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醫(yī)院醒來，孤身一人。

喉嚨的灼痛和暈厥前的畫面交替凌遲著他的心。

紀(jì)父的冷酷，保鏢的粗暴，葉楚軒嘴角轉(zhuǎn)瞬即逝的得意，紀(jì)云珊冰冷的漠然。

她明知他會死，卻選擇了旁觀。

護(hù)士進(jìn)來換藥，語氣帶著同情：

"你老婆也真是，接個電話就走了，也不多陪陪你。"

他苦笑，她當(dāng)然要去陪更重要的人。

護(hù)士走后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，一股古龍水的味道率先襲來。

葉楚軒牽著孩子，臉上掛滿虛假的關(guān)切。

"先生，您醒了？真是嚇壞我們了。歲寧，快，叫爸爸。"

孩子躲在他身后，小聲嘟囔："他才不是我爸爸。"

葉楚軒眼底閃過得意，假意道歉：

"都怪歲寧不懂事......不過您也太嬌弱了，一點蝦而已。"

溫以軒閉上眼，不想再看她表演。

葉楚軒卻不依不饒，自顧自說著："紀(jì)總守了您一會兒呢，不過您一直昏著，她公司事忙，就先回去了。都怪我，歲寧有點不舒服，她急著回來看看......您好好休息，可千萬別像當(dāng)年一樣，連自己都保不住。"

溫以軒猛地睜眼！

"你到底想說什么！"

葉楚軒俯身，笑容惡毒：

"你占著這個位置夠久了。你不配做紀(jì)先生。而我，讓紀(jì)家有了繼承人，她現(xiàn)在滿心滿眼都是我女兒。勸你識相點，自己滾。"

溫以軒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竟奇異地平靜下來。他拉開床頭柜抽屜，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。

"離婚協(xié)議。我已簽了字。有本事，就讓她簽。"

葉楚軒狐疑接過，快速翻看后，眼底閃過狂喜：

"好！我會讓她簽！你最好說到做到！"

他牽著孩子，趾高氣揚地離開。

母親的電話隨即而來，語氣極不耐：

"聽說又進(jìn)醫(yī)院了？你真是不省心！既然身體不行，就好好討好那個孩子，保住你的位置！下周那孩子的生日宴，你必須到場！否則......"

溫以軒直接掛斷，將手機扔到一邊。

不久，紀(jì)云珊到來，面帶擔(dān)憂：

"好點了嗎？下周歲寧的生日宴，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席。"

一家人？他只覺得胃里翻涌，只想作嘔。

"爸希望你和孩子多相處，"

她放軟聲音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，

"別讓紀(jì)家丟臉。之后，我?guī)闳W洲看極光，散散心。"

歐洲極光......是他們曾經(jīng)給那個未出世孩子的承諾，約定一家三口一起去。

物是人非。

在母親逼迫和她看似溫柔的要求下，他聽見自己絕望的嗚咽：

"好，我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