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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為丈夫的科研團隊拉來了上億投資。
慶功宴上,所有人都拿了五萬的提成,
唯獨他新招的實習生,得到了以她名字命名的實驗室。
我丈夫說,這是為了激勵新人。
但他看她時的目光,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炙熱。
我沒吵沒鬧,只是將那女孩所有涉嫌學術(shù)造假的數(shù)據(jù),打包發(fā)到了丈夫的郵箱。
「辭退她,或者讓整個項目停擺,你選?!?/p>
他沉默了一夜。
第二天告訴我,江琴已經(jīng)主動申請離開團隊。
可就在項目成果發(fā)布的全球直播會上,江琴手里拿著一份孕檢單出現(xiàn)了。
丈夫?qū)⑺o在身后,看著我眼神冰冷。
「林清我要和你離婚,你這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。」
「長期對我進行精神虐待和學術(shù)壓榨!」
「是她,讓我重新找到了做學問的初心和做人的尊嚴!」
一瞬間,我被網(wǎng)暴,被人肉成歹毒的資本家。
既然他這么想要尊嚴和愛情,那我就讓他親眼看著。
他畢生的心血和他的愛人,是如何在我手里,被碾得粉碎。
1.
「學術(shù)壓榨?怪不得賀教授看起來那么憔悴?!?/p>
「資本家嘛,眼里只有錢,哪里懂什么科研初心?!?/p>
我強撐著端坐在椅子上,指甲卻幾乎要將裙邊面料摳爛。
大屏幕突然切換。
靡亂的聲音響起,畫面不堪入目,是一個女人和幾個男人的香艷視頻。
而那個女人的臉,竟然是我!
周遭的譏諷瞬間變成了赤裸裸的嘲笑。
「看著挺正經(jīng)一女的,沒想到啊......」
「賀教授也太可憐了,居然娶了這么個老婆?!?/p>
我憤怒地站起來辯解。
「那是合成的!那不是我!」
賀明恒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報復的快意。
「林清,我受夠了。」
「你利用我的感情,榨取我的價值,現(xiàn)在還要給我戴這么大一頂綠帽子?!?/p>
「現(xiàn)在,請你出去,我不想在我的成果發(fā)布會上見到你?!?/p>
周圍爆發(fā)出更放肆的哄笑和譏諷。
我想沖上臺,告訴所有人真相。
一只腳猝不及防地伸了出來。
我重重摔在地上,膝蓋磕出鮮血。
「嘖,果然是眼長頭頂?shù)馁Y本家,連路都不會走。」
一道幸災樂禍的女聲傳來。
是江琴的閨蜜,她正捂著嘴,滿眼得意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我。
我忍痛想爬起來,下腹卻猛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。
劇痛讓我瞬間脫力,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賀明恒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頭頂?shù)墓狻?/p>
「林清,你這老臉裝可憐的樣子真丑?!?/p>
他居高臨下厭惡地看著我。
江琴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胳膊,聲音都在發(fā)抖:
「明恒,你別這么說,萬一林阿姨又要威脅你怎么辦?要不,我還是跪下給她道歉吧......」
「她敢!」
賀明恒一把將她拉回身后,怒視著我,仿佛我是什么骯臟的東西。
我疼得快要脫力,只能向他求救:
「賀明恒我沒有出軌!視頻是假的?!?/p>
「快送我去醫(yī)院,我好像流產(chǎn)了......」
前幾天身體不適,我偷偷去看了醫(yī)生。
醫(yī)生神色凝重地警告我已經(jīng)有了先兆流產(chǎn)的跡象,必須臥床靜養(yǎng)。
這個孩子是我和他結(jié)婚六年,好不容易才盼來的。
我本來打算,就在今晚告訴他這個驚喜。
可人算,終究不如天算。
賀明恒看著我裙下漸漸滲出的血跡,瞳孔一縮,下意識地想伸手拉我。
江琴卻先一步驚慌尖叫起來:
「??!林阿姨!你在外面玩就算了,怎么還懷上了野種!」
「你是想賴給明恒嗎?」
她的話像一盆冰水,澆滅了賀明恒眼中最后一點動容。
他的臉冷了下去。
「林清,你真是越來越讓人惡心?!?/p>
他冷漠地對保安吩咐:「快點,把她拖出去,別在這兒礙眼?!?/p>
我絕望地搖頭,想解釋孩子是他的,迎面卻是他的一個耳光。
我被打得偏過頭去,對上他那雙陌生的眼。
我沉默了。
他已經(jīng)不是那個我從貧困山區(qū)里資助出來的大學生賀明恒了。
他是功成名就的賀教授。
余光里,我對上江琴那雙勝利者的得意眼眸。
我像破敗的麻袋被人拖行出去,地板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。
2.
助理小圓找到我時,我正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,被幾個病人家屬團團圍住。
他們堵在手術(shù)室門口,不讓護士碰我。
「不行,不能讓她進去!」
一個大媽尖聲叫著,滿臉嫌惡。
「我們看直播了,她這種傷風敗俗的蕩婦進去了,會沖了風水!」
「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什么臟?。俊?/p>
話落,原本還想扶我的兩個護士,都下意識退后半步。
小圓沖過來,通紅著眼眶擋在我身前,
「你們胡說!那些都是假的,是合成的!」
「誰知道是真是假?反正我們家兒媳婦要做手術(shù),不能被她晦氣到!」
「就是!讓她先去做個全身檢查,特別是那種?。 ?/p>
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密,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。
再拖下去,我就真的沒命了。
我撐著小圓的手臂,強忍著劇痛一點點站直身體。
「如果我今天死在這里,在場的所有人。」
「有一個算一個,我林清的律師團隊,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妨礙緊急救治罪?!?/p>
那幾個家屬的臉色有了一些慌張。
但領(lǐng)頭的大媽還是不甘心,強撐著說:
「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!必須先做血檢!不然我們不放心!」
醫(yī)生大概也怕?lián)熑?,點了點頭。
「先抽血化驗吧,也快?!?/p>
時間,就在這種荒唐的拉扯中,一分一秒流逝。
我的手機在小圓口袋里瘋狂震動。
不用看也知道,關(guān)于我的網(wǎng)暴和人肉信息已經(jīng)鋪天蓋地。
我恍惚間,看到了走廊電視里正在直播的發(fā)布會。
畫面里,賀明恒單膝跪地,將一枚戒指舉到江琴面前,深情告白。
「琴琴,是你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?!?/p>
「這輩子,我只想和你在一起?!?/p>
他也曾這樣對我說過。
一滴滾燙的淚,從眼角滑落。
我被推進手術(shù)室。
他們在全場雷動的歡呼聲中,深情擁吻。
手術(shù)進行到一半,我突然大出血。
他們相擁著在璀璨的燈光下,跳起了第一支舞。
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刺耳的警報聲,醫(yī)生護士亂作一團。
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力,正隨著下半身不斷涌出的溫熱,迅速流逝。
助理小圓在手術(shù)室外,哭著一遍遍撥打賀明恒的號碼。
整整六十六通電話,對方才終于接通。
「賀教授!」
「林總她手術(shù)中血崩,現(xiàn)在病危,需要您來簽......」
電話那頭傳來賀明恒冰冷又極不耐煩的聲音。
「哼,她這種人,現(xiàn)在還學會演戲示弱了?」
「那就讓她死好了,做什么手術(shù)?!?/p>
小圓的哭聲戛然而止。
賀明恒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,溫柔地哄著旁邊的人。
「好了好了,別鬧了,我哄你睡......」
「我就在這里陪著你,哪里都不去。」
電話被掛斷。
主刀醫(yī)生看著我不斷下降的生命體征,咬牙決定先救我。
我能感覺到,死亡的陰影正一點點將我籠罩。
好冷。
我不甘心,我從來不是一個服輸?shù)娜恕?/p>
從那個重男輕女的山村里殺出一條血路,坐上商界女強人的位置。
我走的每一步,都浸透了汗水與不屈。
所以我才會對同樣出身貧寒,眼神里寫滿倔強的賀明恒動了惻隱之心。
卻不想,當年那個干凈清澈的少年,如今竟成了反噬我的白眼狼。
我憑著一股子狠勁和求生欲,硬生生從鬼門關(guān)爬了回來。
3.
再次睜眼,卻是在一盆劈頭蓋臉的冷水中醒來。
冰水浸透了病號服,冷得我骨頭都在打顫。
我虛弱地睜開眼,看見賀明恒隨手丟開臉盆。
一旁的江琴挽住他的手臂,聲音又甜又假:
「哎呀,林阿姨,你可算醒了。」
「明恒也是看你一直昏睡,太擔心了,才想用這個辦法叫醒你,你別怪他哦。」
賀明恒根本不看我,他抽出一份文件直接甩在我臉上。
紙張鋒利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,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。
「簽了它?!?/p>
是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他看著我濕透的狼狽樣子,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:
「演得還挺像,連病房都住上了?!?/p>
我撐著床沿一點點坐直身體,執(zhí)拗地看著他:
「我沒有出軌,你和江琴之間?!?/p>
「你就沒什么要和我解釋的嗎?」
他仿佛被我的眼神刺痛,瞬間暴躁起來。
「我最煩的就是你這副冷冰冰沒有情緒的樣子!」
「林清,我受夠了!」
「我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,一個會哭會笑的妻子?!?/p>
「不是你這種除了工作就是數(shù)據(jù)的機器人!」
我心口一窒。
曾幾何時,他滿眼崇拜感慨說愛我這副永遠冷靜、理性的強大模樣。
原來厭惡一個人,連她當初最吸引你的優(yōu)點。
都會變成插向她心口的刀。
江琴將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,炫耀般地輕輕撫摸。
「林阿姨,你霸占明恒這么多年,也該知足了?!?/p>
「現(xiàn)在,我和寶寶真的需要他?!?/p>
我的視線落在她那只手上,心臟尖銳地刺痛。
我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,賀明恒失足落水。
我毫不猶豫跳下去,拼了命才把他拖上岸。
結(jié)果,孩子沒了,我的子宮也因為那次受寒,被醫(yī)生斷言極難再孕。
他哭著安慰他只要我,孩子我們不要了。
我為此愧疚了整整五年,用盡了辦法調(diào)理身體,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。
可他,卻早就在我為他奔波、為他調(diào)理身體的時候。
計劃好了如何帶著另一個女人和她的孩子,將我徹底踢開。
我對這個男人最后一絲期望也沒了。
「就算你要離婚,」
「為什么要撒那樣的謊?放那種假視頻污蔑我!」
「賀明恒,你如今的教授頭銜,你那個先進實驗室,是怎么來的,你都忘了嗎?」
提到這個,他的表情反而更加陰沉扭曲。
「夠了!你做得出還怕別人看嗎?!」
「你不就是出了點錢嗎?」
「難道要我為了那點錢,對你感恩戴德一輩子?」
他往前一步,聲音里充滿了被戳到痛處的暴怒。
「我告訴你,林清!我現(xiàn)在這個研究項目,有的是人排著隊想投資!我早就不需要你了!」
所以這就是他肆無忌憚的底氣。
他以為自己羽翼豐滿,可以理所當然地一腳踢開我這塊墊腳石。
我終于認清了他自私冷血的真面目,低頭看起了離婚協(xié)議。
「離婚可以?!?/p>
「但你,賀明恒,必須凈身出戶。」
「憑什么你婚內(nèi)出軌,還要來分我一半家產(chǎn)?」
他理所當然地爭辯。
「你又老又無趣!每次親你我都惡心半天。」
「這些錢是我陪著你這么多年的精神損失費!」
縱使對他徹底死了心,還是被他的話寒了心。
他似乎全然忘記當初時怎么瘋狂追求我這個大他五歲的女人。
我冷哼一聲,眼里的嘲弄幾乎要溢出來:
「賀明恒,別想著既要還要,人太貪是會被反噬的!」
「我警告你,要么凈身出戶,要么,我們就這么耗著?!?/p>
「只不過某人的孩子要做私生子了?!?/p>
他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,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來。
可就在這時,旁邊的江琴卻委屈巴巴地扯了扯他的袖子。
「明恒,我沒關(guān)系的,只要能和你在一起,我什么都不要......」
賀明恒看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,眼里的怒火瞬間化為心疼。
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做了什么偉大的決定,咬著牙對我說:
「好!凈身出戶就凈身出戶!」
我看著他,心中再無波瀾。
他竟然真的愿意為了江琴,放棄一切。
他以為那些捧著錢追在他身后的資助商,能讓他從此屹立不倒。
可他不懂,那些人看的,從來都不是他的面子。
而是我的。
那一盆冷水,到底還是讓我本就虛弱的身體扛不住,高燒了整整兩天。
再次清醒,小圓擔憂地講述最近公司被不明真相的網(wǎng)友抵制。
「林總,賀先生這是想要你死啊?!?/p>
我冷笑,吩咐小圓:
「把你整理好的那些東西,發(fā)出去吧。」
小圓眼圈通紅,重重點頭。
彼時,賀明恒正在他的辦公室里焦頭爛額。
原本說好今天簽約好幾家都說不來啦。
就連說好的上億贊助商,來的只是對方公司的一個小秘書。
那秘書甚至沒坐下,只是公式化地通知他:
「賀教授,關(guān)于贊助的事,我們董事長說再議?!?/p>
賀明恒這些年被我捧在手心,順風順水慣了,哪里受過這種怠慢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怒吼:
「你們這是在耍我嗎?」
「你回去告訴你們董事長,今天對我愛答不理,以后別想求著用我的研發(fā)成果!」
那秘書非但沒怕,反而輕蔑地笑了一聲。
「賀教授,說句實話,您那點研究成果,放眼全球,也沒什么人真正看得上。」
「你!」
賀明恒氣得想上前理論。
就在這時,他的小助理一臉驚惶地沖了進來,將手機舉到他面前。
「教授!不好了!」
「林氏集團發(fā)聲明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