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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兩個婆子架著我的胳膊,像拖死狗一樣將我從院子里拽出來。
她們故意繞最長的路線,穿過花園、廚房、下人住處,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這場好戲。
我的裙擺沾滿泥土,膝蓋已經(jīng)在地上磨出血痕。
“看夫人的樣子,難怪說她是克死國公爺?shù)膾甙研牵 ?/p>
“聽說她還打傷了小姐呢!”
“這種惡婦,就不該娶進(jìn)府來!”
我咬緊牙關(guān),不讓自己發(fā)出一絲呻吟。
祠堂大門敞開,顧長德端坐上首,一臉嚴(yán)肅。
大伯母和幾個族老分坐兩側(cè),表情鄙夷。
看到我被拖進(jìn)來,顧長德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得意,隨即又恢復(fù)了那副佯裝悲痛的模樣。
“林氏,你可知罪?”
我抬頭看他:“不知?!?/p>
顧長德臉色一沉:“大膽!你打傷明珠,還敢狡辯?”
“我沒有打傷任何人?!?/p>
“還敢嘴硬!”
顧長德站起身,指著我鼻子喝道,“來人,帶她到香案前跪下認(rèn)罪!”
大伯母的兩個貼身丫鬟立刻拖著我來到祠堂正中的香案前,那里供奉著鎮(zhèn)國公一族的祖先牌位。
就在我被按著跪下的瞬間,一個丫鬟突然從旁邊推了我一把。
我一個趔趄,撞在香案上。
“哐當(dāng)!”
香案傾倒,一眾祖先牌位摔在地上,瞬間四分五裂。
“??!”大伯母尖叫一聲,撲到地上,抱著碎裂的牌位嚎啕大哭。
“祖宗??!你們看看這個惡婦,她竟然打碎了你們的牌位!她這是要斷顧家的根??!”
我還沒來得及辯解,顧長德已經(jīng)一臉震怒地站了起來。
“大膽林氏!你竟敢在祠堂行兇,打碎祖宗牌位!這是大不孝,大不敬!”
聞訊趕來的族人們擠滿了祠堂門口,看到地上的碎片,一片嘩然。
“太放肆了!”
“這種惡婦,留她何用!”
“打碎祖宗牌位,這是要絕后的兇兆啊!”
顧長德一揮手:“來人!給我按住這個惡婦,讓她跪在碎片上認(rèn)罪!”
四個壯實(shí)的家丁沖上來,按住我的肩膀,強(qiáng)行將我按在滿地的碎瓷片上。
尖銳的碎片刺入膝蓋,鮮血很快浸透了裙擺。
劇痛襲來,我差點(diǎn)慘叫出聲。
我強(qiáng)忍疼痛,利用前世掌握的人體工學(xué)常識,暗中調(diào)整姿勢,將重心分散到腳踝和大腿。
膝蓋看似跪?qū)崳瑢?shí)則只承受了最小的壓力。
“林氏,你可知罪?”顧長德居高臨下地問。
“我沒有打碎牌位,香案是大伯母的丫鬟撞倒的?!蔽衣曇羝届o。
“放肆!”顧長德怒喝。
“還敢狡辯!來人,加壓!”
家丁們加重了按在我肩上的力道,我的膝蓋被進(jìn)一步壓向碎片。
但我已經(jīng)找到了最佳的受力點(diǎn),雖然表情裝作痛苦,實(shí)則還能勉強(qiáng)承受。
“諸位族人聽著,”顧長德轉(zhuǎn)向門口的眾人。
“林氏不僅毆傷親族,還在祠堂打碎祖宗牌位,此乃大罪!”
“老夫已經(jīng)決定,將她的罪行上報禮部,請求除去她的一品誥命封號!”
我心中恍然大悟。
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!
一旦我沒有了誥命身份,就失去了所有保護(hù),只能任由他們宰割。
“林氏,”顧長德俯身對我說,聲音突然變得溫和。
“老夫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。只要你現(xiàn)在自己離開國公府,老夫保證不會為難于你,還會給你一筆體面的遣散銀兩?!?/p>
我看向他,眼中滿是譏諷:“大伯真是仁慈。”
顧長德臉色一沉。
“你若不識好歹,那就別怪老夫心狠。三日后祭祀大典,就讓你受沉塘之刑,遺臭萬年!”
我跪了整整兩個時辰,直到暈厥過去,才被下人抬回房中。
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恍惚間一個清晰的畫面突然浮現(xiàn)在我腦海中——
丈夫顧安邦站在書房里,手持一把銅鑰匙,打開了墻壁上的一個暗格。
那鑰匙,竟與我在床榻暗縫中發(fā)現(xiàn)的一模一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