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生了。

上一世，我傾盡所有，助竹馬登上皇位。

他卻在登基之日，以“妖后”之名，下令將我家族滿門抄斬，把我囚禁冷宮。

再睜眼，我回到我們大婚當晚。

他含情脈脈地端來合巹酒，一如前世。

我抬手打翻酒杯，在他錯愕的目光中，一把扯下他的褲子。

“別裝了，”我舔了舔嘴唇，“比起你的江山，我還是對你的身體更感興趣。”

......

蕭澈的臉，瞬間從錯愕變成了鐵青。

他踉蹌著后退了一步，撞在身后的桌角。

“哐當”一聲，桌上的玉如意摔得粉碎。

他卻恍若未聞，只是死死地盯著我，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，濃稠的悲傷和絕望。

那眼神，不像是在看一個孟浪的妻子，倒像是在看一個......即將破碎的珍寶。

我心頭一滯，這反應不對。

上一世的蕭澈，是天生的帝王，喜怒不形于色，城府深不可測。

他怎么會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？

“林昭，你......”他的嘴唇翕動，聲音沙啞得幾乎不成調(diào)，“你就......這么恨我嗎？”

恨？

我當然恨。

我恨不得食其肉，寢其皮。

可他為什么會這么問？

我們大婚當晚，在他眼中，我應該是那個深愛著他，對他滿懷憧憬的相府嫡女。

他怎么會知道，我恨他？

“殿下說什么胡話，”我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，強迫自己繼續(xù)扮演一個放蕩的妖婦，“春宵苦短，我們還是辦正事吧。”

我朝他走過去，手指勾向他的衣帶。

他卻像是被燙到一般，猛地揮開我的手。

力道之大，讓我一個趔趄，差點摔倒。

“別碰我！”他低吼，聲音里滿是痛苦。

我愣在原地，看著他。

他眼眶泛紅，胸膛劇烈地起伏著，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。

他看著我，良久，眼中的痛苦漸漸沉淀，化為一片死寂。

“我明白了?！?/p>

他輕聲說，像是在對我，又像是在對自己說。

然后，他默默地整理好自己被我扯亂的衣袍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轉(zhuǎn)身走到了外間的軟榻上，和衣躺下。

整個過程，他再也沒有說一句話。

喜燭靜靜地燃燒著，燭淚一滴滴落下，凝固在冰冷的桌面上。

我站在原地，渾身冰冷。

這不對。

一切都不對。

劇本，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控。

這個蕭澈，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蕭澈。

我記憶中的惡魔，到底......怎么了？

我一夜無眠。

身邊的婚床，空蕩蕩，冷冰冰。

外間的軟榻上，蕭澈的呼吸聲平穩(wěn)而悠長，仿佛真的睡著了。

可我知道，他沒睡。

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(fā)出的，那種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悲傷氣息。

天蒙蒙亮時，他悄無聲息地走了。

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
春禾進來伺候我梳洗，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。

“太子妃，殿下他......”

“他有事，出去了?！蔽业卮驍嗨?。

春禾不敢再多問。

梳洗完畢，我坐在鏡前，看著鏡中的自己。

鳳冠霞帔，明艷動人。

可我的心里，卻是一片迷霧。

蕭澈昨晚的反應，像一根刺，扎在我的心上。

那句“你就這么恨我嗎”，到底是什么意思？

難道......他也重生了？

這個念頭一出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
不，不可能。

如果他也重生了，以他的城府，絕不會表現(xiàn)得如此失態(tài)。

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？

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太子妃，皇后娘娘那邊......”春禾小聲提醒我。

按照規(guī)矩，新婦第二天要去給婆母敬茶。

“不必去了，”我還沒開口，門外就傳來了蕭澈心腹侍衛(wèi)的聲音，“殿下吩咐，太子妃昨夜勞累，今日好生歇著，宮里那邊，他已經(jīng)去回過話了?！?/p>

我更疑惑了。

他這是......在替我解圍？

怕我狀態(tài)不好，去見了皇后會失儀？

他什么時候，這么體貼了？

“知道了?！蔽覒艘宦?，心里卻愈發(fā)不安。

我決定試探一下。

“春禾，”我開口，“去攬月軒看看，就說我身子不適，想請阮月姑娘過來陪我說說話?！?/p>

攬月軒，是蕭澈為他真正的“心上人”阮月修建的別院。

上一世，他新婚第二天，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那里，把我這個正妻忘得一干二凈。

這一世，我倒要看看，他會是什么反應。

春禾領命而去。

沒過多久，她就回來了，臉色古怪。

“太子妃，攬月軒......是空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