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為月薪百萬，就能給家人最好的生活。

結(jié)果，我爸用我的錢去澳門豪賭，我媽把我的家當(dāng)成娘家扶貧辦。

我老婆，更是在用我的卡給小白臉買車后，哭著對我說：

“老公，你能不能多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我？”

我看著手機(jī)里她和小白臉的親密照，以及她和我弟謀劃轉(zhuǎn)移我財產(chǎn)的聊天記錄，笑了。

是我把豬喂得太肥，讓它們忘了自己只是案板上的肉。

行，今天，老子親自操刀，給你們一個個放血剔骨！

......

連軸轉(zhuǎn)了七十二小時終于拿下了城南的項目。

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回到家，只想把自己摔進(jìn)柔軟的床上，一覺睡到天荒地老。

“小凡回來啦？快來，就等你了。”

我爸莫建國系著圍裙，臉上帶著笑迎上來，熟練地接過我手里的公文包。

他一邊給我盛湯，一邊狀似無意地開了口，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艷羨。

“哎，今天碰到隔壁的老王，你猜他跟我說什么？”

“他兒子，給他又買了一套郊區(qū)的別墅，說里面有天然溫泉，讓老兩口累了就去度假，養(yǎng)養(yǎng)身體。你說人家這兒子，多孝順?！?/p>

我端起湯碗的手微微一頓，剛剛的感動蕩然無存。

又是這樣。

我嘆了口氣，把頭埋得更低，默默吃飯。

因為接下來其他人跟著說完，我很可能就沒胃口了。

果不其然，有了我爸的開頭，緊接著下一秒，我媽從一堆打折傳單后面抬起頭。

她推了推老花鏡，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“小凡啊，你表哥今天跟我說，要訂婚了?！?/p>

“咱是家里唯一到大城市里來的，家里的人該幫襯幫襯點，先給你表哥在老家蓋個三層小樓吧，咱老家那地兒便宜，花不了你幾個錢?！?/p>

我老婆何雙雙似乎有些著急，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，我媽看了她一眼調(diào)轉(zhuǎn)話頭。

“還有雙雙那個畫廊，最近還是沒什么起色吧？”

何雙雙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，放下筷子看著我媽，熟練地把矛頭精準(zhǔn)地轉(zhuǎn)向了我。

“媽，我這不是沒啟動資金嗎？”

她轉(zhuǎn)頭看向我，那張漂亮的臉上，笑容里帶著一絲理所當(dāng)然的依賴。

“老公，你那輛黑色的跑車，我記得你最近也不怎么開。要不......先賣了給我周轉(zhuǎn)一下？等畫廊盈利了，我給你換輛更好的。”

我還沒來得及開口，我弟莫城從樓梯口冒頭：“哥，你回來啦！”

他沒有問我累不累，過得怎么樣，開口就自顧自地和那兩個女人打起配合。

“嫂子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嘛?！?/p>

“你那么能干，是咱們家的大功臣，就多幫幫她嘛。一家人，不說兩家話?！?/p>

他們嘰嘰喳喳個沒完，絲毫沒有看我的臉色，也沒管我的態(tài)度。

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進(jìn)行一場配合默契的演出。

我垂下眼，視線落在面前那碗乳白色的魚湯上。

湯很燙，氤氳的熱氣模糊了我的視線，也模糊了對面那一張張對我滿懷期待、對我有所求的臉。

他們每個人都用最溫情的語調(diào)說著最自私的話，覺得我的付出是天經(jīng)地義。

我默默地喝了一口湯。

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，疲憊感倏然盡數(shù)涌上。

我人生第一次有了想逃離這個家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