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(shí)只要顧言清走近院子，他就能看見立在一側(cè)的，我的墓碑。

可就在他伸手推門的那一刻。手機(jī)響了。

特殊的鈴聲，是林曉薇打來的電話。

“顧言清先生嗎？林曉薇女士病危了?！?/p>

電話里的男聲滿是焦急，

“如果林女士的身體持續(xù)處于病危狀態(tài)，手術(shù)是萬萬不能做的?！?/p>

顧言清滿臉不可置信，整個(gè)人像是被釘在原地。

“顧先生？”

那人再次催促，“林女士的身體等不了了?！?/p>

電話里隱隱傳來林曉薇的痛呼。

顧言清猛地掛斷電話，抬腳將院門踹開。

他的視線匆匆掠過我的墓碑，不知是沒看清，還是根本不在乎。

喉嚨處像是被堵了塊棉花。

又悶又澀。

“秦挽，滾出來！”

“我知道你肯定在這里！”

他的聲音好像快要撕裂：

“出來，薇薇危在旦夕，你是怎么能心安理得躲起來的？”

“秦挽，你這個(gè)惡毒的人！我不能失去薇薇！”

而這一切，都是因?yàn)檫@個(gè)叫林曉薇的女人。

顧言清從來沒有因?yàn)槲沂B(tài)過。

此時(shí)此刻他就像個(gè)瘋子一般，將院子里、房子里所有能躲藏的地方全部推了個(gè)干凈。

“秦挽！你出來！”

“你不能這么自私，薇薇她救過我的命！”

“你裝什么人間蒸發(fā)？你裝什么死？”

特殊的鈴聲再次響起，但這次顧言清卻沒有立刻接通電話，而是一直呼喊我的名字。

“秦挽，你還要躲到什么時(shí)候？”

“你給我滾出來！”

他咬著牙，發(fā)泄似的將手中的手機(jī)用力摔了出去。

鈴聲戛然而止。

“住手！”

蒼老的聲音響起，李奶奶目光哀切，顫顫巍巍進(jìn)來。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
她沙啞著聲音，豆大的淚水浸滿臉上褶皺的皺紋。

“五年前，挽挽丫頭死前給你打電話，你不接。”

“現(xiàn)在她都走了五年了，五年來你一次沒看過她?！?/p>

“那為什么又要驚擾她？她都走了，你也要讓她不得安生嗎？”

李奶奶接二連三的質(zhì)問讓顧言清軟了腿。

他踉蹌兩步，扶住手邊的石頭才勉強(qiáng)站穩(wěn)。

“什么叫死前？秦挽怎么可能死？”

“我是她丈夫，這種謊話，你騙不了我！”

我沒有錯(cuò)過他眼中的驚慌和錯(cuò)愕。

但他仍堅(jiān)持自己的想法，不愿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(shí)。

可如果我沒有死，那五年來，又怎會(huì)杳無音訊？

想到這兒，我卻不由得苦笑。

也不是沒有可能，畢竟這五年，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林曉薇身上。

又怎會(huì)想起我？

李奶奶目露痛苦：“如果我是騙你的，那你扶著的墓碑，墓碑下埋的骨灰盒，都是假的嗎？”

顧言清僵硬地低頭，在看清石碑上刻的字后，終于臉色煞白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
“外孫女......秦挽之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