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影在暗衛(wèi)營待下。

聽著別人說沈硯舟是如何寵愛蕭明曦的。

她再次見到沈硯舟，是蕭明曦鬧著要去賞梅的時候。

沈硯舟為了給蕭明曦一個驚喜。

不顧自己孱弱的身體，將她安頓好后悄然進入梅林深處。

墨影在沈硯舟身后看著他臉色逐漸蒼白，忍不住現(xiàn)身。

她單膝跪到沈硯舟身前：“王爺，天氣嚴(yán)寒，您......?！?/p>

墨影斂下眼眸勸說道。

沈硯舟看著突然現(xiàn)身的墨影，神色一冷。

“墨影，暗衛(wèi)的規(guī)矩你都忘了嗎？”

沈硯舟厲聲道。

“你逾矩了。稍后自行去領(lǐng)罰?！?/p>

墨影垂著頭攥緊雙手。

半晌后又退回到暗處，看著沈硯舟固執(zhí)的尋著傳聞中象征著平安幸福的粉色梅花。

最終他折回梅花，輕柔的別在蕭明曦的耳側(cè)。

“梅倚玉人。”

蕭明曦聞言害羞的躲進沈硯舟的懷中。

墨影看著這一幕，她的臉上血色盡失，那一瞬間，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濕透，心也涼得徹底。

半晌后，蕭明曦退出沈硯舟的懷抱，委屈開口。

“阿舟哥哥，父皇今天又批評我的箭術(shù)了，你教教我好不好?！?/p>

沈硯舟頷首，從馬車中拿出弓箭。

蕭明曦接過弓箭，抬手歪歪扭扭射出一箭。

“阿舟哥哥，都沒有靶子，更難了?！?/p>

蕭明曦放下弓箭撒嬌道。

沈硯舟一愣，接著冷漠開口。

“墨影，出來?！?/p>

墨影應(yīng)聲現(xiàn)身。

“拿一個果子，站到那邊去。”

墨影只覺得寒意從腳底順著脊背傳到頭頂。

但她不能拒絕，只能忍著心口的悶痛領(lǐng)命。

“是?！?/p>

她拿起一顆橘子，站到遠(yuǎn)處。

時隔半個月，她再次與沈硯舟對視。

只是，是沈硯舟擁著蕭明曦，對著她拉開弓箭。

“咻。”

箭矢射中她手中的橘子。

墨影放下僵硬的雙手，看著蕭明曦雀躍的抱住沈硯舟。

沈硯舟眸子里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
他再度柔聲開口。

“明曦，相信自己，你再試一試?！?/p>

接著沈硯舟語調(diào)一轉(zhuǎn)，冷聲吩咐。

“墨影，站住別動。”

墨影只覺得自己像一個任人支配的木偶。

她的靈魂飄在空中，看著自己成為一個沒有尊嚴(yán)的靶子。

“咻。”

這次的箭矢沒有射中她手中的果子，而是劃過她的臉頰釘在她身后的樹上。

火辣辣的疼痛從左臉傳來。

墨影手一抖，果子咕嚕嚕掉在地上。

“啊，阿舟哥哥，她沒事吧。”

沈硯舟暖著蕭明曦冰涼的手指。

沒有分給墨影一眼。

“她沒事。”

“好啦，明曦我們回去吧，天太冷了，你染了風(fēng)寒可不好。”

墨影垂著頭，眼淚奪眶而出。

滾燙的淚水劃過傷口，被涌出的鮮血染紅，

變成血淚一滴滴落在雪地。

半晌，等到血珠凝結(jié)，墨影才再次回到暗處。

王府。

沈硯舟送回蕭明曦后，來到書房，叫出墨影。

他抱著手爐，睨著跪在他身前的墨影。

“咳咳咳，墨影，今日之事你可知錯?！?/p>

沈硯舟的聲音極輕極淡，字字句句卻如利劍刺入墨影的心臟。

她垂著頭回道。

“屬下知錯，不應(yīng)違反規(guī)矩，擅自現(xiàn)身。”

沈硯舟轉(zhuǎn)過身。

“還有?！?/p>

墨影繃緊身子，顫聲開口。

“屬下不知......”

“曦兒射箭時，你不應(yīng)動，你可知你嚇到曦兒了！”

沈硯舟冷怒道。

墨影垂落的手掌猛的攥緊，每一個字從齒縫間擠出。

“屬下......知錯?！?/p>

墨影只覺每一次試圖吸氣，都伴隨著胸腔里悶悶的抽噎，像破碎的風(fēng)箱在漏風(fēng)。

“知錯就自行去領(lǐng)罰吧?！?/p>

沈硯舟握拳抵在唇邊輕咳，背過身不再看墨影。

“是?！?/p>

墨影領(lǐng)罰出門。

又下雪了，雪花飄落，像是梅林簌簌落下的花瓣。

墨影仰頭，任由雪花落在臉頰。

刺骨的冰冷卻不及心中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