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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今夏剛拿下一個難纏的合同,喝的有些醉意,迷迷糊糊間,她好像在隔壁聽見了自己男朋友的聲音。
“陸少這尊佛終于松動了啊,連戒指都準備好了!”
“不枉時大小姐給你求婚那么多次,可算開竅了!”
“誰說青梅抵不過天降,蘇千冉都出國4年了,這不還是選擇了小青梅時今夏,到時,我一定在你倆的婚禮上多拍些視頻,刺激刺激蘇千冉?!?/p>
透過沒關(guān)嚴的門縫,時今夏真的看到陸硯洲的兄弟嬉笑著搶過了他手里的戒指。
下一秒,他兄弟驚訝。
“不對啊,你這戒指上刻的怎么是R和Z啊......”
空氣安靜了幾瞬。
陸硯洲修長的手指夾走了戒指,眼神繾綣地摩挲著戒指上的名字,呢喃道:“蘇千冉回來了?!?/p>
轟!
時今夏死死地咬住下唇,強忍住從胸口蔓延到嘴里的鐵銹味。
恍惚間。
她想起了自己跟陸硯洲青梅竹馬的二十多年。
5歲調(diào)皮爬樹掉下來大哭時,他會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顆糖,說吃了糖就不痛了;
10歲跟父母吵架離家出走時,他會毫無目的地找她一整天;
15歲因成績差,不能跟他進同一所高中而崩潰時,他會耐心地一點點幫她提升。
理所當然地,時今夏在情竇初開的18歲對他動心了。
進入大學(xué)的第一天,她抱著花張揚地在男生宿舍前對陸硯洲表白了。
陸硯洲卻一邊笑著說“哪有女生跟男生表白的”,一邊摸著她的頭說“只把她當妹妹”。
閨蜜說陸硯洲這朵高嶺之花一直在追一個學(xué)姐,怕是拿不下了。
父母說過幾年全家就要搬去國外,他們沒可能。
可誰讓她是從小被寵到大的時今夏呢。
她堅信這么多年的相處,陸硯洲也是喜歡她的,只是沒有意識到。
于是,她故意裝崴腳倒他懷里,他卻輕輕把自己提到了一旁;她故意搶了和他一樣的選修課粘著他,他卻默不作聲地坐到最后一排;甚至她只穿了他的白襯衫在他面前喝醉,他也只是把她放進被子里,轉(zhuǎn)身買了幾十件。
時今夏追了他四年,所有人都在說陸硯洲這樣的只適合遠觀,她也有些灰心了。
直到。
大四的畢業(yè)酒會上,陸硯洲一身雨水來見她。
“我們在一起吧。”
只有六個字。
時今夏卻欣喜地抱住了他?!拔揖椭滥阋彩窍矚g我的,終于被我的真心打動了吧?!?/p>
在眾人的起哄祝賀中,時今夏害羞地踮腳索吻,陸硯洲卻微微偏過了頭。
在全家移居德國后,時今夏為了能陪著陸硯洲,畢業(yè)后直接進了他的公司當助理。
父母多次催促,這么多年婚都沒結(jié),讓她不如去德國發(fā)展。
于是,在一起的四年間,時今夏跟他求了999次婚。
第一次,他笑著說她年齡還小;
第二次,他摸摸她的頭說公司還在上升期;
第三次,他淡漠地放下勺子說今天的湯咸了;
......
最后一次,是在今早的床上,他只是在穿西裝的間隙皺眉看了她一眼,然后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鉆石上的光,透過縫隙刺得時今夏眼睛發(fā)酸。
上面的字母,此刻好像在無聲地提醒她就像一個小丑。
時今夏有些泄力地撐住一旁的墻壁。
明明腦袋被酒精漲得有些麻木,可她卻覺得沒有什么時候比此刻更清醒。
R、冉、蘇千冉!
現(xiàn)在想來,大四畢業(yè)酒會那天,也是蘇千冉出國的日子!
太可笑了!
時今夏靠在墻壁上,整個胸腔都在震動,眼眶也漲得發(fā)疼,但一滴淚也流不下來了。
陸硯洲的兄弟忍不住發(fā)問:“那時今夏呢,你不是喜歡她嗎?你不是想和她結(jié)婚的嗎?”
包間里,陸硯洲眼瞼低垂,辯不清情緒,“我不喜歡太主動的?!?/p>
頓了頓,他又補充一句:“我想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的,從始至終只有蘇千冉?!?/p>
這句話聲音極輕,卻像一把鋒利的刀,扎進她心底最軟處。
時今夏苦笑了一下,徹底死心了。
原來,他不是看不到自己的求婚,也不是不想結(jié)婚。
只是他想結(jié)婚的對象,從來都不是她。
時今夏最后朝包廂內(nèi)看了一眼,然后站直身體,抬腳離開。
陸硯洲,你放心,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了。
不久后,時今夏約了閨蜜在咖啡廳見面,并給了閨蜜準備好的機票。
“德國的植物人池少,我替你嫁,嫁誰不是嫁,快走吧,你男朋友還在等你?!?/p>
閨蜜秦鹿眼眶通紅,“夏夏,那你怎么辦......”
“陸硯洲他就是個混蛋,你都主動求婚那么多次了,他竟沒一點表示!他這種渣男就是一個人孤獨終老的命!”
“池家老爺子為了沖喜催得急,一周后就要出發(fā),你們真的沒可能了嗎?”
如果不是秦池兩家從小訂的娃娃親,秦鹿不會在這時被嫁過去。
池家要的只是一個沖喜新娘,至于新娘姓秦還是姓時,不重要。
時今夏掌心被咖啡燙得泛紅,似是感覺不到痛,“嗯,沒可能了,等我辦好手續(xù)就走?!?/p>
翌日清晨。
正要出門的陸硯洲抬眼看了下桌前的時今夏。
往日這個時候,她會歡喜地給他系領(lǐng)帶,會提醒他今天要帶的合同,會微微嘟嘴向他索要一個吻。
但現(xiàn)在,她只是安靜地吃早餐。
陸硯洲覺得她有些奇怪,但也只是皺了下眉頭。
時今夏抬頭看了眼玄關(guān)處的陸硯洲,定制西裝襯得他修長挺拔,襯衫永遠系到最上面一顆,依舊是那朵生人勿進的高嶺之花。
“這周六你有空嗎?”她出聲喊住。
“忙,別纏著了。”陸硯洲語氣冷淡。
頓了頓,他皺眉看向她,“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?”
這句話像一根針,扎破了時今夏心底最后的期待。
一直以來,她以為這是自己主動得來的愛,沒想到在他眼里,每一次的主動都是打擾。
時今夏默了默,平靜道:“嗯,你快遲到了,走吧?!?/p>
她認真想了一下,有自己的事嗎?
有啊。
陸硯洲剛出門,時今夏轉(zhuǎn)身就做了兩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