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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知道,定安王南宮寒愛妻如命,他每日只有三件事,練兵,上朝,愛桑云止。
南宮寒最想要的,就是和桑云止有個孩子。
五年來,桑云止日日喝藥調(diào)理,從無間斷,南宮寒則為她遍尋醫(yī)師。
直到一個月前,南宮寒行軍歸來帶回一名舞姬。
桑云止問:“為什么?你曾答應(yīng)我永不納妾?!?/p>
南宮寒眼底帶著歉意,“云止,嫣然懷孕了?!?/p>
桑云止剛靠近柳嫣然一步,南宮寒立馬緊張地將人藏到身后,警惕地看著她。
“云止,嫣然是無辜的?!?/p>
柳嫣然無辜,那她呢?
桑云止感到心里有什么東西轟然裂開,在她和南宮寒之間形成一道抹不掉的鴻溝。
柳嫣然的臉與桑云止的臉有八分相似。
桑云止看到她,就想到自己與南宮寒初見時的樣子。
五年前,適逢亂世,她與族人走散,撞上流寇燒殺搶掠。
正當(dāng)那群賊人準(zhǔn)備糟踐她時,是南宮寒救了她。
后來,南宮寒?dāng)貧⒘骺?,她安置流民,被傳為一段佳話?/p>
南宮寒戰(zhàn)功赫赫,在亂世中輔佐新帝登基,獲封定安王。
新帝問他要何封賞,男人只道:
“臣弟一世只要桑云止一人,求陛下賜婚?!?/p>
可現(xiàn)在他卻說:“云止,嫣然懷孕了,你欠我一個孩子?!?/p>
于是柳嫣然一頂小轎抬進(jìn)了南宮寒的院子,母憑子貴成了王府里最尊貴的人。
南宮寒說她是王府主母,理應(yīng)照料柳嫣然腹中王府血脈。
便要求她事無巨細(xì),親自過目柳嫣然的起居飲食。
“啪——”
骨瓷碗摔到地上,滾燙的燕窩濺了桑云止一身。
腳被燙紅一片,看起來十分可怖。
柳嫣然也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縮在南宮寒懷里,捂著肚子直喊疼。
隨侍的醫(yī)師檢測后回稟,“王爺,燕窩粥里有大量墮胎藥。”
“姐姐!你為何要害我?”柳嫣然哭著指認(rèn)桑云止。
南宮寒朝她看過來,眼底是她未曾見過的憤怒,他從來對她都是滿眼溫柔的。
“桑云止,謀害皇家子嗣是死罪!”
當(dāng)年,桑云止也曾被這樣的伎倆陷害過,可南宮寒想也沒想就站在她這邊,
“本王的王妃品性純良,她不可能下毒害人,定是她人栽贓嫁禍。”
如今,桑云止被同樣的伎倆陷害,南宮寒的態(tài)度竟是天差地別。
桑云止強(qiáng)忍著腳上燙傷的痛,薄唇輕啟:
“南宮寒,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疑我,如今連查都未查便要定我的罪么?”
“若不是你,難不成是嫣然自己?”
“倘若就是她為了陷害我,自己下的毒呢?”
南宮寒看著桑云止,有些失望,她分明一向賢良識大體,如今做下這種事卻還胡亂攀咬。
“害人不成,還反咬一口。桑云止,你何時變得如此惡毒?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了?!?/p>
南宮寒安撫著柳嫣然,下令將桑云止關(guān)了起來。
這一關(guān)就是五日。
南宮寒一次都沒來過。
柳嫣然日日換著花樣來磋磨她。
第一日,柳嫣然下令斷了桑云止的飲食和炭火,挑破了她腳上的水泡,
桑云止只能抱著婢女青鸞取暖挨餓度日,用冰塊鎮(zhèn)痛;
第三日,桑云止餓極,柳嫣然故意將雞腿扔在地上,用腳踩碎,
在青鸞想要去撿雞腿時命人放了好幾只惡狗搶食,青鸞死死護(hù)著桑云止,自己卻被惡狗咬了好幾口;
第五日,桑云止身體已經(jīng)極度虛弱,燙傷惡化發(fā)膿,整個人熱得像個火炭,
青鸞求告無門,想要以死引起門衛(wèi)注意,可來人只是將青鸞帶走,無人在意桑云止的死活......
她恍然看到五年前的自己。
當(dāng)年為了嫁給南宮寒,她也曾這般絕食抗議她的父親。
她絕食狠了,傷了身,南宮寒心疼地抱著她,發(fā)誓今后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。
當(dāng)年的承諾歷歷在目,可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軟禁她,斷她水糧,讓她再次嘗到瀕臨餓死的痛苦。
桑云止感受到她珍視的這份感情,如她腿上的燙傷一樣,正在發(fā)膿發(fā)臭。
她的心,如她此刻一樣,正在悄然死去。
桑云止拿出妝奩盒,里面壓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男偶?/p>
這五年來,父王每隔幾日便會傳信來勸她回國,她通通視而不見,只想著要與南宮寒踏踏實(shí)實(shí)地過好日子。
五日前收到的信件里,父王下了最后通牒,若她還是不回信,熾煌國就當(dāng)沒她這位公主。
桑云止提筆,第一次給父王回信,也是第一次寫下和離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