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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“柳小姐,您可以出獄了?!?/p>
如果是三年前聽到這句話,劉西瓜也許會激動興奮,但是現(xiàn)在,心里已經(jīng)無法激起半點(diǎn)波瀾了
“嗯?!?/p>
她脫下身上斜條紋的囚服,換上以前的舊衣服,有些不太適應(yīng),衣服寬松了很多,腰身很大。
這三年來,她消瘦了不少,原本臉上的嬰兒肥也是消失不見,下頜也都是略尖。
外邊的陽光很刺眼,落在身上,格外的暖。
等了很久沒有人來接,她也沒有著急,自從三年前被最愛的人送進(jìn)監(jiān)獄,她的心就已經(jīng)死了。
曾經(jīng)的柳家大小姐現(xiàn)在只是階下囚而已。
“柳小姐?”就在此時,一道低低的聲音,驚醒了她。
門口的男人身上穿著板正的西裝,垂手站在那里,規(guī)矩而疏離。
“你是?”柳西瓜的明眸稍瞇起,灼人的光線刺的她眼睛疼。
她腦袋里沒有任何這個人的訊息。
“江先生讓我接您回去?!惫芗艺f的很客套,每個字都盡顯風(fēng)范,更是顯出她的落魄。
聽到這個稱呼,柳西瓜的臉色白了白。
原本以為波瀾不興的情緒,再度的翻涌。
他倒是沒忘記自己出獄,自己應(yīng)該感激他派人來接自己,還是應(yīng)該憤怒他親手把自己送進(jìn)監(jiān)獄?
“好?!绷鞴洗寡?,安靜順從的坐在車的后座。
她早就不是當(dāng)初跋扈嬌縱的大小姐了,卻也在利益面前可笑的學(xué)會了屈服。
車子在路上穩(wěn)穩(wěn)的開著。
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,手背也是略略的泛白,似乎不經(jīng)意的問道:“他呢?”
管家一直都是看著前邊的路,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回答道:“江先生正在布置訂婚現(xiàn)場?!?/p>
訂婚?
兩個字像是最惡毒的詛咒,也像是世界上最尖銳的棱角,狠狠地把她的心臟扎出來大窟窿。
疼的眼淚都要逼出來了。
抵達(dá)江毅的宅院時,就已經(jīng)瞧見了里面喜慶的布置和忙的一團(tuán)糟的傭人。
柳西瓜的唇角嗜著濃濃的譏諷和嘲笑,還真是趕得巧,剛出獄,他就準(zhǔn)備訂婚了。
可惜了,她沒有拿什么訂婚禮物給他。
也買不起。
如今的她,身無分文。
“柳小姐?!惫芗液翢o波動的聲音喚醒了她,柳西瓜對著他禮貌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推開車門走了下去。
“柳姐姐?”
驚詫中帶著濃濃欣喜的聲音從不遠(yuǎn)處傳了出來,那一聲刺耳的叫喊也是引來了不少傭人的注目。
那個俏皮的女人迅速跑了過來,身上穿著試好的禮服,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。
女人伸手親密的拉住了她,用的力道有些大。
“柳姐姐你出獄了??!毅也真是的,竟然沒有告訴我。”女人嘟著自己的紅唇,明艷的樣子和她判若兩人。
柳西瓜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,卻被她攥的緊緊的。
她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悔意和歉意,低聲說道:“柳姐姐,你還在生我的氣嗎?我和毅是真心相愛的,何況你當(dāng)初也沒有跟他在一起?!?/p>
柳西瓜抿了抿蒼白的唇瓣,仍然在抽著自己的手,手腕已經(jīng)被她勒的紅了一圈。
事到如今,說這些還有什么用。
她把柳舒當(dāng)成最好的朋友,當(dāng)成親妹妹一樣對待。
就因為她們從小一起長到大,她憐惜柳舒的家境,甚至在她父親去世后還求著自己的爸爸把她的戶口轉(zhuǎn)到柳家名下,讓柳舒背上了柳家二小姐的名號。
可是后來呢?
她搶了屬于自己的未婚夫,搶了屬于自己的財產(chǎn),搶了屬于自己的愛人!
“柳姐姐你別不說話,你這樣我特別害怕?!绷嬉桓蔽哪?,仿佛她才是那個被欺負(fù)的人。
看著柳舒快要哭了的模樣,柳西瓜正打算說話,卻被她搶先一步:“姐,我知道錯了,你就原諒我吧!”
“我沒有......”
“柳西瓜?!?/p>
柳西瓜的話還沒有說完,一道冷厲的話語從身后傳來。
她的身子驟然一僵,竟然連轉(zhuǎn)過去的勇氣都沒有。
三年,三年了,她已經(jīng)三年沒有見到過他了。
“舒舒,不用給她道歉,你也沒有做錯什么?!?/p>
柳西瓜的手驀然攥緊,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被凍僵。
又是這樣,又是這樣!
她就活該承擔(dān)一切嗎?
那頎長的身形從她的背后走了出來,高大健碩的背影刺的柳西瓜眼睛生疼。
他突然轉(zhuǎn)了過來,伸手摟住了柳舒,那般親密的動作羨煞旁人。
柳西瓜的整個身子抖動的跟篩子似得,但是她仍然從唇角扯出一抹笑容,“是,我并沒有讓柳舒道歉?!?/p>
“而且,也沒有必要道歉。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沒有先來后到一說,只是看誰有那個本事能留住人而已?!?/p>
柳西瓜說完,也是淺淺一笑,“不知道江先生還有什么事情嗎?如果沒有的話,我是否能夠回家了呢?”
離家三年,父親也沒有來過監(jiān)獄幾次。
只是每一次來,身體看起來都是愈發(fā)的虛弱。
柳舒咬著自己的下唇,看了江毅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爸爸他......病重很久了,現(xiàn)在一直在醫(yī)院里面養(yǎng)著呢,醫(yī)生說,他可能熬不過去了?!?/p>
說話間,眼淚也是簌簌的落了下來。
柳西瓜的瞳孔驟然一縮,方才還有的鎮(zhèn)定此時已經(jīng)蕩然無存。
“爸他病重?什么???!”
“我也不清楚......只是......”
“帶我過去!”
柳舒的話還沒有說完,柳西瓜就已經(jīng)扯著她的胳膊準(zhǔn)備上車。
此時她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父親,再無其他。
誰料想柳舒忽然痛呼一聲,而在下一秒,柳西瓜的胳膊也是被狠狠的捏住。
她疼的蹙緊了眉頭,一抬眸就對上了江毅那深不見底的眸子當(dāng)中。
那漆黑如墨的眼睛如同深潭似得,冰冷無比。
“柳西瓜,三年不見,你竟然還是這么的粗魯暴力?!?/p>
柳西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滿滿的譏諷顯露無疑。
她的心也是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沉了下去,她沒有心情跟他們吵,也不屑于跟他們吵。
她只想,看她的父親。
“你想去見你的父親?可以,不過你去見了恐怕也沒有什么用吧?你能付得起他的醫(yī)藥費(fèi)?”
江毅的話如同重錘般狠狠的敲打在她的胸口,讓她渾身上下的血液迅速冷卻。
是啊,她現(xiàn)在沒有錢,沒有權(quán),連個能夠依靠的人都沒有!
“那你要如何?”
“給我打工,還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