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結(jié)婚三年，婆婆心疼兒子，主動(dòng)搬到客房，把采光最好的主臥讓給我們。

后來我媽生病，來城里調(diào)養(yǎng)，婆婆又熱情地把我媽接到家里，讓她住進(jìn)了主臥。

我至今記得，婆婆還親手給我媽熬藥，比我這個(gè)親女兒都上心。

言肅一直對(duì)此頗有微詞。

我站起身，拉開房門。

言肅和蘇瑤正站在客廳里，他手里拿著一個(gè)黑色的大垃圾袋，準(zhǔn)備進(jìn)去主臥清東西。

看到我，他眉頭一皺。

“你躲在里面干什么？正好，把你媽的東西收拾一下，瑤瑤要住進(jìn)來。”

我看著他，忽然笑了。

“好啊?！?/p>

我卻走進(jìn)客臥，打開衣柜。

里面掛著的，都是我去年陪婆我婆一起買的衣服，她沒舍得穿幾次。

我一件一件拿出來，整齊地疊好，放進(jìn)一個(gè)行李箱。

然后是梳妝臺(tái)上的瓶瓶罐罐，婆婆的護(hù)膚品，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個(gè)檀木梳子。

言肅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。

蘇瑤挨在他旁邊，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得意。

“快一點(diǎn)，瑤瑤累了，要休息。”

言肅催促道。

我把最后一個(gè)箱子合上，拉著行李箱走到他面前。

“言肅，你媽的東西，我都收拾好了?！?/p>

他的臉色，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裂痕。

言肅的瞳孔驟然一縮。

他死死地盯著我，像是不認(rèn)識(shí)我一樣。

“池暖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
我拖著箱子，繞過他，走到客廳。

“沒什么意思，你不是讓我收拾你媽的東西嗎？”

我把箱子放在玄關(guān)，然后拿出手機(jī)，撥通了我媽的電話。

電話很快就接通了。

“暖暖啊，怎么這么晚打電話？”

我媽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很好。

我開了免提。

“媽，你睡了嗎？身體怎么樣？”

“好著呢，今天還跟你王阿姨去跳廣場(chǎng)舞了，你爸也跟著去打了會(huì)兒太極?！?/p>

電話那頭，我甚至能聽到我爸中氣十足的咳嗽聲。

言肅的臉，一寸寸地白了下去。

他不是傻子。

他終于意識(shí)到，我拆穿了他卑劣的謊言。

蘇瑤也慌了，她抓住言肅的胳膊，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

“言哥......這......這是怎么回事？”

言肅一把甩開她，大步走到我面前，搶過我的手機(jī)。

“媽？你......你沒事？”

他的聲音干澀，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。

“我能有什么事？小言啊，你跟暖暖好好的就行?！?/p>

我媽在那頭樂呵呵地說。

言肅掛斷電話，手機(jī)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，摔在地板上，屏幕碎裂。

“不是你媽......”

他喃喃自語，眼神空洞。

“那......是誰？”

我看著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告訴他。

“言肅，死的是你媽?！?/p>

“你親手把撞死你媽的兇手，無罪釋放了?！?/p>

轟的一聲。

我仿佛聽到了他世界崩塌的聲音。

他踉蹌著后退幾步，撞在墻上，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

“不......不可能......”

他瘋狂地?fù)u頭，臉色慘白如紙。

“我媽......我媽前天才跟我通過電話，她說她要去寺廟里上香......”

“是啊，她去上香，回來的路上，被你的心肝寶貝，開車撞死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