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已經一年沒回家了。

通訊也少得可憐，每次聯系，主題都繞不開一件事：代孕。

他總說，這是最科學高效的方式，能規(guī)避我身體的風險，還能提前篩選最優(yōu)基因。

聽上去全是替我著想。

直到我在他的飛書里，看到他和一個實習生的對話。

小姑娘發(fā)來哭哭的表情：“項目驗收你都不來，我搞不定啦?！?/p>

他回：“乖，甲方那邊我打點過了。今晚實在走不開?！?/p>

“哦？那晚上......你會碰她嗎？”后面跟了個俏皮的表情包。

陳默笙的回話干脆利落：“不會。你知道，我對她沒興趣，除非是為了要孩子?！?/p>

“給你訂了條裙子，明天穿給我看?！?/p>

第1章

那條尺碼明顯小了一號的性感蕾絲睡裙，此刻正穿在我身上。

我還以為，這是陳默笙難得記起的結婚紀念日禮物。

趁他還在浴室，我迫不及待地換上。

原來不是他記錯了我的尺寸，是東西根本就不是送給我的。

我用小號加了小姑娘的微信，點進她的朋友圈。

最新一條朋友圈是張合影，她笑著靠在一個男人的肩頭，背景是某個項目的慶功宴。

我認出男人手上那塊表，是我送給陳默笙的生日禮物。

照片角落，他搭在女孩椅背上的手，無名指有一圈清晰的戒痕。

我下意識地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戒指。

指尖滑動，下面一條是女孩曬的新車方向盤，配文：“某人說新手開慢車，安全第一~#被寵成了小孩”

我打開陳默笙的電腦，登錄他自動保存的購物網站賬號。

最近一年，訂單記錄里多了不少東西，從限量款口紅到價格不菲的包，收貨地址是市里一個高端公寓，收件人：蘇瓷。

我截屏，備份，清理瀏覽記錄，把所有動作壓在他水聲停下的前一刻完成。

陳默笙擦著頭發(fā)推門而出時，發(fā)梢還沾著未干的水汽。

幾縷濕漉漉的碎發(fā)微微蜷曲，隨意地垂在額前，將那雙藏在陰影里的眼襯得愈發(fā)深邃。

水珠順著發(fā)尖輕輕滴落，沿著他線條利落的下頜線滑下。

最終沒入衣領，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水痕.

他抬眸看到我身上的裙子，眼神有瞬間的凝固。

“還合適嗎？”他問，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。

“有點緊。吊牌剪了，退不了了吧？”

“喜歡嗎？喜歡下次給你買大一碼的?！?/p>

我沒有回答，脫下不合身的睡裙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小腹上。

那里爬著幾道銀白色的妊娠紋，像被時光或生命拉扯出的細痕，蜿蜒著。

又像瓷器上不慎裂開的紋路，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、屬于孕育的印記。

他走過來，手指無意間擦過我腰側那道剖腹產留下的疤痕，“又在想安安了？”

安安是我們那個沒能保住的孩子。

“嗯，默笙，我們很久沒......”

他打斷我，語氣溫和卻疏離：“小景，你身體剛調養(yǎng)好，再等等?！?/p>

我知道他不想。

他的肢體語言騙不了人。

“你媽下午又催了，問什么時候再要一個。”我把頭靠在他還帶著濕氣的肩上，“要不......”

他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：“小景，代孕的事，你再考慮考慮？成功率更高，對你也好。”

心口那點殘存的暖意徹底涼透。

為了不碰我，他寧愿選擇去代孕。

“行啊，再看看?！蔽衣犚娮约浩届o的聲音，“我餓了，能幫我去買點宵夜嗎？”

他下樓后，我去車庫，在駕駛座底下放了枚小小的錄音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