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？往哪走??？你參與拐賣婦女、惡意傷害將人至殘，青云監(jiān)獄拉橫幅歡迎你?！?/p>

宋猛小詞一套一套的，一旁的大雷想笑又不敢笑，把這二十幾年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。

這一宿，林大山是在審訊室度過的。

第二天一早，宋猛跟大雷直奔科技大學(xué)，經(jīng)過走訪，最后還是同寢室，睡林翠翠對床的一個叫小惠的女生，悄悄告訴他們，這所學(xué)校，校園霸凌盛行。

小惠和林翠翠一樣，家境不太好，同是貧困生，曾經(jīng)也同在食堂工作。

唯一有點區(qū)別的是，小惠個頭高，長得白白凈凈。

為了擺脫被霸凌的命運，小惠談了個男朋友，男友又矮又胖，但是個拆遷戶，能給她撐腰。

“翠翠人很老實的，她怕惹麻煩，從來不反抗，那三個家伙就是看她好欺負，沒人管，后面越來越變本加厲。”

小惠嘆了口氣，遠遠的朝教學(xué)樓看了一眼：“這所學(xué)校很勢利，翠翠不是第一個被霸凌的，像我們這樣出生底層的人，被欺負就是時間問題?！?/p>

“你說欺負翠翠的有三個人，她們分別是誰？”

“帶頭的叫王瑩、她的兩個跟班，分別是龍心怡和張玉婷。”

據(jù)小惠透露，王瑩家里是開連鎖酒樓的，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惹事，只不過有個好爸爸，能一路給她擦屁股。

另外的龍心怡和張玉婷，一個父母經(jīng)營大型生活超市，另一個單親，但是母親開水產(chǎn)廠。

后面兩者在高中也是劣跡斑斑，以這三個人的高考分數(shù)，估計是交了擇校費，走后門塞進來的。

“她們?nèi)齻€跟我們同班但不同寢，可總是三番五次跑過來找麻煩，大冬天往翠翠床上倒水，把她晾在外面的衣服剪爛......”

入學(xué)兩年，林翠翠就沒過過一天消停日子。

小惠算是林翠翠在學(xué)校里唯一的朋友，每次被欺負，小惠都去藥店給她買藥。

也不是沒相告告訴老師，可老師以大家都是成年人為由，讓她們自己處理。

“我能力有限，只能自保，幫不上她，三天前的中午，下課后，翠翠被她們?nèi)凶吡耍@之后就一直沒回來，那三個前天還在，昨天也不見了，翠翠她是不是出事了？”

打從看過宋猛手里的警察證開始，小惠的心就懸著沒放下去過。

“她遇害了，兇手應(yīng)該就是你說的這三個人！”

“什么！”

“感謝你的配合，留個電話，后續(xù)有別的問題，方便聯(lián)系。”

直到宋猛和大雷走遠，小惠還震驚的愣在原地。

良久，她終于慢慢抬起手，用力捂住臉，痛苦的蹲下身。

走出教學(xué)樓，折去輔導(dǎo)員辦公室，當王瑩、龍心怡、張玉婷的檔案被擺出來時，縫在林翠翠面部的臉也有了對應(yīng)的出處。

輔導(dǎo)員反映，她們?nèi)呀?jīng)一天沒來上課了，此前，類似的逃課行為還有很多次，所以她也并沒有放在心上。

“那林翠翠呢，她已經(jīng)消失快三天了！”

面對宋猛的質(zhì)問，輔導(dǎo)員先是一愣，而后不太確定道：“我們班上有這個人嗎？”

“你自己班上的學(xué)生，你連名字都記不??？這記憶力還當老師？”

“警官，這是大學(xué)不是初中，大家都是成年人，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舉動負責(zé)！”

輔導(dǎo)員不滿宋猛說話的態(tài)度，一板一眼的開脫道。

“所以，你們就坐視不理，放任自流！難怪這破學(xué)校建校那么多年還是個山雞大學(xué)！”

“你！”

“你什么你，把這三個渾球家長的電話給我?！?/p>

沒等輔導(dǎo)員有動作，大雷已經(jīng)先一步翻開了檔案袋。

拿著三名嫌疑人的個人資料出來，回分局的路上，大雷便一一跟家長去了電話。

眼下，林翠翠的臉還沒找見，三名嫌疑人也蒸發(fā)了。

不過，王瑩、龍心怡、張玉婷的臉皮都還在局里，她們出事的概率比畏罪潛逃大得多。

上午十點整，日頭已經(jīng)很毒辣。

狄清明送了快兩個小時餐，衣服都汗出鹽漬了，手機又震動個沒停。

剛接的這單點的是華來士，地點在科技大學(xué)附近。

當他騎車趕到地方時，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棟建到一半的爛尾樓。

樓棟周圍是荒地，原來用作圍擋的鐵皮都曬褪色了。

這里在科技大學(xué)校區(qū)的西邊，中間過一座小橋，步行不超過二十分鐘。

地址上寫的是三樓，狄清明抬頭往上看，根本想不通誰會在這點外賣。

后面的訂單還在催，他沒時間多想，只得三步并作兩步上去。

電話能打通，鈴聲在樓梯盡頭。

當?shù)仪迕骺邕^最后一節(jié)臺階，終于聽清了聲音的來處。

一只手機掉在一個塑料桶旁邊，屏幕還亮著，他掛斷后，鈴聲也戛然而止。

塑料桶比一般的水桶要大一號，里面有半桶清潔污水。

在間隔幾步遠的墻根處，一根手指頭粗細的麻繩隨意團成團。

地上的水跡都干得差不多了，一些凌亂的腳印被灰塵保留下來。

狄清明撿起手機，屏保照片讓他瞳孔一震。

照片里有兩個人，其中一個他昨天剛見過，就是那個斷臂的女人。

在女人旁邊，一個方臉小眼睛的女生，穿著一身運動服，臉上笑盈盈的。

手機沒有密碼，可以直接解鎖到主屏界面。

里面的閑雜軟件都刪掉了，正中間是視頻軟件，打開一看，畫面還沒開始，就聽見幾聲尖叫和恬躁的笑聲。

“嗚嗚......啊......救命......”

刺耳的叫喊刺痛了狄清明的耳膜，隨之而來的畫面內(nèi)容也刺紅了他的雙眼。

視頻只有一分半鐘，出現(xiàn)了四個人。

尖叫的是屏保上的小眼睛女生，她滿臉是血，被捆住手腳，對折塞進腳邊這個大號水桶里。

屁股先進去，期間，水不斷往外溢。

當臟水沒過女生的腦袋時，水桶還因其劇烈掙扎，在地上彈跳了幾下。

“哈哈哈哈......你看她的樣子，好像一條狗啊！”

“快快快，錄下來，好玩。”

“看著點時間，別真把狗給淹死了?！?/p>

余下的三個人一人說了一句話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均是對生命的玩弄。

一分半鐘很短，在小眼女生被塞入污水桶后不久，視頻便結(jié)束了。

狄清明關(guān)掉手機，樓里并沒有其他人存在。

就在他準備報警時，余光突然瞄到一個反光的東西。

那是一面鏡子，在鏡子的旁邊還粘著一個餅狀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