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能帶著念念逃走。

江川早就預(yù)料到了我的行動。

我剛抱著熟睡的念念走到門口，他就堵在了那里。

他臉上沒有憤怒，只有貓捉老鼠的戲謔。

“想去哪兒啊，夏夏？”

江琴從他身后探出頭，手里還拿著一根狗鏈。

金屬鏈條在燈光下閃著冷光。

“嫂子，這么晚了，帶念念出去遛彎嗎？”

江川從我懷里奪過念念，交給江琴。

他抓住我的手腕，將我拖回客廳。

直播設(shè)備已經(jīng)架好，補光燈晃眼，讓我無法視物。

他把我按在沙發(fā)上，手機鏡頭對準(zhǔn)我。

“老鐵們，看看誰不聽話了？”

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(fēng)，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。

“我們的女主角，今天上演了一出離家出走?！?/p>

“你們說，該怎么懲罰她呢？”

彈幕瘋狂滾動。

【關(guān)起來！讓她知道誰是主人！】

【餓她三天！看她還敢不敢跑！】

【川哥，上家法?。∮^眾就愛看這個！】

江川滿意地看著屏幕，轉(zhuǎn)向我。

他手里多了一個項圈，和江琴手里那根狗鏈?zhǔn)桥涮椎摹?/p>

“看來，大家都很期待我們的新節(jié)目。”

他把項圈扣在我的脖子上，冰冷的金屬激起我皮膚上一層雞皮疙瘩。

“節(jié)目名字我都想好了，就叫——《叛逆期妻子改造計劃》?！?/p>

我掙扎著，想把項圈扯下來。

江川卻抓住了我的手，力道驚人。

“別動。”

“這是贊助商定制的，弄壞了要賠錢?！?/p>

江琴把念念放在嬰兒圍欄里，拿著狗鏈走了過來。

她把鏈子的一頭扣在我的項圈上。

“哥，這樣是不是更有感覺了？”

江川打了個響指。

“完美?！?/p>

他對著鏡頭說：

“家人們，今天的改造第一課，就是讓她學(xué)會服從?！?/p>

“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?！?/p>

他指著地上的一個狗盆，里面放著幾塊餅干。

“爬過去，吃了它?！?/p>

我瞪著他，胸口劇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。

“江川，你瘋了！”

他聳聳肩，一臉無辜。

“我沒瘋，我是在管教我的妻子。”

“你不聽話，就得接受懲罰。”

“這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?！?/p>

他掃了一眼彈幕，笑意更深了。

“你看，榜一大哥都發(fā)話了，只要你吃了，他就刷十個嘉年華?！?/p>

江琴在一旁煽風(fēng)點火。

“嫂子，快吃吧，別讓哥為難?！?/p>

“這可是錢啊，夠給念念買多少奶粉了?！?/p>

我看著圍欄里的念念。

她正抓著欄桿，好奇地看著我們。

她還太小，什么都不懂。

她不知道她的媽媽，正在被當(dāng)成動物一樣羞辱。

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。

江川最見不得我哭。

他皺起眉，語氣不耐煩起來。

“哭什么哭？有什么好哭的？”

“林思穎，我告訴你，我的直播間不歡迎眼淚。”

“我的粉絲喜歡看強者，喜歡看征服?！?/p>

“你要是再哭哭啼啼，信不信我把念念的‘訓(xùn)練’強度也加大？”

這句話，讓我的心臟猛地一停。

我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，死死咬住嘴唇。

江川滿意地點點頭。

“這就對了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，爬過去?！?/p>

我看著地上的狗盆，胃里又開始翻攪。

屈辱將我淹沒。

我閉上眼，身體僵硬，一動不動。

江川失去了耐心。

他猛地一拽手里的鏈子，巨大的力道讓我直接從沙發(fā)上摔了下去。

我的膝蓋磕在地磚上，尖銳的疼痛讓我倒抽一口冷氣。

“看來，你還是沒學(xué)會?！?/p>

他蹲下來，捏住我的臉，強迫我看著他。

“林思穎，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怎么樣？”

“你忘了，你所有的證件，所有的卡，都在我這里?！?/p>

“你沒有我，連這個小區(qū)都出不去?！?/p>

“你現(xiàn)在，除了聽我的，別無選擇?！?/p>

他松開我，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
“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?！?/p>

“爬過去，或者，我讓江琴現(xiàn)在就帶念念去‘負(fù)重跑’?！?/p>

江琴立刻興奮地應(yīng)和。

“好啊好啊，我早就想試試了。”

“在她身上綁上沙袋，一定很帶勁?！?/p>

我看著念念，她正沖著我笑，露出幾顆剛長出的小乳牙。

我慢慢地，慢慢地，彎下腰。

雙手撐地。

膝蓋的劇痛和心里的屈辱交織在一起。

像一只狗一樣，朝著那個狗盆，爬了過去。

直播間里，禮物特效瞬間刷滿了整個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