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開布置得如夢似幻的宴會廳大門，朋友們的笑臉?biāo)查g僵住。

“郁川？昕可呢？”

“你眼睛怎么紅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
程郁川置若罔聞。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張刺眼的孕檢單和宋昕可看向時少宇的眼神。十年！整整十年！他把她捧在手心，視若珍寶，舍不得她受一絲委屈，換來的是什么？是她為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的理所當(dāng)然！

“沒事?！彼韲蹈蓾瑪D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，“她今天不回來了，求婚......取消了。辛苦大家，紅包群里領(lǐng)一下?！甭曇艨斩?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朋友們面面相覷，氣氛凝重。有人想安慰，被他揮手制止。眾人嘆息著離開。

空蕩蕩的大廳，只剩下他。精心挑選的氣球、閃爍的彩燈、巨大的“MarryMe”燈牌......都成了無聲的嘲笑。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，癱軟在地。手指碰到褲袋里一個硬物——那枚他跑遍歐洲，找到頂級工匠，用她名字縮寫設(shè)計的鉆戒。

汗水浸濕了掌心，戒指滑落，在地板上發(fā)出清脆又絕望的聲響。

?！恕?/p>

像極了他十年愛情碎裂的尾音。

這時，手機瘋狂震動。宋昕可的名字跳躍著。

“程郁川！你死哪去了？！說好的接機呢？半小時內(nèi)給我滾過來！累死了！你......”

刺耳的抱怨聲穿透耳膜。程郁川第一次，沒有立刻道歉，沒有解釋。他沉默地聽著，聽著這十年他早已習(xí)慣的、單方面的指責(zé)和索取。他想起她為時少宇學(xué)做他愛吃的菜，想起她為時少宇母親跑前跑后，想起她曾對自己厭惡地說“小孩煩死了，我才不生”......

原來，愛與不愛，如此涇渭分明。

電話那頭罵罵咧咧地掛了。程郁川緩緩站起身，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和清明。不屬于自己的，抓得再緊，也只是徒增痛苦。他彎腰，撿起那枚象征屈辱的鉆戒，毫不猶豫地扔進(jìn)了角落的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