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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“快,車禍重傷,病人血壓持續(xù)下降,需要立刻手術!”
顧離淺剛下手術臺正準備去喝口水時,大廳忽然傳來一陣騷動。
她眉心狠狠一擰,立刻戴好口罩沖向聲源處。
護士們推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沖進搶救室,顧離淺接過病歷本時,目光掃過患者姓名欄時,腳步猝然頓在原地。
肖牧侵。
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,瞬間刺穿了她的心。
怎么會是他?
為什么會是他呢......
顧離淺難以置信的看向病床上渾身是血的男人,胸口劇烈起伏。
“沈醫(yī)生,病人等不了了!”
護士急切的聲音將顧離淺的思緒拽回。
她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里,痛意瞬間讓她清醒了幾分。
“準備手術?!彼ひ羯硢〉牟怀蓸幼樱瑢⒉v本塞進護士手里:“立刻。”
手術室的冷光下,男人英俊的面容蒼白如紙,卻依然棱角分明。
她抖著手拿起手術刀,深吸一口氣,用力讓自己保持鎮(zhèn)定。
放松,顧離淺。
他只是一個需要你救治的病人,僅此而已。
“病人血壓還在降?!?/p>
“不行,失血量過多,需要立刻進行輸血!”
手術室里儀器的聲音此起彼伏,顧離淺的手套上沾滿了鮮血,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她依然全神貫注的處理著傷口,每一刀都精準無誤。
五個小時后,肖牧侵的情況才終于穩(wěn)定下來。
看著他被推進icu,顧離淺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,脫下手套,掌心已經汗?jié)n斑駁。
她靠在墻上緩和了許久,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去寫手術記錄。
“顧醫(yī)生?!睂嵙暽⒏黄鹱撸骸澳遣皇钦J識那位病人?”
顧離淺藏在口袋里的手指攥緊:“不認識?!?/p>
這樣的回答護士并不意外,點了點頭。
“也是了,剛剛那位可是肖氏集團的掌舵人,也不是咱們這種普通人能認識的?!?/p>
“不過我聽說他心狠手辣,為人狠毒,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,我覺得這次車禍,八成啊,不是什么意外,就是樹大招風,仇人太多了?!?/p>
耳邊一陣嗡鳴。
小劉在說什么,顧離淺已經聽不進去了。
......
下午,肖牧侵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,轉入了vip病房。
顧離淺去查房的時,站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,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。
肖牧侵已經醒了,穿著病號服靠在闖頭看文件,陽光透過窗簾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了陰影,襯的他面部輪廓愈發(fā)的凌厲。
聽到聲音,他抬起頭,目光冰冷又疏離。
視線交錯時,顧離淺心臟縮緊,盡量保持聲音平穩(wěn):“肖先生,我來看您的恢復情況?!?/p>
肖牧侵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,只是那雙幽深的眸此刻愈發(fā)的深邃了。
“你們醫(yī)院是沒人了嗎?”他忽然開口。
顧離淺不解,只聽他冷笑一聲:“讓一個為了錢能捅刀子的兇手來負責我?”
顧離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好似被凍住了一般,渾身僵硬。
她和肖牧侵從小在孤兒院長大,相依為命。
肖牧侵比她大九歲,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,長大以后,他們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。
愛的轟轟烈烈,愛的驚天動地。
還記的他們兩個人第一次過夜時,他問她的那句話。
“淺淺,你會離開我嗎?”
二十歲的顧離淺羞澀的看著他,眼底滿是愛意:“我不會,我顧離淺,會愛肖牧侵一輩子,不,下輩子也愛。”
那天,男人溫柔的抱著她,就像是抱緊了全世界:“淺淺,我愛你,我真的好愛你......”
顧離淺從沒質疑過她的愛。
她收到過肖牧侵頂著烈陽發(fā)傳單攢錢買下的包包,也見過他為了兩個人的未來拼命努力的創(chuàng)建公司......
可她,卻在他最愛他的時候,親手捅了他一刀。
直到現(xiàn)在顧離淺都還記得,那天肖牧侵手里捧著鮮花,黑眸血紅,可在開口時,依然是那么溫柔:“......淺淺,為什么?”
“因為你窮,和你在一起,只會拖累我!”
顧離淺親眼看著肖牧侵眼底的光瞬間泯滅。
我愛你,終究是抵不住我恨你......
曾經的記憶一層一層的剝開,顧離淺胸口好像被一只手緊緊的攥著,連呼吸都像是小刀在喉嚨里割。
五年,歲月已經將曾經那個窮小字雕刻成了上位者,也將他周身的氣息沉淀的更加的冷冽。
她和肖牧侵,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了。
想到這兒,顧離淺自嘲的笑了笑。
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,也算是她自己活該吧。
這時,病房門忽然被推開,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飄了過來。
“牧侵,你怎么出車禍了,現(xiàn)在感覺怎么樣?”
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急匆匆的走到床邊,滿臉焦急:“你說你,出車禍怎么也不和我說呢,你......”
女人的話在看到顧離淺后戛然而止。
她犀利的瞇起雙眸,聲線陡然提高:“顧離淺,怎么是你?!”
顧離淺認識她,是肖牧侵的大學同學蘇沐禾,家里挺有錢的,這五年,她聽到的最多的消息,就是關于兩個人的愛情緋聞。
顧離淺不想惹麻煩,拿著病歷本走過去。
“肖先生,我給您檢察一下身體?!?/p>
“等等。”蘇沐禾攔住她,嗓音尖銳:“顧離淺,你怎么還有臉在牧侵面前晃?。侩y不成你這個拜金女是看牧侵的公司要上市了,所以才來這里找存在感?”
肖牧侵靜靜坐在那里,一言不發(fā)的聽著蘇沐禾對顧離淺出言侮辱。
要是以前,只要有人敢對她說一句重話,肖牧侵都絕對會擋在她的面前。
可是現(xiàn)在......
形同陌路,也不過如此了。
顧離淺喉嚨滾了滾,聲音平靜卻有力:“蘇小姐,作為醫(yī)生,我覺得我做的沒有任何問題,如果您絕對例行查房有問題的話,隨時可以去向醫(yī)院投訴。
“你!”蘇沐禾氣急:“你別以為我真不敢,一個兇手也配當醫(yī)生,這醫(yī)院的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!”
顧離淺脊背繃得很緊,低了低頭,轉身離開。
“牧侵,你看她,明明當初就是她辜負了你,現(xiàn)在她竟然......“
“夠了?!毙つ燎稚钗丝跉?,嗓音冰冷:“出去吧,我要休息?!?/p>
蘇沐禾不愿意,卻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,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出去。
病房安靜下來。
肖牧侵眼尾透著幾分紅,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:“查一下顧離淺這最近的情況,越詳細越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