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頌被扔了出去，公司里恢復(fù)了死寂。

所有人都低著頭，假裝什么都沒看見。

陸聿淮拉著我回到辦公室，將門反鎖。

“念念，你非要惹我生氣嗎？”

他將我抵在落地窗上，冰冷的玻璃激得我一個哆嗦。

窗外是幾十層的高樓，車水馬龍，渺小如螻蟻。

“你是不是覺得，我不敢對你怎么樣？”

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，帶著懲罰的意味，粗暴又野蠻。

我拼命掙扎，換來的卻是更用力的禁錮。

“陸聿淮，你這個瘋子！”

“對，我就是瘋子。”他咬著我的唇，聲音含糊不清，“十年前就是了。”

“在你眼睜睜看著我被人拖進那個拳場的時候，我就瘋了。”

我的身體一僵。

十年前的那個雨夜，再次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
我被仇家堵在巷子里，他們看我的眼神，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。

是陸聿淮，那個永遠沉默寡言的少年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，沖了進來。

他打倒了所有人，卻也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。

為了保住他，我答應(yīng)了對方的要求，跟著他們?nèi)チ四莻€地下拳場。

我以為我的人生就要毀在那里了。

可陸聿聿淮卻帶著一把火，燒了整個地獄，然后將我拉了出來。

“念念，我為你殺了人，為你坐了十年牢?！?/p>

他捧著我的臉，額頭抵著我的額頭，眼底是化不開的濃情和偏執(zhí)。

“所以，你是我的?！?/p>

“這輩子，下輩子，你都只能是我的。”

我閉上眼，淚水滑落。

我欠他的，又何止是一條康莊大道。

那晚之后，陸聿淮似乎恢復(fù)了正常。

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，甚至親自開車送我出門。

“想去哪？”

“我想去看看我爸媽?！?/p>

他沉默了片刻，點了點頭。

我的父母，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。

墓碑前，我擺上鮮花，和他們說著這十年的事。

說到陸聿淮時，我哽咽了。

“爸，媽，我好像......做錯了?！?/p>

一陣風(fēng)吹過，墓碑上照片里的父母，依舊笑得溫柔。

回去的路上，車?yán)锏臍夥蘸軌阂帧?/p>

“念念。”陸聿淮突然開口，“你是不是還在怪我？”

我沒有說話。

“蘇晚的事，我可以解釋?！?/p>

“我不想聽。”

他猛地踩下剎車，車子在路邊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尖嘯。

“姜念！”他幾乎是吼出來的，“你就那么不信我？”

“我該怎么信你？”我轉(zhuǎn)頭看他，眼淚再也忍不住，“你保險柜里的東西，不止那一份協(xié)議吧？”

他的臉色，瞬間變得慘白。

“你......看到了？”

“對，我看到了?！蔽倚Φ帽瓤捱€難看，“那張泛黃的合照，你和蘇晚，笑得那么開心?！?/p>

“還有那本日記，里面寫的每一個字，都是‘晚晚’?！?/p>

“陸聿淮，你愛的人，從來都是她！”

他看著我，嘴唇翕動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我拉開車門，沖了下去。

“念念！”

身后傳來他驚慌的呼喊，我卻頭也不回。

我跑了很久，直到再也跑不動，才扶著路邊的樹大口喘氣。

一輛黑色的車，停在了我面前。

車窗降下，是裴頌。

“上車?！?/p>

我猶豫了一下，還是上了車。

“去哪？”

“去一個，他找不到你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