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腳，用了十成的力氣，狠狠踹向他帶有舊傷的左腿。

“咔嚓”一聲，是骨頭錯位的悶響。

蕭衍的臉?biāo)查g煞白，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滾落。

劇痛之下，他竟一步未退，生生受了我這一腳。

我冷眼看著他：“蕭衍，我們曾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?！?/p>

“你知我軟肋，我亦知你病灶。”

“你最好現(xiàn)在就與我和離，否則，來日方長，我們便互相折磨，看誰先倒下?！?/p>

“陛下！”

蘇婉兒尖叫著撲過去，護(hù)在蕭衍身前，一雙淚眼怨毒地瞪著我。

“你怎么能這么對陛下！他那么愛你！你這個瘋子！”

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：“姐姐，陛下是天子，你怎么敢......婉兒會一直陪著陛下的，婉兒什么都不要，只要陛下......”

“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后，你的孩子也不配享受香火......??！”

啪——！

一聲清脆的耳光，響徹大殿。

嬤嬤一巴掌將蘇婉兒扇倒在地。

“放肆！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！”

蕭衍臉色一變，猛地推開我，沖過去將蘇婉兒扶進(jìn)懷里。

他護(hù)著蘇婉兒，看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一個仇人。

自己的骨頭錯位都不曾動我一下，蘇婉兒不過是挨了一個巴掌，就要推我了嗎？

我看著他緊張的模樣，恍惚間，想起很多年前。

那年我沈家滿門被前朝皇帝污蔑，斬于市井。

我?guī)岁J法場，卻只救回一具具冰冷的尸體。

我渾身是血，了無生趣，是他將我從尸山血海中拉上馬背。

為了救我，他的左腿被前朝禁軍的馬蹄踩斷。

后來，我踏遍千山，為他尋醫(yī)問藥，才讓他能與常人一般行走。

再后來，我憑著沈家軍舊部的威望，召集義軍，與他并肩作戰(zhàn)，打下這片江山。

我們相互扶持，才走到了今天。

可如今，他卻用同樣的姿態(tài)，護(hù)著另一個女人。

我深吸一口氣，胸口那股翻騰的血?dú)獗凰浪缐合隆?/p>

“蕭衍，我們和離吧，是認(rèn)真的?！?/p>

他抱著蘇婉兒，動作一僵，難以置信地看著我。

“你說什么？”

“我說，和離?！?/p>

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：“沈清璃，你別再鬧了，不要消磨我們之間最后的情義。”

“自古以來，你可曾聽過帝后和離的先例？”

我笑了。

“此前，也沒有哪位皇帝的后宮，僅有皇后一人?！?/p>

話一出口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
我曾以為，他會是那個例外。

我看向他懷里，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婉兒。

“原來，你也沒能創(chuàng)下先例?！?/p>

蘇婉兒被我看得一抖，整個人縮進(jìn)蕭衍懷里。

“陛下，我害怕......她就是個瘋子，我再也不要見到她了！”

“讓她走，讓她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