/p>
何以昕冷然掃視著我,垂眼看著手上的邀請函。
估計是怕學術會前我生事,口氣軟了下來。
“好了,述安知道你把名額讓給了他,特別愧疚?!?/p>
“他答應了,會給你做份學術記錄。”
“許教授肯定也是說些爛大街的演講,你一向最討厭這種會,就別和他爭了。”
我盯著她,最后一次,為這段感情做挽留,
“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去?”
她猛地甩開了我的手,怒斥著奪門而去,
“別給臉不要臉。”
“名額已經(jīng)給述安了,自己在家等著看筆記吧。”
2.
學術會的召開陣仗很大。
學術界不少知名大佬都趕來參加這次學術會。
快遞把我的“特別邀請函”送了過來,我剛拆開。
開門聲響了。
陳述安穿著我的高定西裝,模樣神氣得不得了。
何以昕特地定制了條和他色系相同的情侶裝,親昵地挽著她胳膊。
兩人宛若多年夫妻。
倒是我這個正牌老公,像是個外人。
陳述安理著衣襟,故意炫耀著衣著,
“垣哥,感謝你借我這套西裝,還有以昕姐這么漂亮的女伴?!?/p>
“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禮物,學生沒什么錢,千萬別嫌便宜哦?!?/p>
陳述安把拎著的黑色塑料袋扔下,傳出一股腐臭味。
我垂目,袋子里的是爛得發(fā)臭的魚蝦。
他譏笑,故作懵懂地發(fā)問,
“以昕姐說你最喜歡吃海鮮呢,是我買得太便宜了,入不了你的眼?”
明眼人誰看不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?
可偏偏,何以昕冷眼看向我,斥責我不夠大度。
“有沒有教養(yǎng)?人家送禮不會說謝謝?”
我一腳將黑色袋子踹開,語氣不虞,
“我還沒到需要吃這種爛貨的地步,拿走?!?/p>
何以昕眼中冒著盛怒的火,剛要開口呵斥。
陳述安拉住了她,假惺惺勸慰,
“我搶了垣哥的名額,他心底有氣,讓他發(fā)泄吧?!?/p>
“我們這次來的目的,是想借你的車開去學術會。”
“今天來的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,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吧......”
他連忙做出一個極其為難的表情。
就好像真的是事出無奈,被逼求我?guī)兔Α?/p>
我無動于衷,嗤笑了兩聲,
“人家是去討論學術的,誰在乎你開什么車?”
“少虛榮點,就不會有難處了?!?/p>
何以昕臉色驟然黑了下來,眼神比萬年寒冰更要冷,
“述安已經(jīng)夠卑微了,你怎么這么咄咄逼人?”
“趕緊把你那輛寶馬的鑰匙拿過來,學術會馬上就開始了?!?/p>
毫無商量的命令,聽得人不悅極了。
陳述安看得得意,炫耀兩個字都快寫臉上了。
我還就不讓兩人如愿了,拿起鑰匙快步出門,
“不行,今天我要出門,車,誰都不借?!?/p>
陳述安擠出幾滴眼淚,要把西裝脫了,
“沒有寶馬的車,這西裝我也不敢穿了,學術會......”
“我還是不去了?!?/p>
“西裝是名牌,配不上好車別人指不定怎么議論我,學校的風言風語我受夠了!”
何以昕連忙按住他的手,耐心安撫他,
“別哭,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出現(xiàn)在學術會的?!?/p>
那溫柔的模樣,從沒對我展現(xiàn)過。
她猛地從我手中奪過鑰匙,帶著陳述安把他放駕駛位塞。
“你出去買菜開這么好的車干什么?家里不是還有個雜牌車?!?/p>
“學術會才是頭等要事,別耽誤我們時間!”
話說出,容不得我拒絕。
她讓陳述安啟動車子,兩人揚長而去。
沒過二十分鐘,學術會采訪新聞上出現(xiàn)了兩人的面孔。
陳述安的確是風風光光到的現(xiàn)場。
記者將兩人簇擁,有人認出了何以昕。
對于兩人夫妻關系的猜測。
她挽著陳述安的胳膊,不否認。
只是用著甜蜜的笑容,回答,
“我和我男朋友一直仰慕許教授,這次是特地陪他來參加學術會的?!?/p>
“為了拿到邀請函,他通宵一個月泡在實驗室呢。”
陳述安被這么一夸,整個人臉上大寫著得意兩個字。
對著鏡頭說,
“為了拿到我和我女朋友的邀請函,我做實驗幾次進醫(yī)院,希望能讓我們倆學到東西。”
記者們不禁贊嘆,連夸兩人般配。
看這采訪,我只覺得諷刺。
陳述安是她男朋友,我又是什么?
她說,不想太多人議論自己感情。
于是,我和她隱婚多年,從未同時在大眾視線出現(xiàn)過。
這一刻我才明白。
她只是不愿意坦誠和我的關系而已。
關閉新聞,我打開了媽的對話框。
【學術會要開始了,我讓助理來接你?!?/p>
【好】
我倒要在學術會當著眾人親自問問。
陳述安,你到底做出了什么實驗成就。
3.
剛到達學術會,張助理特地來接我。
“程少,許教授等會才來,讓我?guī)冗M去?!?/p>
我跟著張助理往會廳走。
何以昕打來了電話,像是在命令下人,
“去買點茶葉送過來,說不定今天可以給述安拓寬一下人脈。”
“記得要五十萬一兩的貴茶,里面塞張購物卡,許教授肯定會收?!?/p>
我皺著眉,鄙夷不已,
“你從前不是最討厭這一套?我沒功夫買?!?/p>
隨之,掛斷了電話。
這次會議秩序森嚴,為了防止有太過激動的粉絲。
在進會議室前,有兩次搜身。
每一次都必須核對邀請函上的名字。
而我完全不需要檢查。
張助理帶著我繞過幾十個正在過安檢的人,直接到了會議室門口。
陳述安眼尖,沖著我的方向大喊一聲,
“怎么有人插隊?。窟@人好像是程垣哥?!?/p>
“好歹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教授,這點素質都沒有?”
其他排隊的人不滿,七嘴八舌說著我沒素質。
何以昕看到我時,做出一副臉被我丟盡的模樣。
出了隊伍,拽著我的胳膊,壓低聲訓斥,
“我讓你買的茶葉呢?!茶葉沒買,跑到這來插隊丟人!”
“我告訴你,今天是大場合,丟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臉!”
“沒點規(guī)矩,自己滾回家去!”
合著她以為,我是專程來找她的。
我淡漠睨著她,
“我不是來找你的,是來參加學術會的。”
陳述安也出了隊伍,宣誓主權般的挽住了何以昕的手臂。
拿著邀請函,高高在上地打量我,
“你連邀請函都沒有,還想?yún)⒓訉W術會?”
“這種場合不是隨便有個職稱就能參加的,你有什么學術成就?”
“別等待會許教授到了,雷霆震怒轟你離開,趁早走吧?!?/p>
何以昕也是用著極其厭煩的眼神看著我,呵斥,
“不請自來,真是沒家教!趕緊走!”
我嗤笑了聲,和陳述安冷冷對視,
“我不需要邀請函,就憑我這張臉?!?/p>
陳述安嘲笑了一大聲,站在隊伍面前,和人指著我笑話,
“你們聽聽,他說憑他這張臉能進去?!?/p>
“難不成他覺得憑他的姿色,許教授會看上他,能做個小白臉?”
“學術會是最神圣的地方,你那些齷齪心思收起來吧,臟了這地盤!”
隊伍里的其他教授們,目光掃視在我身上。
帶著猜忌、鄙夷。
何以昕抱臂,不屑地說,
“別裝了,我知道你想讓大家誤解你是許教授的兒子?!?/p>
“許教授是手拿諾北京獎的大人物,你呢,野雞大學畢業(yè)。”
“就這資歷,鳳凰還能生出野雞來?”
野雞大學?
我笑了。
我讀的是最高級別的軍校,身份信息都做了保密處理。
逢人都說,是個不入流的學校。
沒想到何以昕因為我的學歷,如此唾棄我。
張助理是我媽的心腹,哪兒容忍有人這樣說我。
為我說話,“還想?yún)⒓訒h就趕緊排隊過安檢去,他不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!”
陳述安卻叫嚷,讓保安押我離開。
幾個保安涌上來,剛架住我。
下一秒,十幾個保鏢在人群中間開出一條道來。
眾人看向走來的女人,恭敬地喊著,
“許教授?!?/p>
女人朝我這邊走來,摘下墨鏡,問道,
“張助理,怎么還沒帶我兒子進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