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！不要！傅楚欽！你要是刺下去，我會恨你一輩子！住手啊——！”我瘋了一樣嘶吼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
他頓了一下，卻僅僅只有一瞬，手腕毫不猶豫地用力刺入心口。

孩子的哭聲漸小，戛然而止。

我猛地繃直了身體，瞳孔縮緊，視野里刺目的鮮紅迅速暈染開來，越來越大，染紅了素色的包被，染紅了他托著孩子的手。

他接了小半碗，看都沒看那迅速失去血色變得青白的小小身體一眼，仿佛那只是取血的工具。

他小心翼翼端著那碗血，快步走到床邊，扶起白戀初，柔聲哄著：“戀初，快，喝了它就好了。”

白戀初嬌弱地靠在他懷里，就著他的手，小口啜飲著那碗來自我孩兒心頭的血，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。

傅楚欽喂完了血，仔細(xì)替白戀初擦干凈嘴角，打橫抱起她，終于施舍般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厭惡和警告。

他抱著白戀初，一句話也沒說，頭也不回地離去。

留下我，和那具漸漸冰冷的小小尸體。

“......孩子......”我掙扎著爬過去，顫抖著抱起我那已經(jīng)毫無聲息的孩子。

他的心口，那個小小的窟窿還在滲著血，染紅了我破碎的衣襟。

我強撐著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呼喊：“來人......叫郎中......快叫郎中?。?！”

終于有膽大的丫鬟跑進(jìn)來，看到這一幕，嚇得尖叫失聲。

郎中很快被請來，他顫抖著手檢查了一下孩子，最終沉重地?fù)u了搖頭，臉色慘白：“夫人......節(jié)哀......小公子......失血過多......早已......早已回天乏術(shù)了......”

我死死抱著孩子冰冷的尸體，眼淚早已流干，只剩下空洞的絕望和麻木。

我不知道是怎么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棺木和鏟子，也不知道是怎么拖著劇痛殘破的身體，一步步挪到后院那棵荒涼的桃樹下。

我的孩兒，被我親手埋在了這冰冷的土里。

最后一點泥土覆蓋上去時，我整個人都虛脫了，癱倒在小小的墳旁。

夜風(fēng)凄冷，嗚咽著吹過。

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和絕望中，卻傳來女子嬌媚入骨的呻吟，和男子低沉滿足的喘息。

是從......主殿臥房的方向傳來的。

我像是被無形的線拉扯著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，拖著劇痛殘破的身體，如同一個沒有魂魄的傀儡，一步一步，朝著那聲音的來源挪去。

越靠近，那聲音便越是清晰。

“傅郎......”是白戀初的聲音，嬌喘吁吁，帶著毫不掩飾的媚意和得意。

“小妖精......”傅楚欽的聲音沙啞而亢奮，帶著情欲的渾濁。

“我與你那正妻相比如何？”

“她？她哪及得上你萬分之一......”

“若不是她占了這正妻之位，本該是你......早該是你......”

透過那未曾關(guān)嚴(yán)的窗縫，燭光搖曳，映出床榻上交纏晃動的身影，淫靡不堪。

他......他們......

就在我剛剛親手埋葬了我們孩兒的尸骨之時！

就在我血流未止痛不欲生之際！

在我的房間里！在我的床榻上！翻云覆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