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喘著粗氣從軟榻上爬起來，跌跌撞撞地追著我的裙擺。

我卻赤著腳，踩在冰涼光滑的青石板上，一步步走向院外，發(fā)出一連串暢快的大笑。

“小瘋子?！笔捯圭裨谏砗髮櫮绲匦χ?，聲音沙啞。

我回頭，笑得更加燦爛，眼中閃爍著他看不懂的光芒：

“侯爺不就喜歡我這樣的瘋子嗎？”

“是！我愛死了！”蕭夜珩朗聲回答，毫不猶豫，“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?！?/p>

“當(dāng)然。”

我就這么笑著，將他拐上了去往江南的馬車。

整整一周，在江南的別院里，我總是穿著的紗衣，若有若無地露出腰線，又在他摟過來時(shí)轉(zhuǎn)向另一邊。

蕭夜珩在與我交歡的誘惑中迷亂，又屢不得手，被吊足了胃口。

他皺著眉，耐心快要耗盡：

“媚娘，你到底給本侯準(zhǔn)備了什么驚喜？這么久也該拿出來了吧？”

“噓?！?/p>

我輕笑著，食指勾住他的衣領(lǐng)：

“我們的大好日子被打斷了，晾你這些天，是對(duì)你的懲罰?！?/p>

我用力一扯，指尖施舍般按住他的喉結(jié)下壓。

他喉結(jié)在我手下一滾，我哂笑著，賞狗一樣拍了拍他的臉：

“我現(xiàn)在才消氣。過來吧，你有資格拆你的新婚禮物了?！?/p>

我踩在冰冷的地磚上，將他一步步引向別院深處一個(gè)地下室的入口。

推開沉重的石門，我率先進(jìn)入漆黑的深淵。

“進(jìn)來吧，蕭夜珩?！?/p>

蕭夜珩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，下一秒，他整個(gè)人都僵在了原地，眼睛瞬間睜大。

滿地的白燭搖曳，映照著我意味不明的笑臉。

我站在地下室中央那張大床的旁邊，看著他眼底翻涌的欲望，一步步向他走近。

“閉上眼。”

我從袖中拿出一塊柔軟的黑色絲帕，在他灼熱的注視下，輕輕蒙上了他的眼睛。

他沒有阻止，只是喉結(jié)劇烈地滾動(dòng)了一下，聲音沙啞得幾乎不成調(diào)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我貼在他耳邊，溫?zé)岬臍庀⒎鬟^他的耳廓，吐氣如蘭：

“我要送你一個(gè)，你最愛的女人?！?/p>

蕭夜珩笑了，他以為這只是我精心設(shè)計(jì)的情趣游戲：

“本侯就知道，你果然比蘇婉清那條死魚有趣多了?！?/p>

我牽著他的手，像牽著一頭即將被獻(xiàn)祭的羔羊，將他一步步引到床邊，讓他躺下。

然后，我用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綢帶，將他的手腕牢牢地綁在了床頭。

“晚媚，好了沒？”他有些難耐地扭動(dòng)著身體，像一條被釣上岸的魚。

他不知道。

燭光下，我身后的一個(gè)黑影，幾不可查地晃動(dòng)了一下。

我回頭對(duì)著那道影子，無聲地笑了。

“別急啊。”

我伸出手，牽住了那道黑影伸出的，一只皓白如玉的手腕。

我們兩人舉起同一壺猩紅的酒液，在蕭夜珩不安的扭動(dòng)中，緩緩淋上他的頭。

“咳......咳咳！”

他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，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不安。

“你......晚媚，你到底要做什么？這又是什么把戲？差不多就行了！”

我沒有回答他。

只是伸出手，用近乎殘忍的緩慢動(dòng)作，掀開蕭夜珩臉上濕透的黑布。

燭火映亮了他驚疑不定的臉，也照亮了我身旁的黑影。

我嫣然一笑，問出了那個(gè)讓他墜入地獄的問題：

“說啊，侯爺?！?/p>

“你看看，誰才是你最愛的女人？”

蕭夜珩看著我身旁的那張臉，瞳孔猛地一縮：

“蘇......蘇婉清？！”

“不！不可能！蘇婉清已經(jīng)死了！我親眼看著她摔下去的！今天......今天是中元節(jié)，還是蘇婉清的頭七......你是人是鬼？！”

我笑意盈盈地看向我身旁的人。

這張臉，正是侯府已經(jīng)死透了的主母，蘇婉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