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京前，國公府的秦嬤嬤還拉著我的手說。

等秋日打了新的黃羊，要給我做炙羊肉吃。

讓我定要等著她。

我盼了又盼。

卻突然被所謂的親人，接回了千里之外的京城。

我掩不住眼底期盼，等沈硯回答。

可沈硯走向我。

伸手，用一種近乎憐憫的姿態(tài)握住我的手腕：

“阿纓，莫急?！?/p>

“考校每年皆有，總有合格之日?！?/p>

“兄長先為你安排家廟清修，會常去看你。”

我想說，我不急，我也不想清修。

我想回到，我長大的那片曠野中去。

但沈硯又道：

“今日兄長陪你?！?/p>

“父母去得早，陪兄長說說話，可好？”

他神色間確有幾分落寞。

又或許，正如養(yǎng)父所說，他需要我這唯一的血親。

養(yǎng)父亦說過，既回了侯府，于禮法，我便是侯府的人，不能再如從前般任性。

我似乎別無選擇，點了點頭。

我留在京中，依循貴女規(guī)范學習禮儀，枯燥繁冗。

沈硯待我堪稱周到。

每年無論多忙，都會親自打點，車馬勞頓，送我去南境小住月余，探望養(yǎng)父。

除卻這永不能通過的考校，無法讓我歸家，無法讓沈皎皎離開。

五年光陰，我似乎挑不出他更多錯處。

可我再愚鈍。

五載光陰，也足夠我看清許多事。

足夠我，在第三次考校時，繞到屏風之后，親眼看一看那注定不會改變的結(jié)局。

其實，于我而言，也算不得意外。

窗紙既破，內(nèi)里乾坤，便一目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