買完蛋糕結(jié)賬時，卻被店員告知會員卡余額不足。

查詢歷史訂單后才發(fā)現(xiàn)，購買頻率從每周一次變成了每天一次。

會員卡一直在老公手上。

可他向來不愛吃甜食，持卡只為下班順路為我?guī)У案狻?/p>

我安慰自己，可能是老公怕我責(zé)備，所以偷偷買給兒子吃。

返回蛋糕店取不小心落下的蛋糕時，卻看見老公摟著助理進了店。

我壓下怒火，撥通電話。

“老公，會員卡還有錢嗎？我想吃榴蓮千層。”

老公毫不遲疑，寵溺一笑。

“存了很多錢在卡里，這次終于有用武之地了?！?/p>

我像往常一樣回了句：“老公你對我最好了?！?/p>

回到家，我立刻打電話給律師。

“幫我擬一份離婚協(xié)議，我要顧斯年凈身出戶。”

1

在家等到凌晨，顧斯年才推門進來。

“老婆，等急了吧？”

他一邊換鞋一邊自然地說起這一天的行程。

“今天公司事多，開完會都沒注意時間?！?/p>

“還好我提前訂好了榴蓮千層，一下班就趕緊回來了?！?/p>

他蹲在我腿邊，語氣里帶著慣常的寵溺。

“下次我一定給你買新鮮出爐的，那樣口感才是最好的?！?/p>

顧斯年總是這樣。

會提前報備行程，每晚回家都會和我分享當(dāng)天的趣事。

細(xì)致，周到，無可挑剔。

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他。

此刻，質(zhì)疑的話脫口而出。

“這蛋糕是你親自去買的嗎？”

“讓夏悠悠去買的。我實在抽不開身?！?/p>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夏悠悠。

他的助理。

也是他口中那位早年對他恩重如山的小姨的女兒。

當(dāng)初是他主動提出要照顧這個表妹。

我心存憐惜，不僅一口答應(yīng)。

還特意囑咐給她開了更高的薪水。

可他現(xiàn)在說謊了。

以往那些溫柔體貼的報備，那些充滿分享欲的夜談。

又有多少是真的，多少是謊言？

這一夜，我閉著眼，久久無法入睡。

深夜，顧斯年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。

才悄然起身，摸黑去了書房。

黑暗中，我打開手機，登錄了微信分身。

屏幕上，刺目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彈出。

全是顧斯年發(fā)出去的。

“寶貝，我好想你?！?/p>

“今天開會時一直在看你?！?/p>

“再忍耐一下，很快就不用偷偷摸摸了?！?/p>

2

聯(lián)系人的備注，只有一個簡單的“悠”。

曾經(jīng)那句她是我親表妹，言猶在耳。

不用多想，肯定是騙我的。

一夜未眠，顧斯年擔(dān)憂地看著我眼底的烏青。

“你今天臉色太差了，在家好好休息，”

“兒子放學(xué)我去接?！?/p>

他什么事都想著替我分擔(dān)。

這副模樣曾經(jīng)讓我覺得無比安心。

我點了點頭，最終還是去了學(xué)校。

因為我上周答應(yīng)了兒子，今天要帶他去吃他最愛的漢堡。

顧斯年的車緩緩?fù)Ｔ谛ｉT口。

副駕駛上，下來的是巧笑嫣然的夏悠悠。

兒子沖出來，徑直扎進了夏悠悠的懷里。

“夏阿姨！你今天好漂亮！”

“比媽媽給我看的仙女照片還漂亮！”

顧斯年站在一旁，看著這一幕。

臉上露出我從未見過的，毫無負(fù)擔(dān)的溫柔大笑。

我打了個車，狼狽地跟在他們車后。

他們?nèi)チ藵h堡店。

之后又去了兒子念叨了很久的甜品屋。

隔著明亮的玻璃窗，我看到兒子左右手拿著不同的玩具，顯然是剛收獲的禮物。

他腮幫子塞得鼓鼓的，嘴角還沾著冰淇淋漬。

最致命的一擊，是喝奶茶時，顧斯年極其自然地就著夏悠悠的手。

低頭含住了那根她剛用過的吸管。

他們舉手投足間的熟稔和親昵，勾勒出一幅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圖。

而我，是那個被徹底排除在外的、多余的旁觀者。

我心存僥幸，以為兒子年幼，什么都不懂。

直到我聽見他稚嫩又響亮的聲音，帶著抱怨穿過嘈雜。

“還是夏阿姨最好！我媽特別小氣，管得又多?！?/p>

“漢堡每次只讓吃一個，非要逼我吃那些難吃的綠菜葉子！煩死了！”

那一刻，我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。

兒子剛上小學(xué)體重就已飆升到兩百斤。

所有長輩都無底線地溺愛他、縱容他。

只有我這個當(dāng)媽的，硬起心腸做那個壞人。

嚴(yán)格控制他的飲食。

用那些難吃的綠菜葉子和每周只能吃一個漢堡的約定。

苦苦對抗著他的體重和健康危機。

在他眼里，我的焦慮和管束，成了吝嗇和多事。

而那個用垃圾食品和無限縱容討好他的夏阿姨，才是美麗又大方的天使。

晚上，婆婆叫我們?nèi)ゼ依锞鄄汀?/p>

一進門，我看到餐桌上全是葷菜。

婆婆一看我眼神掃過那些菜，立刻搶先一步，笑著對我說：

“哎呀，周末難得，孩子也好久沒來了。”

“今天就讓他放松吃一頓，好好解解饞，你就別說什么了?！?/p>

我點了點頭，沒說話。

兒子卻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稀奇事。

湊到我面前，歪著頭打量我。

“媽，你今天怎么不管我吃肉了？”

“難道是你的更年期過去了？”

3

我抬眼看他，聲音沒有什么起伏。

“你以后愛吃什么就吃什么，我不會再管你了?！?/p>

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沒得到預(yù)想中的反應(yīng)。

隨即撇撇嘴，把筷子一放，大聲宣布。

“那好！我今天不想吃晚飯了！”

我看著他，心里一片冰涼。

什么不想吃。

分明是下午跟著他爸爸和夏悠悠在外面漢堡、冰淇淋、奶茶塞滿了肚子。

此刻一口也吃不下了。

小小年紀(jì)騙起人來眼睛都不眨。

“婆婆立刻急了，一把拉住要溜下桌的孫子。

“正長身體的時候，哪能一頓不吃？餓壞了怎么辦！”

不由分說，就給他碗里堆起了尖尖的一大碗米飯和肉。

兒子被奶奶按在椅子上，面對那座小山，臉上沒了剛才的神氣。

轉(zhuǎn)而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我，滿是求救的信號。

我只是靜靜地看著。

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，壓得我透不過氣。

臉上卻做不出任何表情。

顧斯年終于開了口。

“媽，孩子要是真沒胃口，就別硬逼他吃了，晚上吃多了確實不消化?！?/p>

婆婆這才嘟囔著松了手。

夜里，兒子突然上吐下瀉，小臉煞白。

疼得在床上蜷成一團哇哇大哭。

婆婆又急又惑，一邊收拾一邊喃喃。

“這怎么回事？晚上明明沒吃幾口飯啊......”

我在醫(yī)院病床前守了他整整一夜。

看著兒子被折騰得虛弱不堪的模樣。

心像是被反復(fù)揉搓，眼淚止不住地掉。

凌晨時分，藥效發(fā)揮作用，兒子終于沉沉睡去。

病房里一片寂靜。

卻就在這時，兒子皺緊眉頭，在不安的睡夢中含糊地囈語。

“夏阿姨......”

這幾個字猝不及防地刺進我心里。

連在這樣本能的時刻，他呼喚的都不是媽媽。

天快亮?xí)r，顧斯年才匆匆趕到醫(yī)院。

他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。

“老婆，辛苦了一晚上，你去補充一下能量。?！?/p>

我打開盒子，里面是芒果蛋糕。

一瞬間，我?guī)缀跤行┎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?/p>

顧斯年忘了？

他忘了我吃芒果會起一身紅疹，呼吸都會困難？

我抬起頭，目光越過蛋糕，落在他身后剛剛趕到的夏悠悠身上。

她正巧也看著那個蛋糕。

眼神里掠過一絲只有女人才懂的、被偏愛的了然。

我忽然全都明白了。

這塊芒果蛋糕，本來就不是買給我的。

我壓下心頭翻涌的寒意，轉(zhuǎn)向夏悠悠。

“悠悠，聽說你很喜歡吃甜品？”

“正巧，我和你姐夫之前辦的那家店的會員卡里好像還剩不少錢?！?/p>

“等我查查具體數(shù)額，轉(zhuǎn)給你用吧，別浪費了?！?/p>

話音未落，顧斯年的臉色驟然一變。

幾乎是搶著打斷我，干笑著攬過話頭。

“哎，說什么呢！人家小姑娘現(xiàn)在天天喊著減肥?！?/p>

“蛋糕這類東西早就不碰了，是吧悠悠？”

他急切地看向夏悠悠，眼神里帶著明顯的催促。

夏悠悠垂下眼瞼，乖巧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顧斯年借口去醫(yī)生辦公室問問情況，匆匆離開了病房。

突然，病房門被“砰”地一聲粗暴撞開！

一伙神色兇戾的男人闖了進來。

領(lǐng)頭那個掃視一圈，目光猛地釘在我身上。

二話不說，上前就狠狠推搡了我一把。

“媽的！就是你！”

拳頭和辱罵如同雨點般落下。

我猝不及防，狼狽地蜷縮著用手臂抵擋。

混亂中，我聽見夏悠悠矯揉造作地驚叫。

“天??！嫂子！你這是得罪了什么人呀？怎么跑到醫(yī)院來打人了？！”

但就在那瞬間，我清晰地看到。

那領(lǐng)頭的男人在揮拳的間隙，極其迅速地瞥了夏悠悠一眼。

那眼神分明是在請示！

4

我猛地明白了。

這根本不是意外，而是一場拙劣的表演。

怒火瞬間吞噬了疼痛。

我掙扎著站起身。

不顧一切地想要沖向那個此刻正躲在角落，臉上帶著得意和嘲諷的女人。

就在此時，顧斯年去而復(fù)返，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
他看到的，正好是我揚起手仿佛要打向夏悠悠。

而夏悠悠正楚楚可憐、瑟瑟發(fā)抖的一幕。

“你瘋了？！你在干什么！”

他不由分說地將我甩開，完全不聽任何解釋，指著我的鼻子痛斥。

“你太讓我失望了！居然在醫(yī)院對悠悠動手？！”

我踉蹌著撞到墻上，身上的傷口一陣劇痛。

顧斯年看到了我手臂上的青紫和被抓破的傷口。

眼神里卻沒有半分心疼，只有更深的厭煩和不耐。

“你是成年人，受了點皮外傷，自己去找醫(yī)生處理！別在這里丟人現(xiàn)眼！”

說完，他轉(zhuǎn)身無比緊張地扶住夏悠悠，語氣瞬間溫柔下來。

“悠悠，你沒事吧？嚇到了沒有？我們走?！?/p>

我沒有哭，也沒有再試圖爭辯。

只是默默拿出手機，撥通了一個信任的朋友的電話。

“幫我查幾個人，還有幫我查清楚顧斯年和夏悠悠偷情的證據(jù)?！?/p>

腹中一陣劇烈的墜痛將我撕裂。

再次醒來時，眼前是醫(yī)院的天花板。

醫(yī)生站在床邊，惋惜地說：

“蘇女士，您流產(chǎn)了，以后恐怕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了?！?/p>

消息傳出后，顧斯年終于來了。

他沖進病房，眼眶通紅。

“老婆，對不起，是我沒照顧好你?！?/p>

“孩子沒了我也很心痛，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?！?/p>

“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傷心了，你也別再任性鬧脾氣了，好嗎？”

他表現(xiàn)得痛徹心扉，仿佛那個在病房里護著另一個女人離開的人不是他。

這遲來而虛偽的關(guān)懷，我只感到一陣反胃。

就在這時，顧斯年的手機響了。

他瞥了一眼屏幕，眼神閃過一絲慌亂。

盡管他盡力掩飾，我還是隱約聽到了夏悠悠那帶著哭腔的聲音。

掛斷電話，他轉(zhuǎn)過身，臉上已換上焦急的表情。

“公司有個緊急項目出了大問題，我必須馬上過去處理一下。”

“你好好休息，我晚點再來看你?！?/p>

又是謊言。

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，我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窟。

幾乎同時，朋友發(fā)來了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。

一連串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詳細(xì)的酒店開房記錄赫然在目。

最后一絲僥幸被徹底粉碎。

我顫抖著手，打開了手機里連接家中監(jiān)控的APP，回溯我不在時的畫面。

當(dāng)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在我的家里各處。

甚至是在我和顧斯年睡了多年的婚床上肆無忌憚地纏綿時。

巨大的惡心和絕望瞬間淹沒了我。

出院這天，顧斯年終于忙完了，再次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。

他臉上掛著那副溫柔體貼的面具。

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包，絮絮叨叨地匯報。

“老婆，這幾天我把兒子照顧得很好，功課沒落下，興趣班也準(zhǔn)時接送?！?/p>

“他很乖，就是總說想媽媽了，催著我快點來接你回家呢?！?/p>

看著顧斯年表演模范丈夫和盡責(zé)父親的樣子。

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荒謬。

我沒有看他，也沒有回應(yīng)他的絮叨。

只是默默地從包里拿出一份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文件，平靜地遞到他面前。

“顧斯年，我們離婚吧。”

他愣住了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。

我迎上他震驚的目光，清晰而堅定地繼續(xù)說：

“協(xié)議你看一下，你凈身出戶，兒子也歸你?！?/p>

“贍養(yǎng)費我會定期打給你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