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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這一聲怒吼,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。
崔賈和趙清瑤都沒想到,那個(gè)被打得半死的趙清河,竟然還能發(fā)出聲音。
“喲,還沒死呢?”崔賈轉(zhuǎn)過頭,輕蔑地看向廟內(nèi)昏暗的角落。
趙清河扶著墻,緩緩站直了身體,但眼神冰冷得嚇人。
“老子好著呢!你要弓,就自己進(jìn)來拿。”
“一個(gè)大老爺們,打女人算什么本事?”
他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。
崔賈聞言,臉色一沉,眼中閃過一絲被戳中痛處的惱怒。
“哼,死到臨頭還嘴硬!”
趙清瑤在一旁尖聲附和:“崔哥,別跟他廢話,趕緊把弓拿了,免得夜長夢多!”
崔賈被趙清河一激,加上趙清瑤的催促,心中的貪念和怒火徹底爆發(fā)。
“好,老子今天就先結(jié)果了你,再拿弓!”
他推開擋在身前的幾個(gè)女人,大步流星地闖了進(jìn)來。
破廟內(nèi)光線昏暗,他一時(shí)沒看清角落的具體情形。
就在崔賈踏入廟門,離那霸王弓不過三步之遙的瞬間。
趙清河用盡最后的氣力,松開弓弦。
“嗖!”
一聲輕微卻致命的破空聲響起。
那根充當(dāng)箭矢的枯樹枝,如同一道黑色閃電,直奔崔賈而去。
崔賈只覺眼前一花,一股勁風(fēng)撲面。
他下意識(shí)地想抬手格擋。
“啊——!”
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破廟的寂靜。
鮮血飛濺!
那根粗陋的樹枝,竟生生洞穿了崔賈伸出的右手手掌,將他的手掌死死釘在了身后的門板上!
崔賈痛得面容扭曲,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手。
趙清河冷冷地看著他。“欺我嫂嫂,這便是代價(jià)!”
“趙清河,我要?dú)⒘四悖 ?/p>
“我的手!我的手!”
崔賈做夢也想不到,那個(gè)平日里唯唯諾諾,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趙清河,竟然敢對自已下此狠手!
“相公!相公你怎么樣了?”
趙清瑤花容失色,撲到崔賈身邊,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右手,嚇得直哆嗦。
憤恨的她轉(zhuǎn)過頭,像瘋了一樣對著趙清河尖叫。
“趙清河!你這個(gè)殺千刀的!你看你把我相公害成什么樣了!”
“他要是有個(gè)三長兩短,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!”
趙清河斜睨著這個(gè)所謂的妹妹,眼神中不帶一絲溫度。
“他要搶我的弓,還要?dú)⑽?,我不過是自衛(wèi)罷了?!?/p>
他聲音沙啞,卻字字清晰,“何況,他先打傷我大嫂,這只是他還的利息?!?/p>
說著,趙清河再次伸出手,握住了那黝黑的弓身,另一只手撿起地上另一根稍顯粗壯的枯枝。
他再次將枯枝搭上弓弦,虛張聲勢。
對著崔賈的方向,假裝用盡全力,緩緩拉開一絲縫隙。
那姿態(tài),分明是想再來一箭!
崔賈本就痛得死去活來,見趙清河又舉起了“箭”,嚇得魂飛魄散。
“瘋子!你這個(gè)瘋子!”
他另一只手捂著受傷的右手,連連后退,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涌出。
“我們走!我們快走!”
崔賈再也不敢停留,拉著趙清瑤,踉踉蹌蹌地向廟外逃去。
“趙清河,你給我等著!我崔賈不把你碎尸萬段,誓不為人!”
臨出門前,崔賈回頭撂下狠話。
趙清瑤也被嚇破了膽,怨毒地瞪了趙清河一眼,扶著崔賈狼狽而去。
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破廟門口,五個(gè)嫂嫂才松了一口氣。
胡玲瓏顧不得自己嘴角的血跡,掙扎著起身,焦急道:“小郎君,你怎么樣?”
“崔賈那人心狠手辣,在鎮(zhèn)上是出了名的兇橫!他今日吃了這么大的虧,絕不會(huì)善罷甘休的?!?/p>
二嫂周媚娘滿臉憂色。
“是啊,小郎君,崔賈再回來,恐怕就要出人命了。”三嫂鄭依婷聲音發(fā)緊。
四嫂王桂英和五嫂袁永晴也是一臉的惶恐不安。
趙清河放下手中的枯枝,長長吁出一口氣。
他對著幾位嫂嫂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:“嫂嫂們不必?fù)?dān)心?!?/p>
“崔賈是我傷的,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,我不會(huì)連累你們?!?/p>
“小郎君,你說的這是什么話!”胡玲瓏眼圈一紅,“我們都是趙家人,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,豈有讓你一人承擔(dān)的道理!”
“大嫂說的是!”
其余四位嫂嫂異口同聲,神情堅(jiān)定。
趙清河心中涌過一陣暖流,有難同當(dāng)有福同享,這才是他的親人啊。
胡玲瓏擦了擦眼淚,看著趙清河,語氣鄭重:“小郎君,如今趙家只剩下你一個(gè)男人,你就是我們趙家的主心骨,是家主。你說怎么辦,嫂嫂們都聽你的!”
趙清河沉默片刻,他知道這破廟是待不下去了。
崔賈吃了這么大的虧,下一次來怕是會(huì)帶著更多的人,不走會(huì)死。
他腦中飛速思索著對策,片刻之后臉色一狠,緩緩說道,“我們進(jìn)山!”
“進(jìn)山?”
“如今大雪封山,尋常人輕易進(jìn)不了深山?!?/p>
五個(gè)嫂嫂聞言,皆是面露一絲猶豫和擔(dān)憂。
深山老林,天寒地凍,還有野獸出沒,其兇險(xiǎn)不言而喻。
但她們看著趙清河雖然虛弱卻透著一股沉穩(wěn)的眼神,再想想崔賈的兇殘,便都咬了咬牙。
“好!我們聽你的,小郎君!”
胡玲瓏率先表態(tài)。
“我們跟你走!”
五個(gè)女人,此刻展現(xiàn)出了驚人的果決。
她們簡單收拾了一下破廟中本就少得可憐的物件,主要是些破舊的棉絮和幾塊干糧。
鄭依婷、王桂英和趙清河合力拖著那沉重的霸王弓。
其余人背著那點(diǎn)可憐的家當(dāng),走在最后。
一行六人,就這樣踏入了茫茫風(fēng)雪之中。
山路崎嶇難行,積雪深厚。
他們深一腳淺一腳,走了整整一天。
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,才走到一處山谷之中。
趙清河看了一眼,響起原身記憶跟隨哥哥打獵,來過這里。
他記得這里有山下獵人們搭建的小屋,可以臨時(shí)庇護(hù)。
趙清河憑借著記憶,帶著嫂嫂們山坳附近尋找。
“應(yīng)該…咳咳…就在這附近了?!彼謿庹f道。
然而夜幕下的深山,比白日更兇險(xiǎn)。
“嗷嗚——”
遠(yuǎn)處凄厲的狼嚎聲此起彼伏,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,讓人膽顫。
更讓他們心驚的是,就在他們前方不遠(yuǎn)處的漆黑林地中,陡然亮起了幾雙綠油油的光點(diǎn)。
那是狼的眼睛!
綠油油的光點(diǎn)在黑暗中晃動(dòng),不止一雙。
細(xì)看之下竟有七八雙之多!
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腥臊之氣,那是餓狼獨(dú)有的味道。
“狼......是狼群!”
五嫂袁永晴的聲音帶著哭腔,雙腿發(fā)軟,幾乎站立不住。
其余幾位嫂嫂也是面色慘白,緊緊靠攏在一起,恐懼在她們眼中蔓延。
趙清河的心也沉了下去。
他知道在這風(fēng)雪交加的夜晚,遇到饑餓的狼群意味著什么。
“快!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