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臉上還掛著淚，嘴角卻扯出一個(gè)冰冷又破碎的笑。

“是啊！不想活了。沈總滿意了？”

這反常的頂撞和那雙死寂的眼睛讓他一怔，隨即怒火更盛，幾步跨上前，一把狠狠攥住我的手腕。

“你再說一遍？”

他的力道極大，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。

但下一秒，他臉色猛地一變。

我的手腕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，皮膚冰涼黏濕，還在細(xì)微地發(fā)抖。

他這才真正看清我的臉——蒼白，瘦脫了形，眼底是一片灰敗的死氣。

“你......”他眼底閃過一絲驚疑，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松了些，“你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？”

“我為什么變成這樣？”

我看著他，眼神空洞，卻大聲笑道：“沈總，拜你所賜啊。”

“您這件用慣了、省心、不會(huì)跑的舊家具......”

我頓了頓，迎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，一字一句，砸在他臉上。

“壞了?！?/p>

沈聿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，眼神里翻滾著被窺破秘密的惱怒、難以置信，以及一絲......慌亂？

“你胡說什么！”他厲聲打斷我，試圖用更大的聲音掩蓋什么，“什么舊家具！顧微微，你少給我陰陽怪氣！”

“我告訴你，立刻給我收拾好！晚上乖乖跟我去吃飯！否則......”

“否則怎樣？”我不甘地反問。

他語氣急促：“別忘了我們的合約！白紙黑字！違約金你賠得起嗎？”

“離了我，你什么都不是！你以為你是誰？”

又是合約，又是錢。

我彎腰，從行李箱里拿出那份泛黃的合約，又拿起茶幾上的支票本，快速寫下一個(gè)數(shù)字，撕下來，拍在他昂貴的西裝上。

動(dòng)作一氣呵成。

“這是七年‘酬勞’，扣除預(yù)付和違約金，只多不少。”

“沈總，我們兩清了。”

他低頭看著胸口那張支票，又看看我決絕的臉，像是第一次認(rèn)識(shí)我，臉色鐵青，嘴唇動(dòng)了動(dòng)，卻一個(gè)字都沒說出來。

我沒再看他，拉上行李箱拉鏈，轉(zhuǎn)身就朝門口走。

胃部突然一陣劇痛襲來，我踉蹌一下，扶住門框，額瞬間冒出冷汗。

“顧微微！”他在身后喊，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怒氣，“你他媽到底怎么了？”

我緩過那陣尖銳的痛，直起身，沒有回頭。

“沈聿，”我聲音輕得像嘆息，“我詛咒你?！?/p>

“詛咒你永遠(yuǎn)活在失去我的遺憾里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