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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聽到這句話,我徹底不再哭鬧了。
我就那么靜靜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,聽著顧念安的哭聲和程薇薇的安撫聲越來越遠(yuǎn),直到大門關(guān)上,只有那個張律師還在等著我簽字。
保鏢松開了我,然后依舊守在門口。
我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。
絕望到極致,原來是麻木。
我沒有去看那份離婚協(xié)議,也沒有去看那張黑卡。
我徑直走向書房內(nèi),那里堆放著顧景辭這些年的“工作”。
......
他從不讓我靠近,我第一次打開了它們。
照片上,是蜷縮在角落里,渾身顫抖的我;是拿著刀片,眼神空洞的我;是歇斯底里,被他緊緊抱在懷里,注射鎮(zhèn)定劑的我......
每一張照片的背面,都有顧景辭寫下的標(biāo)注。
十年。
整整十年。
我所有的痛苦,所有的掙扎,所有的崩潰,都被他精準(zhǔn)地記錄,歸檔,量化。
我開始笑了,笑我自己太傻。
我開始動手,把這些資料都收集到一起,裝進(jìn)了箱子里。
我又打開了他的電腦,把照片拷貝到我自己的U盤里。
然后,我走進(jìn)臥室里,桌子下有一個暗格。
里面沒有錢,沒有珠寶,只有一本又一本我自己的日記。
這是我唯一沒有被他發(fā)現(xiàn),沒有被他“研究”過的東西。
我還拿走了我所有的證件,所有能證明我的東西。
我把這些東西塞進(jìn)了一個陳舊的手提箱和我的背包里。
這時候,張律師走了進(jìn)來,看到了我正在做的一切,立馬皺起了眉頭。
“蘇女士,你這是做什么?這些東西你不能帶走!這是顧先生的私人財產(chǎn),是他的研究成果!”
我沒有理他,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。
“你瘋了嗎!”張律師試圖搶奪我手里的文件夾,“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數(shù)據(jù),你帶走它們是違法的!”
我抬起頭,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:“告訴顧景辭,這是我的,是我蘇月明的十年人生。他想要?可以,拿命來換?!?/p>
我的眼神一定很嚇人,張律師后退了一步。
就在這時,也許是這里的動靜太大,也許是她遲遲等不到張律師出去,程薇薇牽著顧念安又回來了。
看到客廳里的一片狼藉,她夸張地叫了起來:“天哪,你真的瘋了!你到底在干什么?這些資料沒有用了,你拿去也都是廢品!”
顧念安也附和道:“瘋子媽媽,總是撿一些沒用的東西,薇薇媽媽,我們不要再理她了好不好!”
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。
我將最后一個文件夾塞進(jìn)行李箱,拉上拉鏈。
我拖著這個沉重?zé)o比的箱子,背著我全部的身份證明,一步一步地走向門口。
那兩個保鏢看著我,又看了看張律師。
張律師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,最終沒有再阻攔,只是用一種看螻蟻的眼神看著我。
程薇薇的嘲諷還在繼續(xù):“喲,這是要離家出走啊?蘇月明,我勸你想清楚,外面可沒有顧景辭伺候你這個瘋子。你一個沒錢沒勢的精神病,能活幾天?”
我沒有回頭。
拖著我那被偷走被研究的十年,走出了這個溫馨的地獄。
身后,是程薇薇和顧念安越來越遠(yuǎn)的說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