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資助了十年的貧困生陸承宴，成了業(yè)內(nèi)最年輕的投資新貴。

我爸六十壽宴，他作為特邀嘉賓上臺致辭，風光無兩。

我在角落默默為他鼓掌。

他卻忽然指向我，話筒里的聲音冰冷刺骨：

「沈董，我只有一個請求?！?/p>

「請您把那個穿著服務(wù)生衣服、一直鬼鬼祟祟盯著我的女人趕出去?！?/p>

「看見她，我就想起我那不愿回首的貧窮出身，惡心?！?/p>

全場上千賓客的目光，瞬間聚焦在我身上。

陸承宴，你是不是忘了。

今天是你金主爸爸的壽宴。

而我，是你金主爸爸唯一的女兒，沈知微。

1、

我爸臉上的笑意僵在嘴角，顯然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
賓客們竊竊私語，投來的目光混雜著探究、鄙夷和幸災(zāi)樂禍。

我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廉價的、根本不合身的服務(wù)生制服，從角落的陰影里走了出來。

燈光打在我身上，我能清晰地看到陸承宴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，隨即被更深的厭惡所取代。

“陸總真是貴人多忘事。”我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足夠清晰。

“十年前，你穿著洗到發(fā)白的T恤，在我家門口，求我爸資助你上學的時候，可不是這副嘴臉?！?/p>

“那時候你叫我什么來著？知微姐？”

人群中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。

陸承宴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
他身旁一個穿著白色晚禮服、長相清純的女孩立刻站了出來，挽住他的胳膊，柔柔地開口。

“承宴，你別生氣。沈小姐......她一定不是故意的?！?/p>

她轉(zhuǎn)向我，臉上帶著歉意，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。

“沈小姐，對不起，我叫林淼。我和承宴一樣，也是從很苦的地方出來的。我能理解你可能想用這種方式，來喚醒承宴對過去的回憶?！?/p>

“但是承宴他太苦了，他每天工作那么累，就是想徹底擺脫過去。你這樣，真的會讓他很難受。”

“不像我，我雖然窮，但我從不覺得那是需要遮掩和反復(fù)提及的東西。人要向前看，不是嗎？”

她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，既把自己塑造成了和陸承宴感同身受的解語花，又把我打成了揪著過去不放、揭人傷疤的惡毒女人。

好一朵盛世白蓮。

陸承宴看著她，眼神瞬間溫柔下來。

“淼淼，你就是太善良了。”

他轉(zhuǎn)過頭，重新看向我，那點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“你聽到了嗎？沈知微?？纯错淀担倏纯茨?。同樣是面對貧窮，她選擇的是尊嚴和努力。而你呢？你只會用錢來營造你那可悲的優(yōu)越感?！?/p>

“你穿著服務(wù)生的衣服，是想體驗生活，還是想提醒我，我曾經(jīng)就是你眼里最底層的服務(wù)生？”

“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施舍，才是我最惡心的東西?！?/p>

我爸終于坐不住了，他走下臺，臉色難看地拉住我。

“知微！別鬧了！快去跟陸總道歉！”

我看著我爸，又看看陸承宴。

“爸，你讓我給他道歉？”

林淼又“不合時宜”地驚呼一聲，她手里那杯紅酒不偏不倚，全都潑在了我的胸前。

白色的服務(wù)生制服上，瞬間暈開一大片刺目的紅。

“??！對不起！對不起沈小姐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

她慌張地拿出紙巾，想要幫我擦拭，手卻在碰到我衣服的時候停住了。

“這料子......好像是滌綸的吧？很容易染上顏色洗不掉的。我......我賠給你吧？”

她怯生生地從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張卡，遞到我面前。

“這里面有五萬塊，應(yīng)該......應(yīng)該夠買很多件這樣的衣服了。你別生我氣好不好？”

這一刻，我成了那個穿著廉價衣服、還想訛詐的窮鬼。

而她，是那個善良、大方、不小心辦了錯事的小仙女。

全場的目光，從看好戲，變成了對我赤裸裸的鄙夷。

我爸的臉色已經(jīng)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。

他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托盤，塞給旁邊的真服務(wù)生，然后壓低聲音，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。

“跟我上樓，把衣服換了！別在這給我丟人現(xiàn)眼！”

2、

書房里。

我爸把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，發(fā)出巨大的聲響。

“沈知微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！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場合！你知不知道陸承宴對我們公司有多重要！”

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，指著我的鼻子罵。

“我們集團下一個季度的生死，全壓在陸承宴的‘遠航資本’上！你今天這么一鬧，幾百億的盤子，你想讓它打水漂嗎！”

我沒說話，只是看著站在我爸身旁，一臉冷漠的陸承宴。

他換了一身更休閑的家居服，少了幾分臺上的鋒芒，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。

我終于問出了那個盤旋已久的問題。

“陸承宴，十年。我資助了你整整十年。從你高一到你碩士畢業(yè)。那些錢，那些關(guān)心，在你眼里，到底算什么？”

陸承宴聞言，忽然笑了。

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，只有純粹的嘲弄。

“算什么？算一筆交易?！?/p>

他慢條斯理地走到沙發(fā)邊坐下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“沈大小姐，你不會真以為那是愛情吧？”

“你每個月給我打錢，我每個月給你寫信，匯報我的成績，滿足你扮演圣母的癖好。你享受著拯救一個貧困生的快感，我拿著你的錢去鋪平我通往上流社會的路。這不是很公平嗎？”

我的心，一點點沉下去。

“所以，都是假的？”

“不，是真的?！彼а劭次遥凵裉故幍每膳?，“我對你的錢，對沈家能給我的資源，對你這個能讓我少奮斗二十年的跳板，全都是真心實意的?！?/p>

“沈知微，你得認清現(xiàn)實。你除了投了個好胎，還有什么？你的那些小脾氣，那些自以為是的善良，在一個真正想往上爬的男人眼里，一文不值?！?/p>

他喝了一口茶，繼續(xù)說。

“你知道嗎？你每個月寄給我的兩千塊生活費，我都會拿出五百塊，請我們學校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子吃飯、看電影?！?/p>

“我得提前練習，怎么跟有錢人家的女孩打交道，怎么討她們歡心，怎么讓她們?yōu)槲宜谩倪@個角度看，你不僅是我的金主，還是我的實習教材?！?/p>

“你......”我氣到渾身發(fā)抖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我爸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，不是對我，而是對陸承宴。

“陸總，小女不懂事，您別跟她一般見識。她就是被我慣壞了。”

他轉(zhuǎn)頭呵斥我：“還不快給陸總道歉！說你錯了！”

我看著我爸那張因為急切而扭曲的臉，忽然覺得無比陌生。

“爸，他這么羞辱我，你讓我道歉？”

“不然呢？！”我爸怒吼，“為了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，要讓整個沈氏集團給你陪葬嗎！要讓幾千個員工跟你一起喝西北風嗎！”

陸承宴看著我們父女倆的鬧劇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他放下茶杯，站起身。

“沈董，道歉就不必了?！?/p>

“不過，想讓我忘了今晚的不愉快，并且繼續(xù)履行合同，我有一個條件?！?/p>

我爸立刻湊上去：“陸總您說，什么條件我們都答應(yīng)。”

陸承宴的目光越過我爸，直直地落在我身上，那眼神，像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。

“我要沈知微，來給我當一個月貼身助理。”

“讓她親眼看看，她曾經(jīng)資助過的窮小子，是怎么使喚她這個大小姐的?！?/p>

“也讓她學學，什么叫真正的社會規(guī)則?！?/p>

3、

一個月后，遠航資本主辦的慈善晚宴。

我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助理套裝，站在陸承宴身后，手里拿著他的西裝外套和文件。

這一個月，我成了整個圈子里的笑話。

沈家大小姐，放下身段，給昔日的貧困生當牛做馬。

陸承宴極盡所能地折磨我。

讓我給他手沖咖啡，要求水溫必須是精準的87度。

讓我給他整理文件，幾百頁的報告里但凡有一個錯別字，就全部扔掉讓我重做。

他會在所有合作方面前，用“那個服務(wù)生”來稱呼我。

今晚，更是折磨的頂峰。

林淼穿著一身璀璨的鉆石長裙，作為陸承宴的女伴，接受著所有人的艷羨和祝福。

而我，只能站在角落的陰影里。

晚宴進行到一半，拍賣環(huán)節(jié)，林淼看上了一條古董鉆石項鏈。

陸承宴毫不猶豫，一連舉牌，最終以八百萬的天價拍下。

主持人請林淼上臺。

林淼激動得熱淚盈眶，在臺上發(fā)表感言。

“謝謝承宴，這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......”

她提著裙擺，優(yōu)雅地走下臺階，就在經(jīng)過我身邊的時候，她忽然“哎呀”一聲，整個人朝著我這邊倒了過來。

我下意識地想去扶她，她卻在我碰到她之前，以一個極其夸張的姿態(tài)摔在了地上。

她手腕上那條價值八百萬的項鏈，因為劇烈的撞擊，鏈扣斷裂，鉆石摔得七零八落。

全場嘩然。

林淼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，她捂著腳踝，哭得梨花帶雨。

“我的腳......好痛......”

她抬起頭，含淚指著我。

“是她！是她絆倒我的！她嫉妒承宴把項鏈拍給了我！”

陸承宴第一時間沖了過來，看都沒看我一眼，直接將林淼抱進懷里，滿臉心疼。

“淼淼，怎么樣？傷到哪里了？”

“承宴......我的腳......還有項鏈......項鏈斷了......”林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陸承宴的目光掃過地上的鉆石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。

他猛地抬頭，死死地盯著我。

“沈知微，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?！?/p>

我站在原地，看著這對配合默契的狗男女，只覺得一陣反胃。

“我沒有絆她。是她自己摔過來的?！?/p>

“還敢狡辯！”陸承宴怒吼，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，“上百雙眼睛都看著，你以為你能抵賴嗎？”

周圍的賓客立刻附和起來。

“是啊，我們都看到了，就是她伸的腳！”

“人心也太毒了，不就是一條項鏈嗎？”

“沈家大小姐，做出這種事，真是丟臉。”

我百口莫辯。

陸承宴抱著林淼，一步步走到我面前，居高臨下地命令我。

“跪下?！?/p>

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

“你說什么？”

“我說，跪下。給淼淼道歉，直到她原諒你為止?！彼穆曇魶]有一絲溫度。

“陸承宴，你瘋了？”

“我沒瘋?！彼湫σ宦?，環(huán)視全場，“各位，今天我陸承宴就要讓大家看看，做錯了事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，都要付出代價?！?/p>

他忽然提高了音量，那番話像是說給我聽，又像是說給所有人聽。

“沈知微，別忘了，你父親的公司，還等著我的資金救命。你現(xiàn)在跪下，我們之間的恩怨，一筆勾銷。你要是還站著......”

他沒說完，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我爸也在場，他就站在不遠處，臉色慘白，嘴唇哆嗦，卻一個字都不敢說。

陸承宴見我沒動，對著身后的保鏢使了個眼色。

兩個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我的胳膊。

“陸總，得罪了?！?/p>

他們手上用力，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在我的肩膀上，試圖強迫我彎下膝蓋。

4、

膝蓋傳來的劇痛讓我渾身一顫。

骨頭和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，只差最后幾公分。

就在我即將被徹底按倒在地時，宴會廳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
“住手！”

一聲怒喝傳來，我爸公司里，一直對我很好的王副總帶著幾個人沖了進來。

“陸總，有話好好說，別動手！”

陸承宴的保鏢動作一頓。

陸承宴瞇起眼睛，看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王副總，臉上浮現(xiàn)出被打擾的不悅。

“王副總？這是我和沈知微的私事，你也要插手？”

“她不只是沈知微，還是我們沈董的女兒！”王副總氣得臉都紅了，“你不能這么羞辱她！”

陸承宴嗤笑一聲，松開了懷里的林淼。

他走到我面前，蹲下身，與被迫半跪的我平視。

“私事？”

他伸出手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強迫我抬頭看他。

“沈知微，你告訴他，我們現(xiàn)在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他的手指用力，我的下頜骨一陣刺痛。

我咬著牙，不說話。

“不說？”他笑得更加殘忍，“好，我替你說?！?/p>

他站起身，松了松領(lǐng)帶，仿佛接下來要宣布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“王副總，還有在場的各位，都看清楚了?！?/p>

“從今天起，沈知微不再是沈家大小姐?！?/p>

“她欠我的，我會讓她用一輩子來還。”

他揮了揮手，那兩個保鏢再次用力，我再也支撐不住，雙膝重重地砸在地上。

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痛得我眼前發(fā)黑。

陸承宴看都沒看我一眼，直接將臉色煞白的林淼打橫抱起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經(jīng)過王副總身邊時，他停下腳步，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。

“告訴沈董，合同明天我會派人去簽。至于他的女兒，今晚我要帶走，好好‘教育’一下?！?/p>

王副總臉色大變，想阻攔，卻被陸承宴的保鏢死死攔住。

我就這樣，在全場上千賓客或同情、或鄙夷、或漠然的注視下，被陸承宴的另外兩個保鏢從地上架起來，拖出了宴會廳。

我被塞進一輛黑色的保姆車。

車子一路疾馳，最后停在了一家極盡奢華的私人會所門口。

我被拖進一間燈光昏暗的包廂。

陸承宴正坐在沙發(fā)中央，林淼依偎在他身邊。

包廂里，還有五六個陌生的男人，他們看著我的眼神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欲望和玩味。

“承宴，這就是你說的那個‘老主顧’？長得還真不賴?！币粋€胖子開口笑道。

陸承宴端著酒杯，晃了晃里面的液體。

“她可不是主顧。她是來還債的。”

他將杯中酒盡數(shù)潑在我的臉上，酒液順著我的頭發(fā)滴落，狼狽不堪。

“沈知微，你不是喜歡當救世主嗎？喜歡看別人對你感恩戴德嗎？”

“今天，我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
他指了指在座的幾個男人。

“他們都是我的生意伙伴，今晚你把他們伺候高興了，我就考慮，放過你爸的公司?！?/p>

其中一個男人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地站起身，一邊解著皮帶，一邊朝我走來。

他的手機攝像頭，亮著刺眼的光。

“承宴，這可是沈家大小姐，拍下來，以后肯定有用。”

林淼在旁邊嬌聲附和：“哎呀，周總，你們別嚇著沈小姐了。她可是金枝玉葉呢......不過，為了沈家的生意，沈小姐應(yīng)該也是愿意的吧？”

我渾身冰冷，看著那幾個男人一步步朝我逼近，他們的臉上掛著猙獰的笑。

我抄起桌上的一個洋酒瓶，死死握在手里，聲音顫抖卻堅定。

“你們別過來！”

陸承宴看著我困獸猶斗的樣子，笑意更濃。

他輕易地從我手中奪下酒瓶，將我死死按在冰冷的玻璃桌上。

相機閃光燈猛地一閃。

他俯下身，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，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。

“第一段視頻，我會匿名發(fā)給你爸的手機。讓他猜猜看，視頻里的女主角，到底是誰?！?/p>

幾個男人獰笑著圍了上來，粗糙的手撕扯著我的衣服。

5

刺啦。

布料被撕開的聲音，在包廂里格外清晰。

那個胖子，周總，臉上的肥肉興奮地顫抖著。

他的手，已經(jīng)碰到了我的肩膀。

閃光燈再次亮起。

陸承宴的嘴角，掛著一抹殘忍的笑意。

然而，下一秒。

所有動作都停住了。

圍著我的幾個男人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，僵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