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媽結(jié)婚紀念日，我訂了他們當(dāng)年最想去卻沒錢去的餐廳。

卻在門口聽見我媽壓低聲音對小姨說：

“你看林溪，花錢大手大腳，全是做給外人看的表面功夫?！?/p>

“哪有小諾好，知道我最近上火，專門秒殺了清火的綠殼雞蛋?！?/p>

小姨使勁朝我擠眼，表情都快抽筋了。

我媽不耐煩地回頭，瞪了我一眼。

“看什么看，你還覺得委屈了？”

“你妹妹可比你這白眼狼有良心多了！”

原來孝順和良心就值一塊錢還長了綠毛。

我微笑著取消了預(yù)訂，當(dāng)著她的面把錢轉(zhuǎn)給了路邊乞兒。

……

回到家，迎接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
我媽指著我的鼻子，唾沫橫飛。

“林溪，你長本事了！翅膀硬了！敢當(dāng)著我的面打我的臉！”

“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給你掙面子，你呢？轉(zhuǎn)頭就把錢給個要飯的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？”

妹妹林諾在一旁，柔弱地拉著我媽的胳膊。

“媽，你別生氣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，她就是……就是花錢習(xí)慣了，覺得那家餐廳配不上您?！?/p>

她不說還好，一說我媽的火氣更旺了。

“配不上？那是你爸當(dāng)年追我的時候，說好了一輩子要去一次的地方！你懂什么！”

“你姐一個月掙兩萬，就給我一萬，剩下的一萬自己胡吃海喝，養(yǎng)都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！”

我冷冷地看著她們母女情深的好戲。

我掙兩萬，給媽一萬。

林諾一個月三千，分文不給，只是每天從菜市場撿點人家不要的菜葉子，就能換來我媽一句“貼心小棉襖”。

我給林諾買的房，買的車，找關(guān)系讓她進去的工作，在我媽眼里，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。

誰讓我是姐姐呢。

“媽，既然你這么不滿意，那一萬塊的生活費，下個月開始就別要了?！?/p>

我平靜地說。

“你讓你的好女兒林諾養(yǎng)你吧。”

我媽愣住了，隨即暴怒。

“你說什么？你敢！”

“我告訴你林溪，我生你養(yǎng)你，你就得孝順我！別說一萬，你掙的兩萬都得給我！”

“正好，你張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對象，叫王坤，家里是開廠的，有錢得很?！?/p>

“彩禮都談好了，五十萬。下周你就去見見?！?/p>

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

王坤？

那個因為家暴，前后死了三個老婆的男人？

我們這個小地方，誰不知道他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。

“為了五十萬，你就讓我去嫁給一個殺人犯？”

我的聲音都在抖。

林諾趕緊開口：

“姐，你怎么能這么說王總呢？人家那是意外，警察都查過了?！?/p>

“再說了，五十萬彩禮呢，有了這筆錢，我跟媽也能過得好一點，你也能少奮斗幾年啊?！?/p>

她臉上帶著天真的笑。

我只覺得一陣惡寒。

我爸坐在沙發(fā)角落，從頭到尾一言不發(fā)，低頭抽著煙，煙霧繚繞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但他的沉默就是默許。

這一刻，我心里最后一點溫情徹底碎了。

“好啊?！?/p>

我看著他們?nèi)齻€，笑了。

“我去見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