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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跟陸祺軒是出了名的死對頭。
只因我們兩家打商業(yè)戰(zhàn)打了幾十年。
他因我斷過一條腿,我因他被人綁架挨了一刀。
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恨對方入骨,這輩子都不會和解。
可在沒人看見的角落,我們愛的如膠似漆,干柴烈火。
他說等他有能力掌控集團(tuán)之后,就不顧家族反對,將我們的戀情昭告天下,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娶我進(jìn)門。
我等啊等,等到的卻是他放滿全城煙花向林家千金告白的消息。
他說都是權(quán)宜之計,我信了。
后來他如愿坐上家主之位,我卻等來了他跟林倩倩訂婚的請柬。
“你再等等,等我坐穩(wěn)位置就跟她取消婚約娶你?!?/p>
可他不知道的是,我再也等不到夢想中的婚禮了。
因為我的生命已經(jīng)進(jìn)入倒計時。
1
他一把將我擁入懷中。
他的胸膛還是那么溫暖。
可我的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停不下來。
“乖,這么多年都等了,不差這一時?!?/p>
“你放心,我心里愛的永遠(yuǎn)是你,我對她只是利用。”
這時,他手機(jī)響起。
我看見了來電名字,寫的倩寶貝。
他說過,這世上,我是他唯一的寶貝,看來愛情真的是有保質(zhì)期的,十年而已。
接起后,他匆匆嗯了幾聲便掛斷。
然后對我說:“倩倩跟人追尾,我得趕緊過去看看?!?/p>
我拉住他的衣角,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:“今天是我生日,留下來陪陪我,可以嗎?”
可他卻說:“我過去只是做給外人看的,這是我作為準(zhǔn)未婚夫的義務(wù)和責(zé)任?!?/p>
說完他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。
“聽話,以后咱們有好多個生日可以一起過,不差這一個。”
關(guān)門聲響起那一刻,我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沙發(fā)上淚如雨下。
可這是我最后一個生日了。
原來人生真的會有很多遺憾。
哭過之后,我呆呆的坐在沙發(fā)上,環(huán)顧這個小屋子。
這里是我們的秘密基地。
上大學(xué)后,我們就在學(xué)校旁邊租下了這個小房子。
家里的每一個東西都是我們一起挑選的。
比起空曠的別墅,這里更像一個溫暖的家。
可畢業(yè)這三年,他帶我來的次數(shù),一只手都數(shù)的過來。
其實檢查報告就在我包里,我想告訴他,我快死了,想求他多分給我一點時間,好好陪陪我,我想記住他的樣子,下輩子一定會再找到他。
可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別人。
即便說了,他也不會在乎了吧。
直到半夜十二點,我躺在沙發(fā)上正要昏昏欲睡,手機(jī)急切的響起。
是媽媽打來的。
“溫月!這么晚還不回家,像什么樣子,趕緊回來!”
掛了電話后,我苦笑的搖搖頭。
果然我的人生就不該有任何期待。
今天的生日除了銀行給我發(fā)來的祝福短信,再無其他。
我的親人,我的愛人,他們都不肯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。
挺遺憾的。
第二天就是陸祺軒跟林倩倩的訂婚宴。
爸媽也受到了請柬。
媽媽挑了一件她以前的禮裙給我穿,一邊幫我系扣子,一邊還在數(shù)落我。
“你看看人家倩倩,同樣是千金小姐,人家溫潤飽滿,你再看看你,天天臊眉耷眼,瘦的跟骨架似的,怪不得給你安排那么多世家公子相親沒一個相得中你?!?/p>
弟弟溫煦笑著打斷媽媽:“媽,我姐沒那么差,少說兩句?!?/p>
這個家里,弟弟是唯一愿意給予我一點家人關(guān)懷的人,但也不多。
沒有一個人關(guān)心過我為什么突然暴瘦,面色蒼白。
不過無所謂了,我對他們來說本就可有可無。
2
我們很快就到了現(xiàn)場,按照安排好的座位剛坐下,就有服務(wù)生過來叫我。
“溫小姐,林小姐說想跟您聊兩句,請跟我來?!?/p>
我剛想拒絕,我媽就推了我一把。
“跟人家好好聊,咱家正跟林家談筆合作,你要是搞砸了,有你好看!”
無奈,我只能提著裙擺跟著走到了后臺化妝間。
剛一進(jìn)去,身后的門就被關(guān)上。
下一秒一個巴掌狠狠落在我臉上。
“溫月,你不要臉!”
“陸祺軒是我男朋友,圈子里誰不知道你們兩家是死對頭,你勾引他的目的是什么?是不是想偷商業(yè)機(jī)密!”
我捂著臉連連搖頭:“我沒有勾引他。”
啪!
又是一巴掌。
“我都看見了,你跟他去米其林餐廳吃飯,還賤嗖嗖的看著他笑!”
“祺軒跟我說是你纏著他不放!就你,論身材論樣貌哪一點比得上我,快收起你的幻想吧!”
就在這時,門外響起了陸祺軒的聲音。
“倩寶貝,好了沒,咱們該出去了?!?/p>
門被推開的一剎那,林倩倩拿起一杯水就潑在自己身上。
然后撲進(jìn)陸祺軒的懷里委屈的落淚。
“祺軒,我不知道為什么,她突然沖進(jìn)來罵我,還潑我水,說要攪黃我們的訂婚宴?!?/p>
陸祺軒看向我的眼神帶上了怒意。
“你夠了,今天不是你胡鬧的場合,滾出去!”
我失望的看著他,眼中噙滿了淚水。
“我沒有,是她叫我來的。”
“她都不認(rèn)識你,為什么會叫你來?”
見我還要辯解,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另外的房間,將門鎖上。
“溫月,我知道你看著我跟別人訂婚心里難受,你大可以不來?!?/p>
“你知道今天對我有多重要嗎?我說了再等等,你怎么就這么著急呢!”
我甩開他的手,指了指我紅腫的臉。
“是她打了我,水也是她自己潑的?!?/p>
“她有病啊,自己往自己身上潑水,她本來就是嬌生慣養(yǎng)的大小姐,肯定是你先挑釁她才打你的,這事怨你自己。”
看見他這副樣子。
我瞬間失去了解釋的欲望。
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林倩倩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已超過了我。
走出去后,我本想直接回家,卻被我媽手疾眼快的拉住按在座位。
看見我臉上的紅腫,不但沒關(guān)心,反而語氣中滿是怒火:“你惹林小姐不高興了?”
“我剛才交代你的事情你都當(dāng)耳旁風(fēng)是不是!真是個廢物!”
我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。
我媽又狠狠掐了我一把。
“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,憋回去!”
我擦掉眼淚求她:“讓我回家吧好嗎?”
“哪有宴席還沒開始就走的,有沒有教養(yǎng),給我老實坐在這!”
就這樣,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我深愛了十年的男人,挽著林倩倩的手在眾人面前深情擁吻。
可我卻只能死死憋著,連掉眼淚的權(quán)利都沒有。
3
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(jié)束,我逃也似的跑出去,直接去了秘密基地,坐在地上崩潰大哭。
我不懂,為什么所有人都不愛我,老天卻還要讓我出生在這個世界。
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受盡折磨悲慘離去的嗎。
我足足哭了一夜。
直到第二天一早,我剛走進(jìn)家門。
我的天就塌了。
媽媽上前就是一把掌甩在我臉上。
爸爸一腳踹在我腿彎處,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。
我滿眼疑惑的看著他們:“為什么打我?”
溫煦嘆了口氣把手機(jī)遞給我。
“你自己看看,你昨天在后臺挑釁林倩倩的事情上熱搜了,我真想不明白,你怎么想當(dāng)陸祺軒的小三呢?”
“你忘了咱們溫家家訓(xùn)第一條,就是不允許跟陸家人有來往嗎?”
話落,我就看見爸爸拿著一根粗壯的藤條走出來。
“我們溫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!今天我不得不動用家法了!”
我驚恐的擺手:“不是這樣的,我沒有做過,真的,你們相信我。”
可沒有人聽我說話。
藤條打在身上的每一下,都讓我皮開肉綻,疼痛瞬間蔓延全身。
直到打的我趴在地上連哽咽的聲音都發(fā)不出,他才罷手。
最后還是從小把我照顧到大的保姆把我背回了房間。
我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發(fā)起了高燒。
直到第五天整個人才算真正清醒過來。
虛弱的拿起手機(jī),發(fā)現(xiàn)上面全都是陸祺軒的電話和信息。
最后一條是今天早上發(fā)的。
“你竟然學(xué)會不接我電話了,你到底想干嘛,今天下午三點來秘密基地,不來你就永遠(yuǎn)別來了!”
那里是我心中唯一給過我溫暖的地方,我不能不去。
于是拖著虛弱的身體,走出了家門。
到了秘密基地,剛一推門,陸祺軒就瘋了似的抓著我肩膀不停搖晃著我。
“你差點毀了我的一切,知道嗎!”
“那條熱搜是不是你自己放上去的,你什么時候變得報復(fù)心這么強(qiáng)了!林家差點取消婚約!”
我被他晃的胃中一陣翻涌,差點又吐出來。
他這才看見我異常蒼白的臉色。
語氣也緩和下來:“你,你怎么了?”
我擼起袖子,給他看了胳膊上那道道猙獰的傷口。
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:“那我還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啊?!?/p>
4
他眼底劃過一抹心疼,溫柔的拉著我坐下。
“對不起,我剛才太激動了,看來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?!?/p>
“哦,陸祺軒,你就沒想過那個熱搜是林倩倩放上去的嗎?”
“不可能!她雖然有點大小姐脾氣,但為人坦蕩,心思善良,她不可能做那樣的事?!?/p>
我沒再說什么。
他一把攬住我的肩膀:“這次是我連累你受傷了,你想要什么補(bǔ)償,都可以跟我說?!?/p>
我抬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。
“祺軒,還記得咱們有個共同的愿望嗎,去瑞士滑雪,你陪我去一次好不好?”
他沉默了,低下頭不敢跟我對視。
“再等等,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?!?/p>
我眼底滑落兩行淚水。
“如果我說我等不了了呢?祺軒,我得了癌癥,快死了?!?/p>
沒想到他卻一把推開我:“溫月!不就是個滑雪嗎,至于讓你撒謊咒自己逼我去嗎,我說了等等,你就再等等。”
我笑了,笑的釋然。
“好?!?/p>
轉(zhuǎn)天,我一個人踏上了去瑞士的旅程。
因為我預(yù)約了一個月后的安樂死。
上天還是在我生命的最后時刻給了我一點眷顧。
入住瑞士的醫(yī)院后,我遇到了一個臨終關(guān)懷的志愿者何其,是華國人。
他長相俊朗,笑起來甜甜的。
他陪著我去了我跟陸祺軒曾經(jīng)聊到的所有地方。
陪我滑雪,坐雪車。
幫我辦理死后業(yè)務(wù),定好國內(nèi)的一塊我喜歡的墓地。
這一個月,我過的很充實,可生命流逝的也很快。
陸祺軒始終沒聯(lián)系我,就連我的家人也在問過我在哪之后沒再跟我說一句話。
在生命的最后一天。
我平靜的躺在床上。
何辰握著我的手問:“你怕嗎?”
我笑著搖頭:“不怕,只是覺得有些遺憾罷了?!?/p>
“生命的最后一程,竟然是你這個陌生人陪我走過的?!?/p>
突然,我手機(jī)瘋狂的響起。
是陸祺軒打來的,我想了想還是接了,就當(dāng)做是最后的告別。
沒想到那邊卻傳來了陣陣怒吼。
“溫月,你他媽的別太過分,我沒陪你去滑雪,你就給我戴綠帽子是嗎!”
“你在瑞士給我等著!我倒要看看誰敢搶我的女人!”
我苦笑出聲,我的朋友圈這一個月都在發(fā)我跟何其的照片,他今天才看見,看來是把我屏蔽了。
我靜靜的等他罵完,然后淡淡說了一句:“陸祺軒,我等不到你來了,還有五分鐘,我安樂死的程序就啟動,咱們,永別了,祝你余生安好?!?/p>
“溫月!這種低劣的謊言你也想得出來!”
沒等他說完,我直接掛斷電話。
看向何其:“你別哭啊,你可以再對我笑一次嗎,你笑起來很溫暖,我想記住,說不定下輩子我能有個溫暖的人生呢?!?/p>
“好?!?/p>
在他和煦的笑容中,我緩緩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