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，但嘴上依舊不饒人。

“那是我掙的錢，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！”

“再說了，當(dāng)初帶孫子也是你媽自愿的，又不是我請她來的，這和隔壁家情況不一樣?！?/p>

“而且你媽身上總有股酸臭味，把屋子都熏臭了，這些年買香薰都花了不少錢?！?/p>

“還有啊，你媽總是偷偷摸摸撿垃圾，鄰居都跟我說過好幾次了，別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
“撿了垃圾又不洗手，臟兮兮的手到處摸，家里全都被她弄臟了，我還沒找她賠呢！”
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
“我媽不說多愛干凈，但絕不邋遢，她帶孫子這么多年，沒功勞也有苦勞，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！”

“你的工資卡每月一到賬就清空，家里的房貸、車貸、水電煤氣、兒子的奶粉錢，哪樣不是我在付？”

“你有什么資格指責(zé)我媽？”

“你......你這是在跟我算賬？”

“對，就是在算賬?！?/p>

我拿起那張火車票，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“既然你先不講情面，那我們就只談錢?！?/p>

“把我媽這三年的辛苦錢，一分不少地結(jié)清，她立馬走人，絕不礙你的眼?！?/p>

沈染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指著我的鼻子罵：

“陳默，你這個媽寶男！為了你那個窮酸媽，你要跟我撕破臉是不是？”

“是！”

“我媽給你當(dāng)了三年免費保姆，還要被你嫌棄，我不該跟你撕破臉嗎？”

“也是我太好說話，讓你覺得我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，才讓我媽受了這么多委屈?！?/p>

“你......你......”

沈染指著我的鼻子，突然就哭了。

“陳默，你太傷我的心了，我做這么多，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？”

“你媽在這里，生活習(xí)慣跟我們完全不一樣，家里搞得亂七八糟，孩子也被她帶得一股土氣?！?/p>

“我只是想我們一家三口能有自己的空間，這也有錯嗎？”

她哭得梨花帶雨，要不是我太了解她，差點就信了。

我拿起茶幾上的一本賬本，翻開其中一頁。

“三月五日，買菜三十五塊六，沈染想吃草莓，買了進口草莓，八十八塊?！?/p>

“三月八日，給星星買繪本，四十五塊，沈染買了一支口紅，三百八?！?/p>

“三月十日，家里沒米了，買米五十塊，沈染和同事去做指甲，五百二?！?/p>

我媽節(jié)約慣了，習(xí)慣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
我一頁頁地翻，一筆筆地念。

她的臉色從慘白變成了鐵青。

“我媽為了省幾塊錢，買菜要趕早市，而你，一頓下午茶就能花掉她半個月的菜錢?！?/p>

“你所謂的品質(zhì)，就是建立在我媽的節(jié)儉和辛苦之上?！?/p>

“沈染，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，這三年，你為這個家，為星星，做過些什么？”

沈染想來搶賬本，卻被我一把按住。

“我媽的工資，五十四萬，加上我剛才算的各種費用，一共七十五萬六千?！?/p>

“這筆錢你必須給。”

“不同意就離婚。”

一聽我要離婚，沈染開始打電話。

“喂，爸，媽，你們過來一趟，陳默發(fā)瘋了，非要我給他媽幾十萬工資，不然就要跟我離婚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