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林染，她要是懂事，便讓她做個(gè)妾室，左右東宮也不缺寢殿?！?/p>

他著急不已，連本宮的自稱都忘了。

我有些想笑，指甲攥緊掌心，卻是笑不出了。

皇帝冷聲呵斥。

“裴鈺，你瘋了不成？”

“一個(gè)戰(zhàn)場上帶回的孤女，身份不明，還有武功，你就不怕她是敵國細(xì)作！簡直愚蠢！”

“那又如何？就算死于云煙之手，我亦死而無憾?！?/p>

“那林染該如何自處？別忘了，你出征帶的，是林家軍隊(duì)！”

裴鈺一扯衣擺，利落跪下。

“父皇明鑒，林家軍是父皇的軍隊(duì)，本就該聽命父皇，一介女子手握虎符，難不成有反叛之心？”

裴鈺話里的深意我聽明白了。

不會(huì)給我正妃之位，虎符更是有去無回。

若是我不懂事，便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。

雷霆雨露俱是君恩，即便他今日負(fù)我棄我，我也只能叩謝圣恩。

見我沉默，裴鈺繼續(xù)開口：

“父皇，云煙并非普通女子，她精通兵法布陣，是兒臣在戰(zhàn)場上的左膀右臂?！?/p>

“未來皇后，理當(dāng)如此，若要兒臣娶那些深宮大院的廢柴女子，不如孤苦終身?！?/p>

“那些貴女當(dāng)個(gè)玩意兒解悶還行，可要是白頭偕老，卻是枯燥。”

在場所有貴女都怒不敢言。

我上前一步行禮。

“陛下，臣女與太子本無情意，皆是民間傳聞，不可信?！?/p>

“既然太子有中意之人，臣女正好恢復(fù)清白之身另擇他人?！?/p>

皇帝似乎早有預(yù)料，點(diǎn)頭算是應(yīng)允。

裴鈺卻變了臉色。

“除了本宮，你還想選誰？”

“本宮能給你妾室之位已是看在你交出虎符的面上，莫要得寸進(jìn)尺！”

我頗覺好笑。

“云煙姑娘一介布衣尚且不肯與人為妾，殿下如何覺得，我林染便可低頭？”

“我雖不會(huì)武功，只能困于后院琴棋書畫，卻也不是任人踐踏解悶的玩意兒?！?/p>

“林染就在此先預(yù)祝殿下，心愿得償，抱得美人歸了?！?/p>

我回到坐席上，云煙迅速端酒朝我隔空敬了敬。

“林姑娘當(dāng)真與其他閨閣女子不同，難怪義兄鐘情與你，今日相見恨晚，云煙敬你一杯！”

她剛端起酒，裴鈺立刻奪了過去。

“胡鬧，皇宮宴席，豈能無禮？”

云煙俏皮地眨眨眼。

“義兄不是最喜歡云煙不講規(guī)矩嗎？怕什么，陛下是你爹爹，自然疼你，云煙是你妹妹，陛下自然也疼我。”

“你軍營里的好酒都被云煙偷喝光了，宴席本就是樂事，如何不能飲酒？義兄莫要擾了我跟林姑娘的雅興！”

她擺擺手，用力將裴鈺推回位置。

周圍貴女都瞪大了眼，指著她磕磕巴巴道：

“放肆！簡直放肆！”

“陛下是萬民的陛下，什么爹爹，真是不講規(guī)矩的蠻橫賤民！”

云煙不怒反笑，嬌嗔的樣子讓裴鈺挪不開眼。

“義兄說了，就喜歡云煙如此，你們這樣無趣才是放肆呢！”

她一手搭在裴鈺肩上，在場人呼吸都停滯了。

“對(duì)吧義兄？”

裴鈺寵溺又無奈地點(diǎn)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