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上點眾小說APP
體驗流暢閱讀
第1章
大一開學軍訓拉練,我累到虛脫,女友卻在終點線前停下。
她解開褲腰帶,上面掛著一把密碼鎖。
“快,喊阿北來給我解開,我要上廁所!”
她的男閨蜜江述北跑過來,熟練地按下密碼。
“急什么,又不是第一次。姐夫你別介意,我們倆打賭,誰先脫單誰就得被對方管著上廁所?!?/p>
江述北挑釁地看我:“姐夫,你不會連這點閨蜜間的玩笑都開不起吧?”
仿佛在說,你只是她男友,而我,能控制她的身體。
看著女友褲子上的卡通狗頭像,我明白了。
我平靜地撥通電話:“爸,我是不是有個聯(lián)姻對象,是戰(zhàn)區(qū)總司令的女兒?”
“對,就是這次軍訓的總指揮官,她剛還問我,你怎么不理她?”
我掛掉電話,對著驚愕的女友說:“分手吧,你的狗鏈,還是讓你的主人來牽?!?/p>
1
終點線就在眼前,我拼盡最后的力氣沖過終點,身體的支撐力徹底抽離,整個人癱軟在地。
汗水糊住了眼睛,視線里一片模糊。
一雙軍靴停在我面前。
是溫荔。
我伸出手,想讓她拉我一把。
她卻紋絲不動,甚至還退后了半步,焦躁地拍打著自己的褲腰。
那里,掛著一把銀晃晃的密碼鎖,鎖住了她的褲子。
“阿北!鑰匙!快!”,她的喊聲穿透人群。
江述北,她的“好閨蜜”,從人群中擠出來,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。
他跑到溫荔面前,從胸口摸出一把鑰匙,動作嫻熟地為她解開了那把鎖。
“咔噠”一聲,鎖開了。
江述北將鑰匙在指尖轉(zhuǎn)了一圈,沖我揚了揚下巴。
“姐夫,別介意啊,我和小荔打的賭,誰先脫單,褲子的管轄權就歸對方?!?/p>
他晃動著手里的鑰匙串,上面掛著一個金屬狗牌。
狗牌上,清晰地刻著溫荔的名字。
周圍的學員們交頭接耳,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,充滿了探究和憐憫。
羞恥感混合著汗水,在我皮膚上發(fā)酵。
三年的感情,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笑話。
我成了那個被拴著狗鏈的女人的男朋友,而牽著鏈子的人,卻是另一個男人。
我緩緩撐起身體,沒有去看溫荔那張因為心虛而躲閃的臉,也沒有理會江述北那得意的挑釁。
我只是平靜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,找到那個號碼。
“爸?!?/p>
“我記得你說過,我有個聯(lián)姻對象,是戰(zhàn)區(qū)總司令的女兒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“對,就是這次軍訓的總指揮官,池苒。她前兩天還聯(lián)系過我,問你是不是也參加了這次集訓。”
足夠了。
我掛斷電話。
我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動作很從容。
然后,我看向溫荔,這是我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她。
“分手吧?!?/p>
我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周圍的人聽清。
“你的狗鏈,還是讓你的主人來牽比較合適?!?/p>
溫荔的臉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了豬肝色。
她大概從沒想過,一向?qū)λ僖腊夙樀奈?,會用這種方式讓她下不來臺。
“宋京安!你又在發(fā)什么瘋!”她壓低聲音怒吼,試圖維護自己最后一點可憐的尊嚴。
我沒有再給她任何回應。
轉(zhuǎn)身,離開。
02
次日,實彈射擊考核。
這關乎學分,更關乎能否繼續(xù)留在這里。
我趴在射擊位上,調(diào)整呼吸,舉槍,透過準星瞄向百米外的靶心。
一片模糊。
視野里的準星是扭曲的,晃動的,根本無法聚焦。
怎么回事?
我卸下彈匣,再次檢查槍械。
準星調(diào)節(jié)鈕被人擰到了極限,鏡片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污染過,蒙著一層油污。
被人動了手腳。
腦中第一個閃過的人,就是溫荔和江述北。
“預備——”
教官的口令傳來,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。
“開始射擊!”
槍聲在耳邊接二連三地炸響,硝煙的味道嗆入鼻腔。
我扣動扳機,子彈脫膛而出,卻不知道飛向了何方。
五發(fā)子彈,五次盲射。
考核結束,教官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靶場:“宋京安,零環(huán)!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。
我站起身,走向教官:“報告教官,我申請檢查槍械,我的準星有問題。”
教官眉頭緊鎖,接過我的槍,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丟了回來。
“全中隊的槍械都是統(tǒng)一校準下發(fā)的,就你的特殊?”他的聲音里滿是不耐煩,“別為你的失誤找借口。”
就在這時,溫荔從隊伍里站了出來,她臉上帶著痛心和失望。
“京安,我知道你因為昨天的玩笑還在生我的氣。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報復,故意打出零分的成績,拖累我們整個小隊的平均分?!?/p>
她的話音剛落,江述北立刻跟上,拳頭緊攥著,隱忍著憤怒和委屈。
“是啊,姐夫,你有什么氣都可以沖我來??蛇@是集體榮譽,你怎么能拿大家的成績開玩笑呢?”
他們一唱一和,像兩只配合默契的禿鷲,啄食著我的血肉。
周圍的隊友看我的眼神變了。
從最初的驚訝,變成了現(xiàn)在的指責和埋怨。
“搞什么啊,不想?yún)⒓泳屯顺?,別連累我們啊?!?/p>
“就是,因為他一個人,我們小隊的分數(shù)要被拉到最后了?!?/p>
我站在原地,百口莫辯。
教官的臉色更加難看,他直接宣布了對我的處罰:“宋京安,擾亂考核紀律,成績作廢,等待后續(xù)處理!”
我被孤立在靶場中央。
溫荔走到我身邊,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。
“跪下來,求我?!?/p>
“只要你跪下求我,我就幫你跟教官說情,說這只是個誤會?!?/p>
我抬起臉,看著她那張因為勝券在握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。
我沒有說話。
只是看著她,把她的嘴臉,深深刻進我的腦子里。
03
我被罰去清理戰(zhàn)術訓練場的泥潭。
冰冷的泥漿漫過我的膝蓋,帶著一股混合了腐爛植物和鐵銹的濃重氣味。
溫荔和江述北站在干燥的高地上,像是在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。
江述北的手“不小心”一松,一個銀色的水壺劃出一道弧線,噗通一聲砸進我腳邊的泥潭里,濺起的污點落在我臉上。
他居高臨下地開口,聲音里帶著施舍般的憐憫:“姐夫,那可是小荔送我最喜歡的水壺。你幫我撿回來,我就讓她原諒你昨天的不懂事?!?/p>
我沒動,甚至懶得抬頭看他。
只是對著那片骯臟的泥水,平靜地問:“你是手斷了,還是腦子被泥糊住了?”
江述北的臉頰抽動了一下。
溫荔的臉色沉了下來。她幾步從高地上走下來,小皮軍靴踩在泥潭邊緣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宋京安,給你臉了是吧?”
她走到我面前,不等我反應,一腳踹在我的胸口。
巨大的力道讓我后仰著摔進泥潭,冰冷黏稠的液體瞬間灌進我的衣領,嗆得我劇烈咳嗽。滿嘴都是腥臭的泥水。
溫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帶著十足的惡意:“阿北讓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。你算個什么東西,也敢跟他犟嘴?”
我撐著手臂,試圖從泥里爬起來,頭發(fā)上、臉上、身上,全是令人作嘔的污物。
就在這時,高地上的江述北發(fā)出了一聲大叫。
他指著我,聲音夸張地發(fā)抖:“小荔!你看他口袋里!那是什么!”
溫荔立刻蹲下,粗暴地在我濕透的作訓服口袋里摸索。
她的手指碰到一個堅硬的金屬物,然后用力扯了出來。
那是一個小小的、刻著她名字的金屬狗牌,此刻正沾滿了污泥,在她掌心閃著微弱的光。
就是江述北昨天用來羞辱我的那個。
它怎么會在這里?
溫荔舉起那個狗牌,臉上的怒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變得扭曲而猙獰。
“你竟然偷阿北的東西!宋京安,我真沒想到你這么下賤,是個賊!”
她怒吼著,將手里的泥水狠狠揚到我的臉上。
冰冷的泥點砸在我的眼皮上,黏住了我的睫毛。
我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我說我沒有拿,誰信?我說我不知道它為什么在我口袋里,在他們眼里,這不過是最低劣的狡辯。
偷竊。
在紀律嚴明的軍營里,這個罪名比考核成績?yōu)榱阋獓乐氐枚唷?/p>
它能毀掉我的一切。
我看著溫荔那張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,看著她身后江述北那副長吁短嘆、假惺惺的無辜模樣。
我不再掙扎,任由身體陷在冰冷的泥漿里。
恨意,如同藤蔓,緊緊纏繞住了我的心臟。
04
我被關在禁閉室。
等待我的,很可能是開除學籍的處分。
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,最后停在我的門前。
門開了,光線涌入,我下意識地瞇起眼睛。
一個秀麗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大部分光亮,她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。
是總指揮官,池苒。
她身后,溫荔和江述北探出頭來,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得意。
我沉寂的心底燃起一點火星。
父親提過她,我們的聯(lián)姻對象。
溫荔向前一步,對著池苒立正,聲音洪亮地報告:“報告總指揮官!人證物證俱在,學員宋京安,偷竊戰(zhàn)友財物,品行敗壞,嚴重違反軍紀!”
池苒的視線落在我身上,沒有任何溫度。
“我記得,你父親和我爺爺提過,你是我的聯(lián)姻對象。”
我的心臟猛地一跳。
她承認了。
我看向溫荔和江述北,他們臉上的得意凝固了。
希望在我胸腔里膨脹,幾乎要沖破喉嚨。
可下一秒,池苒的話,將我剛剛升起的希望徹底擊碎。
她轉(zhuǎn)向身邊的警衛(wèi),“我不管什么聯(lián)姻,也不認識他。”
“軍營有軍營的規(guī)矩,按最高條例處理?!?/p>
這句話,像一盆冰水,從頭頂澆下,澆滅了我最后那點火星。
我看著池苒那張清冷的臉,她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,仿佛我只是一件需要按規(guī)定處理的物品。
溫荔和江述北交換了一個眼神,他們臉上的笑容比剛才更加刺眼,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。
池苒說完,便轉(zhuǎn)過身,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,宣告著我的最終審判。
她要走了。
最后的救命稻草,斷了。
絕望,憤怒,屈辱......所有情緒在我身體里沖撞,最后匯成一股毀掉一切的沖動。
憑什么?
憑什么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陷害我,而我只能像個待宰的羔羊?
憑什么她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命運,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?
就在池苒轉(zhuǎn)身的那個瞬間,我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,猛地掙脫了警衛(wèi)的鉗制。
身體的本能快于思考。
我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,嘶吼著撲向江述北。
我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,一把扯下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把密碼鎖鑰匙。
我用盡全力,將鑰匙尖銳的一端,狠狠劃過他那張掛著虛偽笑容的臉頰。
一道血痕瞬間在他比女人還要擺席的皮膚上綻開。
“狗男女!你們都該下地獄!”
我嘶吼著,將三年來的所有委屈和恨意都吼了出來。
禁閉室里徹底亂了套。
警衛(wèi)的呵斥聲,江述北的慘叫聲,溫荔的怒罵聲,混雜在一起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。
我被人從后面死死摁住,臉頰重重地貼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。
視線里,只有那雙一塵不染的黑色軍靴。
05
警衛(wèi)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箍著我,骨頭被擠壓得生疼。
池苒的腳步聲停了。
她背對著我們,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,“指揮部的監(jiān)控錄像,接進來。”
畫面開始播放。
先是靶場,江述北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我的位置,手指在準星上撥弄了幾下。
溫荔站在不遠處,警惕地掃視四周,為他放風。
緊接著,畫面切換到了泥潭。
我正費力地在泥水中跋涉,江述北從高處走過,手腕一翻,一個金屬的小東西就精準地落入我敞開的口袋。
真相昭然若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