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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夏的指尖嵌入掌心,心揪成一塊。
果然,沒過多久,周敘白的脖頸開始泛紅疹,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。
可他卻強(qiáng)撐著,一言不發(fā)地半躺在沙發(fā)上假寐,企圖緩解一些不適感。
事關(guān)人命,孟夏最終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。
她起身一邊匆忙去找藥箱,一邊下意識對冷婭交代:“他海鮮也輕微過敏,過敏藥在臥室床頭柜的第二個抽屜里,白色的瓶子,還有,他胃不好,睡前最好喝杯溫牛奶......”
冷婭聽著,忽然嗤笑一聲,打斷她:“孟小姐,你知道你現(xiàn)在像什么嗎?”
她上下打量著孟夏,眼神輕蔑:“像個絮絮叨叨的保姆老媽子?!?/p>
“敘白和我在一起的時候,都是他照顧我,我根本不需要注意這些?!?/p>
說完,她不屑地轉(zhuǎn)身離開,留孟夏一個人僵在原地。
是啊,從她懂事起,她就把自己當(dāng)作周敘白的未來妻子。
事事以他為中心,剪成他喜歡的短發(fā),為他苦練廚藝,為他進(jìn)修她根本不喜歡的管理學(xué),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的起居。
而冷婭只需要站在那里,享受他的寵愛,就成了”完美妻子“的典范。
巨大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頭。
情緒激動之下,她多年未發(fā)的哮喘來得猝不及防。
喉嚨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,她捂住胸口,臉色迅速蒼白如紙。
可她依舊強(qiáng)撐著將過敏藥拿去客廳,放在了周敘白面前。
“吃......吃藥吧?!?/p>
周敘白難受至極,頭也不抬拿過藥,就著桌子上的水仰頭吞下去。
就在他感覺到久違的舒暢時,面前“咚”地一聲。
孟夏就這樣倒在他面前,臉色漲紫,顫巍巍伸手向他求救。
“藥,我的哮喘藥......敘白,你知道在哪?!?/p>
她大口大口喘息著,仿佛瀕死的魚,連說一個字都用盡全身力氣。
周敘白瞬間慌了神,立刻起身想去找。
但就在邁出腳步的剎那,他猛地頓住了。
如果他現(xiàn)在立刻找到了藥,不就暴露了他根本沒有失憶嗎?
不行,到時候他失去主動權(quán),事情就徹底沒了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他表情變得掙扎,最終化為冰冷的疏離。
“我,我什么都不記得了,你說在哪,我去找?!?/p>
墻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轉(zhuǎn)動著。
她掙扎著,他冷眼觀望。
孟夏不可置信。
天旋地轉(zhuǎn)間,她艱難地抬頭看他。
看著他冷漠地望著自己的痛苦加劇,雙腳卻黏在地板上,一步都不肯挪動。
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。
張了張嘴,模糊的字眼即將要從嗓子縫里擠出來。
聲音卻被臥室的冷婭高喊打斷:“敘白,說好今晚給我洗腳按摩的,你要磨嘰到什么時候?”
聞言,周敘白眼神掙扎地看了幾乎要窒息的孟夏一眼,竟然真的轉(zhuǎn)身,柔聲回應(yīng)道:
“好,這就來?!?/p>
臥室門關(guān)上的那刻,世界仿佛暗了下來。
孟夏眼中最后的光也熄滅了。
她只能趴在冰冷的地板上,指甲摳著地面,艱難地一步一步超前挪動。
指甲因太過用力而斷裂,血跡橫七豎八地淌了一地。
最終她憑借強(qiáng)大的意志力,終于夠到了玄關(guān)的抽屜。
慌亂間,她撞翻了花瓶,碎片割破了她的手,鮮血淋漓。
顧不上傷勢,她拿出哮喘藥,顫抖著噴藥劑。
好不容易緩過氣,她虛脫地靠在墻邊,手上鮮血直流。
意識回籠,世界也開始變得清晰。
她聽到了主臥傳來的嬉笑聲。
透過那扇虛掩的門縫,她看見冷婭嬌俏地用小腳丫攪動著水盆,水花濺在周敘白臉上。
周敘白也不惱,大手握住她的腳心,愛不釋手。
“別鬧,小心我懲罰你。”
“誒,敘白,你都不怕那個孟夏出事啊,剛才看她好像很難受。”冷婭突然問。
周敘白頓了一下,最終也只是冰冷道:“舊毛病了,死不了,哪有給你洗腳重要。”
“難道只有洗腳嗎?”冷婭腳趾在他胸膛緩緩畫圈,聲音蠱惑。
他握著她的腳心,呼吸逐漸加重,眼神發(fā)紅發(fā)燙。
下一秒,他起身托起她的細(xì)腰,兇狠地吻了下去。
“小妖精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“啊,輕一點(diǎn),太深了,人家受不了啦?!?/p>
“那里不可以親的啊,討厭~”
臥室里的曖昧聲不斷傳來,瘋狂撕扯著孟夏的耳膜。
手上的痛卻不及心痛半分。
環(huán)視這個早已面目全非的家,她靠在墻上,蒼涼地笑出了聲。
看啊。
無論她付出多少,守候多久,在那個男人心里,她早已一絲痕跡都不剩,甚至都不如新歡的一根腳趾頭。
她掙扎著爬起來,麻木地包扎了傷口,默默去了次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