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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1
十八歲生日那天,蘇南初拽著姐姐打賭:
“要是我能在一百次求婚里拿下小叔,你得幫我勸爸媽點頭,讓我嫁給他!”
第一次,她捧著張刻了他名字的星星證書,趁漫天煙花炸開時朝他跪下。
他收下那份證書,轉(zhuǎn)天就讓人把她送進了少管所。
第二次,她耗了半個月在海邊扎滿上萬支玫瑰,天黑后讓無人機在天上拼出“葉寒時”三個字。
他皺著眉點了把火,看著那些花燃成灰燼,還給她配了一副專治精神疾病的藥。
第二十次、第五十七次、第八十次......
直到第九十九次,她聽到了一些風聲,忽然就沉下心來。
那天她沒搞任何花樣,只是把所有朋友叫到老宅的院子里,手里攥著枚最簡單的素圈戒指,語氣格外認真:
“葉寒時,你愿意娶我嗎?”她頓了頓,望著他深邃的眼窩,"我們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,你不用有負擔。"
可他眼里翻涌的厭惡比前九十八次都甚,薄唇一掀全是冰冷:
"蘇南初,你鬧夠了沒有?"
他抓起戒指狠狠砸進旁邊的酒杯,"能不能別像條甩不掉的癩皮狗?滾遠點,別再煩我。"
看著他轉(zhuǎn)身離去的背影,挺直的脊梁沒半分留戀,她突然覺得膝蓋發(fā)軟,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干了。
窩在二樓窗臺上,她撥通了姐姐的電話。
"姐,你上次說的膠囊實驗......還缺人嗎?我想報名。"
蘇霖在那頭挑了挑眉,語氣里帶著點意料之中的了然:
“終于打算放棄你小叔了?早跟你說過,那老古板是塊捂不熱的石頭,誰也別想讓他動真心?!?/p>
蘇南初眼眶瞬間紅了,她自嘲一笑:
"他不是不會動心,只是動心的人不是我。"
電話那頭傳來聲輕嘆,蘇霖的聲音軟了些:
"實驗啟動后至少要在膠囊里待三年,出來可能會有后遺癥。失憶、偏癱,甚至更糟,你想清楚了?"
"嗯。"蘇南初胡亂應著,指尖摳進窗臺的木紋里,"只要能離開他,怎么樣都行。"
"傻丫頭。"
蘇霖的聲音裹著心疼,"實驗是最高機密,進去了就沒人能找到你。到時候看他葉寒時后不后悔!等你出來,姐姐給你介紹排著隊的青年才俊......"
"他不會后悔的。"
蘇南初望著樓下那扇緊閉的門,輕聲打斷,"他心里從來就沒有我。"
蘇霖又安慰了她幾句,最后說:“那你這兩天去做個體檢,把報名表交了,一周后我回國接你?!?/p>
蘇南初應了聲掛斷電話,沒過多久,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。
她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,就見那個向來古板守舊、對誰都冷冰冰的男人,正小心翼翼地抱著睡著的寡嫂從副駕駛下來。
心頭猛地一抽,她慌忙移開目光,腳步卻像被什么牽著似的,不由自主地跟著往他房間走。
剛走到門口,她就愣在了原地,手指死死摳著手心。
房門大敞著,床上的兩人已經(jīng)纏在了一起。
蘇南初從沒見過葉寒時這副樣子。
眼底翻涌的欲望幾乎藏不住,連那身永遠扣到最頂顆扣子的襯衫,此刻也松開了兩顆。
屋子里的空氣像被曖昧烘得發(fā)燙,可他還是克制地松開了林雙。
林雙雙眼迷蒙地圈住他的脖子:“你會娶我嗎?”
葉寒時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:"會。"
那個字像把鈍刀,一下下剮著蘇南初的心。她站在門口,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碎片,疼得快要喘不過氣。
真可笑啊,她那天怎么會以為,他想娶的人是自己。
一周前,她偶然聽見葉寒時跟好兄弟打電話。
"我想娶一個人,但我們的關(guān)系......可能不被道德允許。"
他的聲音里帶著難得的猶豫。
俞承風在那頭笑:"只要沒血緣,你認了就不算不道德。行啊寒時,總算開竅了。"
她躲在簾子后面,心都快跳出嗓子眼。被那點突如其來的欣喜沖昏了頭,竟以為他終于想通,要接受自己了。
所以她才興沖沖地召集朋友,準備了第九十九次求婚。
可結(jié)果,還是被他狠狠踩碎了所有期待。
那天她憋著一口氣追到藥房,想問個明白。
卻看見平時永遠整潔的地方,此刻滿地都是廢紙,每張紙上都密密麻麻寫著"林雙"兩個字。
她跟著往里間走,正撞見葉寒時低頭,在林雙額頭上印下一個虔誠的吻。
那一刻,,腦子里像有驚雷炸開,眼前猛地一黑。
她這才意識到,他說的"不被道德允許",是他和寡嫂林雙,從來都不是她和他。
十五歲第一次跟著媽媽來繼父家,她就對葉寒時動了心。
所以十八歲媽媽決定移民時,她咬著牙要留在國內(nèi)。
那時候的她,還天真又自信地跟姐姐保證:"我一定要親手解開他的襯衫扣子,看看他心動的樣子。"
家人走后,她順理成章搬進葉寒時的家,開始了一場漫長的追逐。
她故意深夜爬錯床,他卻抱著被子去了次臥,把房間讓給她。
她偷偷在藥房配了藥,想耍點小聰明,結(jié)果自己燒得渾身發(fā)軟,他卻端著水杯站在床邊,眼神冰冷:
"蘇南初,拿我配的藥算計我?腦子不用就捐了。"
最后,她被扔進冰冷的藥浴泡了一整夜。
她凍得發(fā)抖時,他就坐在旁邊翻病歷,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,她表白了無數(shù)次,求婚求了九十九次。
每次都被他用最傷人的話推開。
有一次她哭得撕心裂肺,問他為什么。
他面無表情地說:"我是你小叔,我們這樣不被道德允許。"
那時候她信了,以為只要等,等他跨過心里那道坎就好。
直到此刻,站在這扇門外,看著里面交纏的身影,她突然笑了。
原來他的道德標準,從來都只針對她。他不允許她愛上小叔,卻能心安理得地愛上自己的寡嫂。
她最后看了眼那扇虛掩的門,轉(zhuǎn)身回房時,腳步有些發(fā)飄。
葉寒時,你總說我幼稚,說我該長大了。
那這次,就如你所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