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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葉昭被未婚夫害死了全家。
只因?yàn)樗嫠幚砼淹绞w時(shí),血不小心濺到了另一個(gè)女人身上。
她僅有的三個(gè)家人,就再也沒了生氣。
父親被塞進(jìn)人形木樁,哥哥被扔到鍋里澆了油燒,母親被做成冰雕,凍在堅(jiān)硬的冰層里再沒了生氣。
她趕回府里,血淋淋的景象刺得她雙眼發(fā)顫。
她渾身顫抖,艱難走近,地上被血浸染過的玉佩露了出來,
這一刻,她腦中幾乎炸裂。
這是她親手送給未婚夫宋恒的。
整整八年,他日日將這玉佩把玩,說要寶貝一輩子的樣子仿佛就在昨日。
她不信,也不敢信,這是他干的,踉蹌著轉(zhuǎn)身想去找他問清楚。
可剛進(jìn)府,就看到未婚夫宋恒將另一個(gè)女人摟在懷里低聲安慰。
是陸尚書家的嫡女,陸芷柔。
“芷柔,別哭,孤已經(jīng)幫你家人報(bào)了被嚇到的仇,孤說過,孤會一直護(hù)著你的,誰也不能欺負(fù)你?!?/p>
陸芷柔委屈不已,抱住宋恒,“多謝殿下,要不是殿下,芷柔的家人就只能任由昭姐姐欺負(fù)。”
宋恒親昵地刮過她的鼻尖,心疼道,“你是孤最愛的女人,孤自己要什么都依你?!?/p>
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,葉昭渾身冰涼。
就因?yàn)殛戃迫岬囊痪浔黄圬?fù),她唯一的三個(gè)家人被殺死,永遠(yuǎn)躺在了血泊中。
曾幾何時(shí),他也是這么對她的。
她因?yàn)榘⒛锏囊稽c(diǎn)小擦傷心不在焉,那時(shí),他大張旗鼓在宮門口跪了一夜,喚來了宮里所有的御醫(yī)來診治。
上好的金瘡藥、人參……被一箱又一箱送過來。
他心疼地將她攬?jiān)趹牙?,柔聲安慰:“孤會護(hù)你和你的家人一輩子?!?/p>
而今,才多久,一切都變了。
這一刻葉昭再也站不穩(wěn)當(dāng),顫抖著上前就要去質(zhì)問宋恒究竟是為什么。
可沒走兩步,就聽到了宋恒的吩咐,
“去把府上最好,離孤最近的廂房收拾出來,芷柔值得最好的。”
“還有之前父皇賞孤的珍寶,都送去給芷柔,孤要芷柔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!。”
他話罷,下人手捧東西魚貫而入。
有上好的紅珊瑚樹、南海進(jìn)貢的夜明珠、庫房里的金銀首飾……
葉昭數(shù)都數(shù)不過來的珍寶被宋恒通通捧到陸芷柔房中。
這些,宋恒從未給過她。
她雙眼猩紅,不可置信看著這一切,想走近。
卻被新來的管家誤以為是想偷懶的下人,抬手就將她扯走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,快去!別讓陸小姐等久了?!?/p>
葉昭手腕被管家拽得生疼,被迫將一件又一件宋恒見都未給她看過的珍寶抬到陸芷柔房里。
再返回時(shí),原地早已沒了宋恒的身影。
她渾渾噩噩走到宋恒書房門口,聽見他心腹們的交談聲傳來。
“殿下已經(jīng)夠仁慈了,葉小姐冒犯陸小姐的家人,殿下只對她的家人動手,不僅沒殺她,連責(zé)任都沒追究。”
“她粗魯成那樣子,整天舞刀弄槍的,也不知道殿下看中她哪里,還對她手下留情,哪里比得上陸小姐善解人意,知書達(dá)理半點(diǎn)?”
“還好,殿下說了,陸小姐才是正妃的唯一人選?!?/p>
,葉昭腦中除了嗡嗡聲再也聽不進(jìn)其他聲音了。
為了一個(gè)陸芷柔,他甚至不顧年半點(diǎn)往日的情分。
她為他出生入死,他抱著她說今生只有她一人;她的家人為了他登基殺出血路,他承諾有朝一日登基,她就是皇后……
現(xiàn)在,所有的一切都像個(gè)笑話一樣。
葉昭渾身發(fā)抖,想要離開,卻猛地吐出一口血,暈了過去。
再醒時(shí),下人再三催促,連拖帶拽將她拽往宴會。
到了宴會,陸芷柔主動迎了上來。
看似怯生生地向她行禮,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,沖葉昭挑釁一笑。
“葉姑娘,你是殿下的心上人,理應(yīng)坐在他的身邊。”
這一刻,家人死前的慘狀一幕幕浮現(xiàn)在葉昭眼前,宋恒心腹的話猶在耳邊。
葉昭無比想要沖上去撕了眼前人的嘴臉,
可眾目睽睽,她只能忍。
不得已,只好避開陸芷柔,卻被她一把扯住。
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,她大聲哭訴:
“葉姑娘,我只是勸你坐上主位,你何必這樣羞辱我?”
“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??墒俏腋钕抡嫘南鄲?!我沒有辦法離開他,求求你不要趕我走!什么賞賜我都可以讓給你!”
說罷,她將葉昭的手帶到胸前,一把扯斷自己佩戴的項(xiàng)鏈。
一聲脆響,珍珠散落一地。
陸芷柔的淚水也如同剛剛散了線的珍珠:“這是殿下為我佩戴的第一條項(xiàng)鏈,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,你何必毀了它?”
這一刻,葉昭還有什么不明白?
陸芷柔就是想要陷害她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,宋恒暴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:
“放肆!葉昭,孤之前是不是太縱著你了?敢這么害芷柔,來人,讓她好好長長記性!”
葉昭被他一把推到地上,手上的皮被擦破,血跡滲得鮮紅觸目。
宋恒卻摟住哭得梨花帶雨的陸芷柔,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。
“一串項(xiàng)鏈而已,孤送你更大更好的?!?/p>
下人聽從宋恒的話魚貫而入,將葉昭按倒,
就在這時(shí),陸芷柔卻抽泣著打斷:
“這可是殿下您親手做的,芷柔不要其他的,芷柔只要這些珍珠!”
說罷,她蹲下身就要去撿地上的珍珠。
卻被宋恒一把摟到了懷里。
“乖,芷柔,孤會替你做主!”
安撫完陸芷柔,宋恒才轉(zhuǎn)身再次看向葉昭。
“阿昭,孤再給你一次機(jī)會?!?/p>
“把芷柔的珍珠一顆一顆找回來,孤就饒你一命?!?/p>
看似耐心的嗓音里,只有對陸芷柔的維護(hù)。
這一刻,葉昭視線模糊,想到自己慘死的家人,心里頓頓地疼。
如今,質(zhì)問的話再問不出口,
宋恒這般態(tài)度,問與不問,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葉昭沒動,下人就開始粗暴地拉扯,小小的珍珠重重碾過葉昭的腳。
針扎一般劇痛。
被下人摁跪在席間,被迫在眾人面前彎腰尋索。
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,閃得葉昭的眼劇痛。
心里好像被一萬只螞蟻噬咬,泛起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疼痛。
淚水滴到手指上,這次不再有人替她擦干眼淚。
她想起兩個(gè)月前,在邊疆遇到的大梁太子。
他目光灼灼,笑意溫柔:“葉姑娘風(fēng)采動人,在下仰慕許久,可愿成為我大梁太子妃?”
當(dāng)時(shí)一心想著宋恒,只敷衍了兩句。
現(xiàn)在,葉昭下定決心,她嫁。
她的家人都不在了,她要離開這里。
離開宋恒。
葉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葉府。寫下一封密信交給暗衛(wèi),送往大梁。
那邊也很快傳回消息:下月初八,迎葉昭姑娘回大梁。
葉昭看著紙上的字跡失了神,下月初八,正是宋恒登基的日子。
也好,就在那天徹底結(jié)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