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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確定警察已經(jīng)立案,宋辰才掛斷電話。
不到一秒,他又撥通邵薇薇的電話。
邵薇薇是他的學(xué)妹,聰明好學(xué),他們非常談得來,雖然這件事讓她幫忙有些不妥,但這個關(guān)頭,宋辰確實找不到其他人。
他沒有告訴邵薇薇發(fā)生了什么,只是簡單地說自己受了點傷。
果然,聽到受傷這兩個字,邵薇薇瞬間緊張起來。
宋辰甚至能聽到對面緊繃的喘-息聲:“那你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我現(xiàn)在就過去,你先好好看醫(yī)生?!?/p>
“我沒什么大事,就是麻煩你去找一下我的朋友,幫我?guī)杉Q洗的衣服,順便幫我辦理一下轉(zhuǎn)院?!?/p>
想到這個醫(yī)院是唐雨沫安排的,他胃里就一陣翻騰放,仿佛要把昏迷前喝的誰都吐出來。
邵薇薇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宋辰用沒有包著紗布的手撐著身體。
他的上半身和下本身呈四十五度角,雙腳搭在床前,滿頭大汗,前額的頭發(fā)站在皮膚上,蓋住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眸。
邵薇薇顧不得那么多,把包裹扔在地上,小跑過去:“辰哥,你還好嗎?”
他的樣子看著可不太好。
邵薇薇眉頭緊皺,氣都不敢大喘,生怕自己一呼氣就掀翻脆弱的宋辰。
宋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甩開她的手:“沒事,你幫我辦理一下轉(zhuǎn)院就行?!?/p>
他從未在邵薇薇面前這么狼狽。
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,可以忍耐疼痛,卻無法忽視僵硬的身體。
他傷在腰間,別說下床,吸氣都如被人肢-解一般痛苦。
邵薇薇二話不說,扛起他的手臂,自然地放在自己肩膀上:“辰哥,我們都認(rèn)識這么多年了,你不用和我不好意思,誰都有受傷的時候,你有什么需求盡管告訴我,別客氣?!?/p>
邵薇薇的性格一直都這么灑脫,現(xiàn)在的宋辰在她眼中就是一個脆弱的傷員,作為宋辰的好友,她有義務(wù)照顧這個男人。
最后宋辰還是妥協(xié)了,他一邊使喚邵薇薇,一邊在心里暗自發(fā)誓,出去之后一定要對她更好。
至于唐雨沫,她也真的像她說的那樣,連續(xù)幾天都沒有來,不過這也方便了宋辰,唐雨沫不來,他的轉(zhuǎn)院手續(xù)夜班的特別順利。
......
同一個醫(yī)院的另外一個病區(qū),唐雨沫手里拿著剛浸滿水的白色毛巾,一寸一寸的擦拭沈聿文的皮膚。
沈聿文雖然是鄉(xiāng)下出來的,這些年卻養(yǎng)的非常嬌貴。
他不洗澡不能睡覺,為了讓他更舒適一下,唐雨沫干脆每天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身體。
他們在一起什么都做過,自然也沒有避嫌這一說。
在這里連續(xù)呆了幾天,唐雨沫不禁有些擔(dān)心宋辰,她連續(xù)幾次想要開口,卻都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。
唐雨沫心不在焉,擦著擦著就將毛巾蓋在沈聿文眼睛上。
沈聿文看出她的心思,竟主動提起宋辰:“這么些天了,也不知道宋先生怎么樣了?!?/p>
他低下頭,重重嘆了一口氣,眼角眉梢染上愧疚的神色:“他一定很記恨我?!?/p>
唐雨沫最看不得他這幅模樣,習(xí)慣性伸出手覆蓋住沈聿文的臉頰:“你別想他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好好養(yǎng)傷?!?/p>
“可是我擔(dān)心他?!?/p>
沈聿文覆蓋住唐雨沫嬌嫩的手背,假惺惺的關(guān)心宋辰:“要不,你回去看看他吧,突然沒了一顆腎,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?!?/p>
“可是......”
唐雨沫歸心似箭,但又擔(dān)心沈聿文的狀況。
見她猶豫,沈聿文心一橫,甩開她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:“你去吧,我早就沒事了。”
在沈聿文的催促下,唐雨沫終于下定決心離開。
她一步三回頭,好不容易走到門口,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銳利的痛呼聲:“好痛!”
唐雨沫仿佛被人按下開關(guān),連一秒鐘的反應(yīng)時間都沒有,立刻撲在沈聿文床前。
她捧著沈聿文的臉,將他痛苦的表情印在心里。
又去查看沈聿文腰間的傷口,呼吸急促:“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沈聿文依舊咬著牙,臉頰和脖頸很快漲得通紅。
他嘴唇發(fā)紫,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:“我—沒—事,你快去看,宋先生!”
“你這樣讓我怎么安心走?”
伴著微弱的燈光,唐雨沫低下頭仔細查看沈聿文的傷口,溫?zé)岬暮粑蛟谏蝽参膫谥車钠つw上,帶來微弱的刺激。
沈聿文感覺不太妙,他清了清發(fā)緊的喉嚨,靠在病床上裝可憐:“我就是剛剛傷口有些痛,想到你就要離開我,我的心就像被人挖出去一樣,沒想到這種痛傳到肝臟,還真是倒霉。”
他故意調(diào)侃自己,甚至還搖了搖頭。
唐雨沫怔怔的看著他,明明知道心臟的觸感不可能連接到肝臟上,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心軟了。
沈聿文說的這幾句話在她看來就是故作堅強。
唐雨沫抓著沈聿文的手,指尖摳進肉里,發(fā)誓一般和他保證:“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?!?/p>
......
唐雨沫一待就是半個月,她看著活蹦亂跳的沈聿文,心里懸著的石頭才落地。
辦理出院的時候,唐雨沫突然想到宋辰。
有段時間沒去看他了,也不知道他怎么樣。
趁沈聿文不在她身邊,唐雨沫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宋辰的病房。
如果宋辰有再好好養(yǎng)病,今天也該出院了。
她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,想了一個自認(rèn)為完美物權(quán)的理由來解釋這半個月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
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后,唐雨沫才推開門。
她的視線鎖定病床上凸-起的那個人,總覺得那里有些奇怪。
走近一看,這人竟然蒙了一層白布。
一瞬間,唐雨沫渾身泄力,癱在病床前。
她瞪大雙眼,睫毛扎進眼里也沒有反應(yīng)。
唐雨沫微微張著嘴唇,一只手懸在白布上方,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眼淚比哭聲先來,仿佛拉了閘的水龍頭,噴瀉而出。
唐雨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,只覺得臉頰有些癢,心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揪住,疼的她直不起腰。
“宋,宋辰?是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