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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王叔止住哭聲,追加了一句:“等到孩子生下來,做下鑒定,得保證是鐵膽的種。”
說著這話,王叔眼神極為自然的從表情難看的龍答力面上掃過。
那一霎,我看到龍答力身子一僵,屏住了呼吸,眼神中充滿了糾結(jié)。
姜還是老的辣!
我眨巴一下眼睛,果然,生意場上成功的王叔可不是好糊弄的。
龍答力嘴唇輕動幾下,到底是什么都沒說。
我暗中嘆口氣,心頭了然:龍答力和小薇不清不楚,龍答力也判斷不了,小薇肚子中孩子到底是誰的,他選擇了不說。
沒準(zhǔn),鑒定后真是王鐵膽的,那多少算個安慰,畢竟,死人為大。
龍答力明顯是對自己的行為后悔了。
王鐵膽若是知道此事,不知,會不會原諒發(fā)???撬墻角撬到自家兄弟頭上,這,確實不地道。
希望,孩子真是王鐵膽的吧。
那邊,燒焦的尸體已被專業(yè)人士用毯子抬了出來,讓王叔過去,好安排后續(xù)事宜。
王叔宛似老了十歲,眼神麻木、腳步沉重的走過去。
龍答力跟過去幫忙。
我站在原地沒動彈,眼下的我,幫不上什么忙。
我能幫忙的時段是,子時;
也就是午夜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,這時段陰氣比較重,孤魂野鬼也多。
是的,我下了決定,這趟閑事兒,我管了!
那么,午夜子時,我將來此邪術(shù)爆燃現(xiàn)場,施術(shù),反向查找線索。
午夜,零點二十二分。
惠明街上。
四周黑暗,監(jiān)控攝像頭正常運轉(zhuǎn),紀(jì)錄畫面。
普通人察覺不到,一股子陰氣咒力,落在諸多監(jiān)控攝像頭上。
包括街邊的車載記錄儀,以及,周圍數(shù)百米之內(nèi)所有的手機攝像頭,都被這股看不見、摸不到的陰氣咒力所影響,它們可以正常拍攝,只是,拍不到我。
我消耗了三張通靈黃符,才完成了這個壯舉。
沒誰能看到我,生人也不行,陰氣咒力扭轉(zhuǎn)了光線磁場,眼下的我,在隨后兩個小時內(nèi)是隱身的。
不管是生人的五感六識,還是機器攝像頭的高清捕捉,都看不到我。
這術(shù),消耗黃符儲備,也消耗自身淺薄的法力,可為了不留后患,我必須使用。
穿著一套深色休閑裝,踩著一雙嶄新的運動鞋,背著背包,我出現(xiàn)在王鐵膽喪命現(xiàn)場。
街邊的野貓野狗看不到、聞不到我,路過的酒鬼和夜間行業(yè)女郎,也注意不到我。
我蹲在街道上觀察著。
路過的汽車下意識的繞道而行,他們自然而然的避開了我。
眼前,是一大片漆黑的痕跡,高溫爆燃之后的遺跡。
不管是數(shù)十萬元的商務(wù)車,還是大體格的王鐵膽,在這等爆燃之中,根本就無力抵抗。
感受著周邊陰氣濃度達到某個界限了,我知道時機到了。
反手從背包中掏出一木質(zhì)靈牌。
只有一尺長的靈位,其上空白,沒有任何字體。
這東西叫做養(yǎng)鬼靈位,可將鬼物收入其中,進行豢養(yǎng)。
本打算東山荒宅之行要是順利,就抓幾個潛力高的鬼進行豢養(yǎng),可惜,那地兒的鬼怪,我無力捕捉,能談判成功都是運道使然。
太普通的孤魂野鬼,我也沒有捕捉的必要。
鬼這玩意,也是要看資質(zhì)的。
潛力高的鬼物,費盡心血豢養(yǎng)成傳說中的鬼王,是有可能的。
反之,沒啥潛力的鬼怪,即便傾家蕩產(chǎn)、用盡心血的培養(yǎng),能提升的也有限。
我是伯樂不假,但有潛力成為千里馬的鬼怪,要么捕捉不到,要么還沒遇到。
總之,目前,我還沒有養(yǎng)鬼。
同樣道理,南洋邪術(shù)中的陰類佛牌和古曼童,都是另類的養(yǎng)鬼法門。
因著我還未曾養(yǎng)鬼,這兩項,我也只是皮毛水準(zhǔn)。
打造養(yǎng)鬼靈位的木料,是五百年以上的槐木。
為了這等木料,我花費了上萬塊,所以說,養(yǎng)鬼是一件費時費力費錢的事兒,且掌控起來禁忌頗多,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鬼反噬。
因而,古往今來,不管是國內(nèi)還是國外,真正豢養(yǎng)鬼靈的行家都沒多少,在道法上而言偏小眾,那就沒啥輿論影響力,自然就被掌控話語權(quán)的大門派,歸結(jié)到邪門歪道之中。
可邪門歪道就只能出壞人嗎?
非也,養(yǎng)鬼術(shù)落到心地良善者手中,一樣能普度眾生、替天行道。
反之,大惡人使用最正宗的道門法術(shù)害了人,能因法術(shù)正統(tǒng),就斷定其品行高尚嗎?
反正,學(xué)了一大堆邪術(shù)的我堅定認為,只要自家走得正,那就不怕影子斜,即便,我使用的是小眾的邪術(shù)。
因著養(yǎng)鬼靈牌的特殊材質(zhì),它除了豢養(yǎng)鬼靈之外,還有個特牛的功能,召邪!
召喚邪祟的能力,立竿見影。
我并未開啟陰陽眼,甚至,沒有使用符箓陰眼。
召邪的時候,不開陰眼,是對所招邪物的基本尊重。
夜風(fēng)忽然就大了起來。
周邊溫度下降十度左右。
我沒管這些變化,而是掏出一張預(yù)先寫就的大白紙鋪在街道上。
多大呢?正方形的大白紙,邊長三米。
大白紙上畫著九個大圓環(huán),我將養(yǎng)鬼靈位放置在最中心的圓環(huán)中,然后,看向其他圓環(huán)。
其內(nèi)用線條分隔出九九八十一個小區(qū)域,每個小區(qū)域中,朱砂寫就一門邪術(shù)。
如,太國古曼童,東南亞降頭術(shù),苗疆蠱毒術(shù),太一道御陰術(shù),茅山請神術(shù),龍虎山血咒術(shù),驪山追魂術(shù),白谷禍陰術(shù)......等等,林林總總一大堆,都是我聽聞過的邪術(shù)。
不要以為龍虎山這般所謂的正道名門大派中就沒有邪術(shù)了,無非是不顯眼罷了。
其實,龍虎山的血咒術(shù),道上行家們聞之色變、如遇猛虎。
現(xiàn)在,我需要搞清楚的第一點是,王鐵膽死于什么邪術(shù)手段之下?
理論上,民間流傳的‘請筆仙’,就能給出解答。
但因?qū)Ψ叫g(shù)法高明,所以說,一般的筆仙回答不了,或者是,有所忌憚不敢回應(yīng)。
那么,我就需要請來不怕透漏消息的‘大鬼’。
養(yǎng)鬼靈位代替了普通的筆,相應(yīng)的,白紙面積就要變大。
如此一來,改良過的‘請筆仙’,力量強悍了數(shù)十倍。
請來的‘大鬼’,我是對付不了的,反噬風(fēng)險特高;
然而,為了確定邪術(shù)種類,我不得不冒險。
我盤坐白紙之外,并指,指向養(yǎng)鬼靈位,口中吟詠本門獨有的問陰咒語。
這段咒語的功效,可不是都市流傳的筆仙咒語可比,民間那‘筆仙是某人的前生,某人是筆仙的今世’之類的令咒,在我這獨門法咒之前,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。
“幽靈大地,怨念飄天;往來陰靈,聽吾祈聲。
今有難事,敢求引言;獻祀酒肉,康壯魂身。
請靈詢咨,享此福祭?!?/p>
隨著這咒,我隨手在前擺放一溜的供品,全部是手工攢扎的供品。
都只有拳頭大小。
袖珍的別墅,袖珍的牛馬,袖珍的紙人......,咒語力量降臨其上,全部引燃,發(fā)出碧綠陰火。
求人辦事得送禮,請大鬼來做事,必備的祭祀品怎么可以缺少?
隨手一晃,九根香點燃。
一拋,宛似有無形之手持著一般,飄到養(yǎng)鬼靈位之前,筆直的扎在那里,紋風(fēng)不動,香煙裊裊升起。
呼!
周邊陰風(fēng)大作,一時之間,陰霧彌漫,其內(nèi)黑影重重,引來不計其數(shù)的孤魂野鬼。
它們垂涎欲滴的盯著燃燒的祭品和香頭。
奈何,這套改良的請筆仙咒術(shù),設(shè)置了門檻,實力不夠的野鬼,無法近身我五米之內(nèi)。
只有那實力出眾,我所認可的‘大鬼’,才能破開無形防御,入內(nèi)享受祭祀紙品。
施咒完畢,我保持指向養(yǎng)鬼靈位的動作,緩緩閉上眼睛,耐心等待。
五分鐘過去了,我心頭猛然重重一跳。
睜眼去看,就見養(yǎng)鬼靈位前的九根香火像是被誰摁動快捷鍵一般,火速燃燒殆盡。
那紙質(zhì)祭品燒成的灰,圍繞養(yǎng)鬼靈牌旋轉(zhuǎn)了九圈,落地時全都變成漆黑之色。
隱約可以看到一嬌小玲瓏的紅影,閃電般竄進了養(yǎng)鬼靈位之中。
沒開陰眼,也沒有啟動雙瞳陰陽眼,我只能隱約看到這么點兒輪廓,比較顯眼的是,那嬌小紅影身后,似乎,拖著一條長長的紅色大尾巴。
“難道,請來的并非人類野鬼,而是,其他生物的幽魂?”
我心頭都是疑問。
不管了,只要幫我忙,管它是不是人類?
能踏過咒術(shù)門檻進入靈位的,就屬于大鬼范疇。
對方享受了祭祀。
拿人手短,這道理通行陰陽!
“請靈指引,王鐵膽死于何種邪術(shù)?”
我開門見山,提出關(guān)鍵問題。
半尺長的養(yǎng)鬼靈牌動了,在原地畫圈,越畫范圍越大。
足足用了三分鐘,牌位停在最外圍圓環(huán)的某個區(qū)域之中,不動了。
嗡!空氣震動。
周邊陰氣停滯,影影綽綽的臟東西們紛紛離場。
我起身,行到養(yǎng)鬼靈位之前,低頭看去。
眼角猛烈跳動起來。
這個區(qū)域內(nèi),朱砂寫著一行大字,紅的刺眼。
‘合皂山黑巫燃命術(shù)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