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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家小少爺千挑萬選,娶了一個“啞巴”——
婚后第一年,江獻獨自在家半夜高燒四十度,撐著一口氣給葉云清發(fā)語音讓她回家。
十條語音,均無回應。
婚后第二年,江獻在外國街頭遭遇黑幫火拼差點被爆頭,他給附近的葉云清打電話求救。
二十通電話,無人接聽。
婚后第五年,江獻開車帶著女兒在高速上中控失靈出車禍,兩人俱是危在旦夕,急需監(jiān)護人簽字。
在永遠不會接通的嘟嘟聲中。
他絕望的自己簽下名字,在急診臺上聽見孩子的死訊,終于死心。
一下手術臺,他就帶著錘子沖進葉云清的辦公室,把她的手機砸了個稀碎。
“不能看信息接電話,還留著干什么!”
葉云清淡定的站在一旁,隨他發(fā)瘋。
直到她破碎的手機響起一聲特別設置的信息音,卻在江獻的鐵錘下溘然消逝。
她的冷靜出現(xiàn)一絲裂痕,拿起車鑰匙匆匆下樓。
江獻叫了個車跟在她的車后面。
半小時后,車在一處高檔小區(qū)停下。
在燦陽中,江獻看見一個男人抱著昏迷的小男孩從單元樓里踉蹌著出來,一臉蒼白。
看側影,很年輕。
葉云清疾步上前,聽他訴苦幾句后,快速打開車門。
“孩子一定會沒事的,別怕......”
低柔安撫的聲音傳入耳中,江獻緊抓著車窗,手指被銳器戳得血流也渾然不覺。
他竟不知道,與他朝夕相處五年的妻子,會及時響應一條微信消息。
會有擔憂的表情,有如此的體貼。
會有......另一個男人,和孩子。
江獻渾身發(fā)抖,笑出了眼淚。
偏偏是在他失去女兒的這天,讓他親眼目睹這一切。
他處理好女兒的遺體,渾渾噩噩的回了家,一頭栽倒在床。
三歲的小可愛,來夢里叫他爸爸,江獻一遍遍對她說對不起。
突然一股尖銳力道從手腕傳來,孩子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葉云清冰冷至極的臉。
“嘉木的兒子沒了,因為你抽風砸我手機,我沒及時看到他的信息做安排。”
她的語調越平穩(wěn),壓著他的力道越大,婚戒的鉆石幾乎要把江獻的手戳穿。
他笑了一聲。
“死了?死了好啊。憑什么我的孩子沒了,你們的孩子還活著!”
葉云清盯著他,臉色可怖。
半晌,她使勁把他往床下拽,“你害死了他的寶貝兒子,去給他下跪道歉贖罪。”
“葉云清!”
江獻嘶吼,心已經(jīng)疼得沒有知覺。
他說他的孩子,他和她的孩子沒了,她竟然......沒有聽見。
原來她的世界,就算是面對面,也不對他開放,也是已讀不回!
他用力推開她,手指觸碰到床頭柜上的水果刀,抓來狠狠插進這個女人的心臟里。
他恨。
他要她死!
可葉云清終究沒有死,只是輕傷。
江獻帶著律師去醫(yī)院看了她一眼,她正在跟客戶開線上會議,連個眼神都沒給他——
她工作的時候,向來不容人打擾。
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起特別的信息提示音,葉云清拿過來看了一眼,叫停會議,打出很長一串文字回復。
江獻瞥到聊天框的名字:嘉木。
他的心頓時冷颼颼的,空得厲害。
原來,葉云清能把及時回復做到這個地步,連重要的國際會議都可以讓路。
他們足足聊了十分鐘,會議才繼續(xù)。
又過了一小時,會議結束。
江獻終于得以開口:“離婚吧。你是過錯方,財產(chǎn)分割要多給我補償?!?/p>
葉云清抬頭看了他一眼,冷眸略訝異。
“嘉木的孩子不是我的,我跟他沒有身體上的越軌,永遠都不會有?!?/p>
她話鋒一轉:
“但我會盡我所能對他好,你最好別想對他做點什么?!?/p>
那個防備的眼神,讓江獻的心一陣刺痛,“你們多久了......為什么......”
“一年?!比~云清忽略了第二個問題,卻從錢夾里抽出一張陳嘉木的照片遞給他。
隨后看也不看,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字。
“希望一個月后,真的能在民政局見到你。”這句話她說得諷刺。
江獻沒反應,只是盯著那個錢夾,幾乎把它盯穿。
這里,從沒放過他的照片。
良久,他收回視線看陳嘉木的長相,怔愣過后深吸一口氣。
“會的。”
葉云清不相信他真會離婚。
也許是習慣了他的追逐。
畢竟,五年來他發(fā)一萬條信息、她零回復的婚姻,他都忍下來了。
可是這次,他是真的清醒了。
轉過身走到門口,葉云清蹙眉叫住他。
“你看中的南郊那棟別墅,我過戶給嘉木了。那里有森林氧吧,對他養(yǎng)精神有好處。”
江獻握拳,指尖深深掐進手心。
“我跟你說過吧,那房子是我送給女兒的第一份禮物,即便......她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
身后沒有回應。
他回頭看,葉云清低頭在手機上打字,注意力早就不在他這里了。
也是,意外懷了女兒后她一定要打掉,是他下跪千求萬求才保下來的。
她不喜歡他,連帶著女兒也不喜歡,看都沒看過幾眼,又怎會關心死活。
江獻快步離開病房,好像遠遠甩開這個地方,就能甩掉這段失敗的感情。
逃到車上,他再次拿出那張照片,手指忍不住顫抖。
太像了。
陳嘉木跟葉云清已死的初戀長得太像了。
那個,葉云清真正想嫁的人。
五年前,葉家資金鏈出問題,只有江家遞出橄欖枝。
條件是希望兩家結成親家,親上加親。
江獻喜歡葉云清,江爸早看出來了,所以有意幫兒子的幸福一把。
兩家人立刻見面,江獻直白的看著葉云清,滿眼都是柔情。
可她一開口,卻說想嫁江家的繼子,也就是江獻后媽帶過來的兒子林維均。
那時江獻才知道,他們相互喜歡。
親疏有別,為一個繼子冒風險給葉家注資,沒那個必要。
江爸果斷撤回結親之談,也勸江獻放棄葉云清。
“兒子,兩情相悅才是好姻緣,你才不會辛苦?!?/p>
江獻本來打消了心思。
但葉云清想挽救葉家,私下聯(lián)系他表達了結婚意向。
她只不過是請他單獨吃了頓飯,他就淪陷了,把老爸的話拋之腦后。
他自信的覺得,葉云清更改想法就是對他有好感,而他長得俊朗性格又好,她愛上自己是遲早的事。
他們的婚禮,在江爸的財力支持下,辦得異常盛大。
那本該是個任何時候回想起來都幸福到極點的日子。
可惜,婚宴還沒有散,林維均自殺的死訊傳來,美好戛然而止。
江獻對那天的記憶,只剩下葉云清沖出婚禮大廳的背影、后媽的嚎哭、無數(shù)的議論和老爸心疼他的眼神。
他們的蜜月也取消了。
一切打亂。
婚后頭半年,葉云清只是不回他消息,說習慣打電話。
半年后葉家起勢,勢不可擋。
她就電話也不接了。
她像一個黑洞,他把自己的喜怒哀樂投進去,卻連個響都沒有。
江獻崩潰了,質問她為什么。
葉云清甩出婚禮當天的聊天記錄。
原來林維均自殺前給她發(fā)過信息,但當時他拉著她敬酒,讓她錯過了拯救林的時機。
她恨自己,也恨江獻。
現(xiàn)在她找到一個八分像的替身寄托感情,對這樣一個人都比對他好百倍。
江獻從回憶里回神,把那張照片揉成一團丟掉,對著后視鏡瞧自己的模樣——
雙眼木然,臉色灰敗,頭發(fā)毛躁。
像一個瘋子。
這五年,他扯著葉云清不愿放手。
她越是不回信息,他發(fā)得越多,著了魔似的要逼她回應他哪怕一次。
然而他只逼到了自己。
無數(shù)次的崩潰、發(fā)瘋,然后又一個人冷靜、愈合。
江獻掏出手機,撥出一個五年沒有聯(lián)系過的號碼。
“五年前的承諾,還作數(shù)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