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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學聚會晚到,正好聽到丈夫傅斯年和他們在玩兒真心話。
「如果回到七年前,你最想做什么?」
傅斯年挽著他的小情人,笑得甜蜜:
「我想去她學校門口找她談戀愛,這樣就可以早點在一起了。」
小情人臉上全是寵溺:
「我也想哥哥早點來找我。」
同學們都在起哄說好甜蜜。
可沒人知道,我是傅斯年隱婚五年的妻子。
七年前的今天,是我們領證的日子。
但傅斯年已經忘記了。
后來,輪到我玩兒真心話,我說:
「希望七年前,不與傅斯年相識、結婚。」
朋友拍下視頻發(fā)了朋友圈。
傅斯年刷到了,臉瞬間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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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終于決定跟傅斯年離婚,電話打過去,響了三聲,接電話的卻是林晚。
她是傅斯年的小情人,在圈子里已經不是秘密。
“傅總他在忙,有事兒你先跟我說,等他空了我轉告?!?/p>
林晚的語氣熟稔得像這個號碼的主人。
我握著手機的指節(jié)微微泛白。
這半年來都是如此,傅斯年的電話永遠由林晚接聽。
那些我讓她轉告給傅斯年的話,應該一句也沒傳到,不過這次我說的話她應該很感興趣。
但這次我沒像往常那樣直接掛斷電話或者破口大罵,一字一句地說:“麻煩告訴傅斯年,我決定和他離婚了?!?/p>
電話那頭頓了兩秒,接著是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。
“你別掛電話,我這就去找他。”
林晚的聲音里終于沒了那股漫不經心,帶著點慌促。
等待的幾十秒里,我聽見聽筒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傅總,她電話。”
然后是傅斯年模糊的回應,好像在抱怨被打擾。
“喂?又怎么了?我跟你說過這周要趕項目......”
傅斯年的聲音終于透過電流傳過來,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,估計是以為我又要催他回家。
他的話沒說完,就被一陣輕笑打斷,應該是林晚在旁邊跟他鬧。
“別鬧......”
他嗔怪了一句,才轉回來對著電話。
“你有什么事,趕緊說?!?/p>
我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心里那點殘存的波瀾已經平了。
“傅斯年,我們離婚吧?!?/p>
我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。
電話那頭的笑聲戛然而止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開口,聲音里帶著點難以置信。
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說離婚。”
2
我一開始和傅斯年不是這樣的。
我們結婚七年,我對那些七年之癢的說法嗤之以鼻,堅信我們一定能走到最后。
直到去年冬天,我去他公司送飯,卻在樓下看到他給林晚開車門。
那他個子很高,彎腰時特意用手護住了她的頭頂,動作自然又親昵。
林晚笑著說了句什么,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他眼神里的溫柔,是我許久沒見過的。
我站在樹后,手里的保溫袋被攥得變了形,冷風灌進領口,卻沒有心里的寒意多。
從那天起,有些東西就變了,我接受不了,像著了魔一樣。
我開始找人拍下他的行蹤,甚至我還親自跟蹤過他,深夜蹲在他公司樓下,看著他和林晚并肩走出來。
林晚把圍巾繞在他脖子上,他仰頭對她笑,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每次我不高興,就會以最惡毒的話辱罵他。
他偶爾回家,我會把那些照片摔在他面前,紅著眼罵他“不知廉恥”、“忘恩負義”。
可傅斯年對這些行為的反應都是淡淡的,他會蹲下來,一張張把照片撿起來,放在桌上,然后看著我,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你要是覺得這樣能好受點,就繼續(xù)?!?/p>
他從不辯解,也從不爭吵,好像一下就從我們的感情里抽身了,就像我們從沒有相愛過一樣。
我們跟其他家庭一樣。
他開公司打拼事業(yè),為了支持他,我就在家當個賢妻良母。
那時他剛創(chuàng)業(yè),每天忙得腳不沾地,我心疼他,便主動辭了職,把家里的大小事都攬了過來。
不少朋友都笑話我當保姆,聚會上有人故意陰陽怪氣,我都一笑而過,甚至會幫他解釋。
“他忙,我多分擔點是應該的?!?/p>
能為心愛的人做后盾,有什么不好的呢?
家庭里,總有一個人要犧牲多一點的,不是嗎。
每次看到他累得不行,回到家能吃上我做的一口熱飯,眉眼舒展下來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
3
真正讓我心死的,是那次朋友聚會。
我再次不理智地跟著傅斯年到了酒店,站在包間外面聽他們談話。
大家聊起過去,有人問傅斯年:“如果能回到七年前,你最想做什么?”
傅斯年還沒開口,林晚就立刻接話:
“我想哥哥早點來找我。”
周圍的人都在起哄,說他們甜得膩人。
傅斯年當時正摟著林晚的腰,聞言笑得甜蜜,聲音溫柔。
“我也想去她學校門口找她談戀愛,這樣就可以早點在一起了。”
可沒人知道,七年前的今天,是我和傅斯年領證的日子。
那天他穿著白色的襯衫,在民政局門口,緊張得手心冒汗,攥著我的手說:
“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可現(xiàn)在,他連這個日子都忘了,甚至把和我在一起的時光,當成了可以被替換的過往。
那一刻,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徹底碎了。
傅斯年的高調告白在圈子里流傳開,大家都贊他們是真愛。
有人說沒想到傅斯年談起戀愛來是老房子著了火,這么熱烈。
還有人感慨林晚這小姑娘不錯,跟傅總真配。
似乎沒有人記得我才是傅斯年的老婆,七年前正是我們結婚的時候。
我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歇斯底里,沖進去罵傅斯年。
可手指懸在門口,心里卻突然清明了起來。
那些跟蹤,辱罵,歇斯底里,不過是不甘心罷了。
可現(xiàn)在看著他那樣的笑容,我突然懂了,他早就不愛了。
這樣的感情,再糾纏也沒意思,不過是互相折磨。
不如就這么放手。
4
傅斯年發(fā)消息給我,說讓我下周去他公司談離婚的事。
我盯著那條冷冰冰的消息看了很久,才后知后覺地發(fā)現(xiàn),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聯(lián)系過我了。
點開對話框,往上翻了翻,全是我單方面的消息。
有氣急敗壞時的辱罵,但更多的,是藏在字里行間的思念。
【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,你回來吃嗎?】
【外面降溫了,記得加衣服。】
【什么時候回家吃飯?!?/p>
這些消息后面,全是石沉大海的沉默。
我自己每次情緒失控罵完他后,過不了多久又會像塊牛皮糖一樣黏上去的樣子。
明明前一秒還在說再也不想見到你,下一秒就忍不住發(fā)消息交代他要按時吃飯。
連我自己翻看著這些記錄,都覺得又可悲又可笑。
周一下午,按照約定的時間,我去了他的公司。
站在寫字樓門口,我卻進不去,那張我用了七年的門卡,早就被他取消權限了。
這大廈的安保出了名的嚴,沒有門卡根本進不去。
我拿出手機給傅斯年打電話,響了很久沒人接,我又打了一次,還是沒人接。
太陽正烈,我站在大太陽底下,沒一會兒后背就被汗浸濕了。
從下午兩點等到四點,始終沒聯(lián)系上他,心里的煩躁一點點冒了上來,像有只螞蟻在爬。
就在我耐心快耗完,準備轉身離開時,電梯里出來兩個人。
傅斯年牽著林晚的手走了出來,兩人低聲說著什么,傅斯年臉上還帶著笑。
我深吸一口氣,走上前去叫他:“傅斯年。”
他聽到聲音,轉過頭看到我,明顯愣了一下,眼里閃過一絲意外。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你發(fā)消息讓我來商量離婚的事。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,在這兒等了一下午了?!?/p>
他還是這樣,有關于我的事都是隨口一說。
傅斯年皺了皺眉,像是有些驚訝。
“改時間了,沒人跟你說嗎?我下午要見客戶?!?/p>
他話音剛落,旁邊的林晚就夸張地“哎呀”了一聲,臉上擺出一副抱歉的表情。
“瞧我這記性,傅總開會前特意讓我告訴你改時間的,我一忙就給忘了。”
我看著她那副假惺惺的樣子,心里清楚她是故意的,但也懶得跟他計較了。
反正都要離婚了,這些彎彎繞繞,沒意思。
林晚還在旁邊絮絮叨叨:“不過喬姐,你也是傻,等不到就回去嘛,真是死腦筋。難道,你就這么等不及要跟傅總離婚?”
她說這話時,眼神里帶著點挑釁。
傅斯年聽了這話,眉頭皺得更緊了,輕輕推了林晚一下。
“別亂說話?!?/p>
然后對我道:“你跟我進來吧,我們談談?!?/p>
進了他的辦公室,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離婚協(xié)議。。
“財產方面,我可以給你多一點補償?!?/p>
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水是溫的,卻暖不了心里的涼。
“這是當然的。畢竟,你是過錯方?!?/p>
傅斯年的臉色瞬間有點不好看。
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,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。
這些日子,他在外面標榜林晚是他的真愛,把兩人的感情說得轟轟烈烈,估計早就忘了自己還是個有夫之婦。
被我這么直白地點出出軌的事實,他那點維持的體面,一下就破了。
他沉默了幾秒,沒再反駁,只是把筆推到我面前。
“你看看協(xié)議,沒問題就簽字吧。”
我快速翻了翻協(xié)議,內容和他剛才說的一樣。
我拿起筆,在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,簽好字,我把協(xié)議推回去,站起身就走。
“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?”
傅斯年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復雜。
我腳步沒停,背對著他搖了搖頭。
“跟你,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?!?/p>
走到門口時,他又說了一句,聲音不高,像是有些心虛。
“你哥哥的醫(yī)藥費,我會負責到底的?!?/p>
5
我哥哥是傅斯年的同學,當初就是他把傅斯年介紹給我的。
那時哥哥說,傅斯年跟我們一樣,爸媽走得早,一個人拼到現(xiàn)在,又善良又堅強,我們肯定合得來。
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傅斯年,他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牛仔褲,卻滿臉都是自信和陽光。
我們在一起后,最開心的是哥哥。
他總拉著我和傅斯年的手說:“現(xiàn)在我們仨個孤兒,終于有個家了?!?/p>
那時日子過得緊巴,傅斯年剛創(chuàng)業(yè),我和哥哥上班的工資,一分錢掰成兩半花,剩下的錢都拿給傅斯年去打點。
傅斯年每次拿到我們塞給他的錢,都會紅著眼眶說:“等公司好起來,我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?!?/p>
后來他的公司終于有了起色,我們以為苦日子要熬出頭了,可意外來得猝不及防。
那天哥哥替傅斯年去送一份緊急文件,過馬路時被一輛闖紅燈的摩托車撞了。
司機是個無賴,寧愿坐牢也拿不出醫(yī)藥費,可哥哥躺在ICU里,呼吸機不能停。
我看著傅斯年紅著眼圈在醫(yī)院走廊里打轉,一邊是剛起步的公司,一邊是昏迷的哥哥,終究咬了咬牙,辭去了工作,安心照顧他和哥哥。
辭職那天,以前的同事拍著我肩膀笑:“喬姐這是要去享傅斯年的福了?!?/p>
只有我自己知道,從那天起,我的生活就成了陀螺。
早上五點起床,先去醫(yī)院給哥哥擦身,喂飯,再趕回家做早飯,給傅斯年送到公司。
中午算好時間,先去醫(yī)院給哥哥按摩時,再給傅斯年做他愛吃飯菜,晚上要等傅斯年加完班,把熱好的湯遞給他,再折回醫(yī)院守夜。
有時我在醫(yī)院守到天亮,就直接去菜市場買菜,又往傅斯年公司跑。
一天三頓飯,醫(yī)院,公司,家,三點一線。
可只要看到傅斯年在辦公室里對著合同笑,看到哥哥的手指偶爾動一下,我就覺得值。
一開始傅斯年對哥哥盡心盡力。
他每周三雷打不動去醫(yī)院,會給哥哥帶最新鮮的百合,坐在床邊輕聲說公司的事,說:“等你醒了,我?guī)闳タ春!薄?/p>
變化是從他認識林晚開始的。
林晚是合作公司的對接人,第一次開會就把方案弄混了。
傅斯年回家時還在抱怨:“這周合作的乙方是個蠢貨,連數(shù)據(jù)都能算錯?!?/p>
可沒過多久,他嘴里的蠢貨變成了年輕人,慢慢教,性格挺可愛的。
6
我第一次覺得不對勁,是去年我生日。
我做了一桌子菜,有傅斯年愛吃的糖醋排骨,還有哥哥以前最愛的番茄炒蛋。
他剛坐下來,手機就響了,他看了眼屏幕,起身就拿外套。
“林晚喝醉了,在酒吧里鬧,我得去看看?!?/p>
我拉住他的手腕,那是我第一次對他皺眉頭:“今天我生日?!?/p>
他卻掙開我的手,語氣有些不耐煩。
“就去一會兒,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面,出事了怎么辦?”
從那天起,傅斯年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。
有時我在醫(yī)院守到凌晨,給他發(fā)消息問回不回,他只回一句在忙。
每周三去看哥哥的時間,從下午兩小時,縮到一小時,再到后來,他總說公司有會,要見客戶。
上次我在醫(yī)院碰到他的助理,才知道他早就把周三的時間空出來,陪林晚去看畫展了。
此刻又聽他提起哥哥,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。
我轉過身,看著他,語氣平靜卻堅定。
“謝謝,不用了?!?/p>
他愣了一下,眼里閃過一絲詫異。
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,我想離開得干凈一點,像從未被這段感情拖進泥里一樣。
走出他的公司,剛拐到電梯口,就撞上了倚在墻上的林晚。
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。
“簽完字了,傅總沒給你多塞點錢?”
她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,像極了偷到糖的小孩。
我停下腳步,看著她年輕卻透著輕浮的臉,突然覺得可笑。
“你以為他是愛你?他當初跟我抱怨你工作蠢得像豬的時候,你不知道吧?”
林晚的臉瞬間漲紅。
“你胡說,傅總說我是他的真愛?!?/p>
“真愛?你不過是他膩了安穩(wěn)日子,找來的新鮮玩意兒。等他哪天醒了,你的下場會比我慘一百倍。”
我挑眉,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。
林晚被我說得啞口無言,半晌才憋出一句。
“至少他現(xiàn)在跟我在一起?!?/p>
“那你最好祈禱,他永遠別回頭?!?/p>
我不再看他,按下電梯按鈕。
電梯門緩緩打開,我走進去,背對著他,挺直了腰桿。
我也不會再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