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套上，有王坤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煙酒味。

缺氧讓我頭暈?zāi)垦！?/p>

我能聽見王念在房間里壓抑的哭聲，和王坤在院子里暴躁的踱步聲。

雨，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。

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外套，讓它更沉重地壓在我的臉上，幾乎讓我窒息。

泥土被雨水浸泡，開始變得松軟，然后化作泥漿。

它們爭先恐后地向我唯一的呼吸通道涌來。

我快要被活活憋死了。

第二天，雨停了。

王坤沒有再出來。

我頭上的外套被他拿走了，大概是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
院子里一片狼藉。

王念被鎖在了房間里。

我能聽見他拍門的聲音，從一開始的激烈，到后來的有氣無力。

“爸，你放我出去！我要見我媽！”

“爸，我求你了！”

王坤始終沒有回應(yīng)。

中午時分，王坤終于走出了房門。

他沒有管被鎖起來的兒子，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。

他蹲下身，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端詳著我。

“林漱，你好像很不服氣。”

我用盡全身的怨毒瞪著他。

他笑了。

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。你知道嗎，念兒昨天晚上，竟然偷偷報了警?！?/p>

我的心臟驟然一縮。

“可惜啊，警察來了，我說你回娘家散心了，他們給你娘家打電話，你那個好賭的弟弟說，你確實回去了，還找他要了一筆錢。”

“警察又問念兒，他一個半大孩子，說話顛三倒四，只說我瘋了，把你埋了?！?/p>

“你看看這院子，哪里有埋人的痕跡？警察只當(dāng)是家庭矛盾，勸了幾句就走了?！?/p>

他伸手，捏住我的下巴。

“我警告過他，不要挑戰(zhàn)朕的權(quán)威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，他也被我關(guān)起來了，和你一樣?！?/p>

他松開手，站起身，拍了拍褲腿上的土。

“林漱，你和你兒子，都太礙事了。”

他轉(zhuǎn)身，從墻角的工具房里，拿出了一包東西。

是石灰。

他要做什么？

恐懼讓我渾身發(fā)冷。

他撕開袋子，白色的粉末傾瀉而下，覆蓋在我周圍的土地上。

“雨水太多，土太松，會驚擾龍脈?！?/p>

“用石灰封住，就萬無一失了?！?/p>

他一邊撒，一邊喃喃自語。

石灰揚起的粉塵嗆得我劇烈咳嗽，每一次咳嗽，都感覺肺要炸開。

泥漿和石灰混合，糊住了我的口鼻。

呼吸，變得無比艱難。

我的意識，在一點點被抽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