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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女友生日,邀請我去她家別墅參加派對。
去之前,女友千叮萬囑,說她家什么都不缺,讓我千萬別破費。
然而,這畢竟是我們交往以來她第一個生日聚會,我怎能毫無表示。
為此,我特意從鄉(xiāng)下老家,帶來一包用報紙裹著的茶葉。
派對上,當(dāng)我把禮物拿出來時,她那個做茶葉生意的哥哥當(dāng)場就笑了。
“我說兄弟,你是不是看窮小子娶白富美的短劇看多了。”
“你這未免也太寒磣了?拿一包沒包裝的土茶就想糊弄我妹妹?”
“看這粗劣的炒工,這種在我們家都是拿來喂豬的!”
女友氣得臉都白了,搶過茶葉緊緊抱在懷里。
“哥你夠了!這是他特意從老家給我?guī)У?,我很喜歡!”
我心里一暖,拉住她的手輕聲說。
“傻瓜,這可不是普通的茶?!?/p>
“它是武夷山母樹大紅袍,一年只產(chǎn)二兩,有市無價!”
1
“母樹大紅袍?你還真敢說!”
我話音剛落,女友哥哥蘇哲笑得更猖狂了。
“你知道那是什么嗎?那是國禮!你這破報紙里包的要是母樹大紅袍,我當(dāng)場把這報紙吃了!”
賓客們嘲笑起來,認(rèn)為我是在打腫臉充胖子,為了面子胡言亂語。
“這人誰???晴晴的男朋友?怎么看著有點土啊?!?/p>
“送禮物居然用報紙包著,也太寒酸了吧?!?/p>
“還敢吹牛是母樹大紅袍,我看他是想笑死我們,好繼承我們的螞蟻花唄?!?/p>
各種刺耳的嘲諷聲灌入我的耳朵,我眉頭微皺。
女友蘇晴急得快哭了,眼圈通紅地拉著我的衣角。
“林默,別跟他們爭了,我們走,這個生日不過了?!?/p>
我安撫地拍拍她的手,強壓下心中的火氣。
女友父親蘇父滿臉尷尬,覺得我在他家的派對上丟盡了臉面,低聲斥責(zé)蘇晴:“晴晴,你怎么找了這么個男朋友?太不懂事了!”
蘇哲為了進一步羞辱我,從身后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。
“鄉(xiāng)巴佬,你看看這才是禮物!”
“我托關(guān)系搞到的80年代陳年普洱,價值六位數(shù)!這才配得上我家晴晴!”
他將那包土茶從蘇晴懷里搶過來,作勢要扔進垃圾桶。
“這種垃圾,留著都晦氣!”
我眼神一冷,終于開口:“蘇哲,看在蘇晴的面子上,我最后警告你一次,把它還給我?!?/p>
我嚴(yán)肅的語氣讓蘇哲愣了一下,隨即惱羞成怒。
“嚇唬我?一個鄉(xiāng)巴佬,也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!”
他非但沒停手,反而將茶葉舉得更高,挑釁地看著我。
周圍的賓客也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(tài),交頭接耳,等著看我怎么收場。
蘇父更是氣得臉色鐵青,對我怒目而視。
只有蘇晴,她緊緊抓著我的胳膊,手心冰涼,身體微微發(fā)抖。
她沒有懷疑我,只是在害怕,害怕我因為她而受到更深的羞辱。
看到她這樣,我心中一片溫暖。
我本想給她一個驚喜,一個簡單而純粹的生日。
卻沒想到,事情會發(fā)展到這個地步。
我看著蘇哲那張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,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(fā)的火山。
他根本不知道,他手里舉著的,不僅僅是一包茶葉。
那是我們林家?guī)状说男难?/p>
那是連我爺爺都視若珍寶的東西。
我深吸一口氣,聲音里再也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我再說一遍,還給我。”
蘇哲被我眼里的寒意驚得又是一怔,但周圍人的哄笑聲給了他新的勇氣。
他覺得,如果現(xiàn)在認(rèn)慫,那他蘇家大少的面子就徹底沒了。
“我就不還!怎么著?你還能打我?”
他囂張地晃了晃手里的報紙包,臉上的表情越發(fā)挑釁。
“有本事,你今天就讓我看看,這破玩意兒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后果!”
他把“破玩意兒”四個字咬得特別重,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,扎在我的心上。
也扎在了蘇晴的心上。
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2
就在這時,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來:“蘇兄,為這種人置氣不值得?!?/p>
一個穿著一身名牌,戴著百達(dá)翡麗的年輕人走了過來,他就是錢氏茶業(yè)集團的公子,錢峰。
錢峰輕蔑地瞥了我一眼,對蘇晴說:“晴晴,生日快樂。為了給你助興,我特意帶了我爸珍藏的金瓜貢茶,就當(dāng)是給大家開開眼?!?/p>
此言一出,全場懂茶的賓客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金瓜貢茶是普洱茶里的圣品,存世稀少,價值千萬。
錢峰享受著眾人的驚嘆,一把奪過蘇哲手里的報紙包,輕蔑地掂了掂。
“至于這個,跟我的金瓜貢茶放在一起,簡直是侮辱?!?/p>
“服務(wù)員,拿去后廚喂豬吧,也算物盡其用。”
蘇晴徹底爆發(fā)了,沖上去想搶回來:“錢峰!你太過分了!”
我攔住蘇晴,心中怒火已到頂點。
我只是想簡簡單單給女友過個生日,卻被這群人一再羞辱,甚至連我的珍寶都被貶低為豬食。
我盯著錢峰,一字一頓地說:“你確定?我怕你家的豬,吃不起?!?/p>
錢峰哈哈大笑:“我家的豬都比你金貴!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,你和我之間的差距,是云泥之別!”
他轉(zhuǎn)頭對蘇父說:“蘇伯父,今天我也正式向您提親?!?/p>
“聘禮就是我們錢氏集團和蘇氏茶業(yè)的合并協(xié)議,以及我個人名下的一棟價值上億的莊園!”
蘇父兩眼放光,蘇哲更是激動地附和:“爸,這可是天大的好事??!錢少才是我們蘇家的最佳女婿!”
蘇晴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,滿眼的失望和痛苦。
她試圖爭辯:“爸!哥!你們怎么能這樣!我根本不喜歡他!”
蘇父卻鐵了心,呵斥道:“胡鬧!錢少哪里配不上你?這門親事對我們蘇家是天大的機會,由不得你任性!”
錢峰得意地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勝利者的姿態(tài)。
他舉起手中的報紙包,對著眾人揚了揚。
“各位,今天就讓大家看個樂子?!?/p>
“看看這所謂的母樹大紅袍,是怎么成為我錢家豬的晚餐的!”
說著,他真的就朝著后廚的方向走去。
賓客們發(fā)出一陣哄笑,沒有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妥。
在他們看來,一個窮小子的尊嚴(yán),在千萬貢茶和上億聘禮面前,一文不值。
蘇晴絕望地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愧疚。
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心寒。
我輕輕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心一片冰冷。
我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別怕,有我。”
然后,我抬起頭,目光越過人群,落在了錢峰的背影上。
“錢峰,我給你三秒鐘時間,把它放回桌上?!?/p>
“三?!?/p>
“二?!?/p>
我的倒數(shù)聲,讓喧鬧的現(xiàn)場都安靜下來。
錢峰的腳步也停住了。
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,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。
“你在命令我?”
3
他的質(zhì)問我毫不理會。
我看著蘇晴泛紅的眼眶,心中充滿愧疚和憐愛:“晴晴,對不起,本想給你個驚喜,沒想到變成了驚嚇?!?/p>
蘇晴搖頭:“不,林默,我相信你。無論他們怎么說,我都相信你?!?/p>
女友的信任是我最后的底線。
我深吸一口氣,對她輕聲說:“晴晴,還記得我跟你說過,我家是種茶的嗎?”
她點頭:“記得啊?!?/p>
我湊到她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其實......我家種的那幾棵茶樹,在國家博物館有備案,每年都有專人持槍看護?!?/p>
蘇晴愣住了,她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困惑,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信息。
那幾棵茶樹?備案?持槍看護?
這些詞組合在一起,已經(jīng)超出了她對種茶這個概念的理解范圍。
錢峰見我們還在卿卿我我,徹底不耐煩了。
他感覺自己的風(fēng)頭被我搶了,這讓他很不爽。
“小子,給你最后一次機會,現(xiàn)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頭,然后滾出這里,我可以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”
我沒理他,而是冷冷地看著蘇哲。
“你不是說,這要是真的母樹大紅袍,你就把報紙吃了嗎?”
蘇哲嗤笑一聲,梗著脖子。
“沒錯,我說的!怎么,你還想變出真的來?”
他認(rèn)定我是在故弄玄虛,想用這種方式找回一點面子。
我緩緩點頭:“好,我成全你?!?/p>
我的話讓蘇哲笑得更厲害了,他指著我,對周圍的賓客說:“大家聽聽,這人是不是瘋了?還在做夢呢!”
錢峰也覺得我可笑至極,他搖了搖頭,對蘇父說:“蘇伯父,您女兒的眼光,實在是不怎么樣啊。跟這種精神不正常的人在一起,遲早要出事?!?/p>
蘇父的臉已經(jīng)黑如鍋底,他覺得蘇家的臉今天被我丟光了。
他指著門口,對我低吼道:“你給我滾!現(xiàn)在就滾!我們蘇家不歡迎你!”
蘇晴擋在我面前,對著她父親哭喊:“爸!你不能這樣對他!”
我輕輕把蘇晴拉到身后,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群丑態(tài)百出的人。
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很老舊的手機,諾基亞的按鍵機,外殼都磨損得有些掉漆了。
看到這手機,蘇哲和錢峰又是一陣爆笑。
“我靠,兄弟,你這是從哪個博物館里淘出來的古董?”
“都什么年代了,還用這種東西,你該不會連智能手機都買不起吧?”
賓客們也指指點點,眼里的鄙夷更深了。
他們覺得我不僅窮,而且腦子還有問題,活在過去。
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嘲諷,只是低頭,按下了那個唯一的快捷撥號鍵。
整個手機里,只存了這一個號碼。
4
在眾人譏諷的目光中,我撥通了電話。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威嚴(yán)的聲音:“小默?今天不是蘇家丫頭的生日嗎?怎么有空給老頭子我打電話?”
我看了一眼被錢峰抓在手里的茶葉,語氣平靜但冰冷:“爺爺,您讓我送給晴晴那包茶葉,有人說是豬食,準(zhǔn)備拿去喂豬了?!?/p>
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三秒。
隨后,是杯子摔碎的清脆聲響,和一聲雷霆般的怒吼。
“你說什么?!誰敢!”
僅僅四個字,卻帶著一股滔天的怒氣和久居上位的威壓,透過電話聽筒傳了過來,讓離我最近的蘇晴都嚇得一哆嗦。
我淡淡道:“一個姓錢的小子,還有一個姓蘇的,說我們林家送的茶葉,在他們家只能喂豬。”
錢峰大概是覺得我還在裝,他一把搶過我的電話,對著話筒囂張地吼道:“老東西,我管你是誰!今天這茶葉我喂定豬了!你不服氣,來蘇家別墅找我!”
說完,他似乎還覺得不過癮,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我不僅要拿它喂豬,我還要全程直播,讓你看看你的寶貝是怎么變成一坨屎的!”
電話那頭,我爺爺?shù)穆曇糇兊脽o比冰冷,帶著一股殺伐之氣。
“很好。我倒要看看,誰給你的膽子。”
掛斷電話,錢峰得意洋洋地把手機扔還給我。
“裝神弄鬼!我等著你爺爺來!我讓他親眼看著你是怎么像狗一樣被我踩在腳下的!”
蘇哲也附和道:“就是,一個電話就想翻盤?你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嗎?叫個糟老頭子來就有用了?”
蘇父也搖頭嘆氣,覺得我徹底瘋了,不可救藥。
我看著他們無知的樣子,竟有些同情。
“我勸你們,現(xiàn)在最好祈禱我爺爺來得慢一點?!?/p>
我的話在他們聽來,就像是最后的嘴硬。
錢峰嗤笑著,對旁邊的服務(wù)員說:“去,把我那套最好的紫砂茶具拿來,再燒一壺最好的山泉水?!?/p>
“我倒要讓他爺爺親眼看著,他是怎么像條狗一樣,被我踩在腳下的!”
“今天不等了,我當(dāng)著這小子的面,把他爺爺叫的人也等來,一起品鑒一下我的金瓜貢茶?!?/p>
“至于這包豬食,”他晃了晃手里的報紙包,“就先放這,待會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扔進豬食槽里?!?/p>
他要當(dāng)著我,和我即將到來的救兵的面,把我的尊嚴(yán)徹底碾碎。
蘇晴急得滿臉通紅,在我身邊小聲說:“林默,要不我們還是走吧,我怕......”
我握緊她的手,搖了搖頭。
“晴晴,別怕,今天,誰也走不了?!?/p>
不到十分鐘,別墅外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。
不是一輛車,而是一個車隊。
那聲音由遠(yuǎn)及近,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,讓整個別墅的玻璃都微微震動。
眾人向外看去,只見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紅旗轎車疾馳而來,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門口。
為首的那輛車,車牌號只有一個數(shù)字。
在場一些有見識的富豪看到那個車牌,都變了臉色,手里的酒杯都差點沒拿穩(wěn)。
那是只在國家新聞里,跟在最高領(lǐng)導(dǎo)人車隊后面的車才會掛的牌照。
5
車門打開,走下來的不是保鏢,而是一位身穿唐裝、精神矍鑠的老者。
他身邊跟著幾位氣質(zhì)不凡的中年人,個個身姿挺拔,眼神銳利,看起來像是高級干部。
蘇父和錢峰都愣住了,不明白這些大人物為何會來這里。
錢峰心里也有些打鼓,但他還是強撐著,以為是自家生意上的伙伴,或者是來巴結(jié)蘇家的某個大人物。
蘇父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襟,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。
“不知是哪位領(lǐng)導(dǎo)大駕光臨......有失遠(yuǎn)迎,有失遠(yuǎn)迎?。 ?/p>
老者卻看都不看他一眼,仿佛他只是空氣。
他那雙看似渾濁實則精光四射的眼睛,銳利地掃視全場,最后鎖定在我身上。
他沒有絲毫停頓,快步向我走來,語氣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急切和關(guān)懷。
“小默,東西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