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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“我從沒這么想過?!?/p>
將手機放到玻璃柜上,打開免提,霍旭東掃過一排排腕表,拿起其中一支戴上。
金屬表帶鎖到手腕上,有些冰。
無端讓他想起了蘭箏皮膚的觸感,軟而柔,像一汪暖水,一旦將人包裹,便會迷失自我。
梁織:“那就讓蘭箏留下?!?/p>
扣好表,霍旭東無奈,“你一定要這樣逼我?”
“旭東,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逼我?!?/p>
梁織掛了電話。
收起手機,霍旭東走出房間。
趕走蘭箏后她住過的屋子便空了下來,打掃過后便開窗通風,房門敞著,東西幾乎都被清理了。
路過門口,無意看到窗簾下掉著的小本子。
看大小是蘭箏平時寫字用的。
霍旭東撿起來翻開,紙張上大部分是一些和別人的對話,翻到中間才有了他的名字。
從起初連“霍”字都寫不對,到慢慢可以將三個字都寫得規(guī)整。
蘭箏練了幾百次。
有什么用?
心思不純,耍再多花招都是枉然。
將小本子塞進抽屜里,樓下的不速之客突然到來。
“旭東?”
姑媽不是第一次不請自來了,霍旭東見怪不怪,“您怎么來了?”
“來看看我的侄子不行啊?”
在別人面前霍旭東或許有威嚴,但到了她這里就是個孩子。
走進房里,她近距離盯著霍旭東,“瞧瞧,沒了童子身就是不一樣?!?/p>
霍旭東擰了擰眉,臉臭下來。
見他吃癟,姑媽忍俊不禁,“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你這個年紀有女人是正常的,你看你弟,一個月?lián)Q一個?!?/p>
“您到底想說什么?”
“我就是想說,你要是不肯退婚,那就讓梁織妹妹過來,最好一年以內(nèi)再生個孩子?!?/p>
姑媽輕打了個哈欠,用指腹按著太陽穴,慢悠悠道:“你祖父急著要重孫子呢?!?/p>
不等霍旭東拒絕。
她拿出準備好女人的照片,“當然,你要是不肯接受梁家買一送一,就去見見我給你挑的這個,是醫(yī)生,書香門第,不比梁織差。”
燒一天都沒退,還更加嚴重。
蘭箏跑去醫(yī)院掛號排隊,拿了些退燒藥,又到婦科去檢查。
上次用過藥后還沒康復。
女醫(yī)生看過病例單,隨口詢問,“第一次是不可以太激烈的,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?”
對上蘭箏怯弱的眼神,她口吻不屑:“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,就是喜歡亂來,去樓下拿藥,再擦幾天就差不多了?!?/p>
蘭箏接過單子,漲紅著臉點頭出去。
剛開門,背后女醫(yī)生接起電話,“你到了?好,我馬上下去?!?/p>
坐在車里,霍旭東看向人來人往的醫(yī)院門口,一臺救護車駛過,視野瞬間寬闊,被車擋住的蘭箏也一下子清晰起來。
她手里拎著幾盒藥,目光呆滯,面無血色,抬步時都顯得僵硬。
電話里梁織說她生病了。
看來是真的。
不過那關他什么事?
都是她自找的。
“霍先生?!?/p>
正出神,女人上了車,答應來赴約不過是為了糊弄姑媽,畢竟不來,就要接受蘭箏。
二選一。
霍旭東選了前者。
“麻煩你親自來接我了?!迸讼瞪习踩珟?,整理著衣服。
霍旭東頗為冷淡地“嗯”了聲。
能和霍家長孫見面吃飯的機會是滬江多少千金名媛求而不得的。
他再冷也勸退不了女人。
“不過時間剛好,我剛接診完最后一個病人,是個小姑娘?!?/p>
女人自來熟地聊起來,霍旭東心不在焉,思緒里全是蘭箏在醫(yī)院前脆弱易碎的模樣,像迷失在森林里的鹿,渾身上下都是無助。
“現(xiàn)在的小姑娘真是的,小小年紀就亂來,好像還是個啞巴,只會點頭搖頭,蠻可憐的?!?/p>
“啞巴?”
他突然開口,女人愣了下,“......對,啞巴,怎么了嗎?”
沒回答,霍旭東直接剎停了車,冷聲道:“下車,我有點事?!?/p>
明眼人都聽得出是假的。
“我說錯什么話了嗎?”
“下車?!?/p>
霍旭東不再解釋,周身的寒意令人退避三舍,了解過知道他脾性不好,女人不敢再追問老老實實下了車。
開到路口掉頭折返了回去。
才開出一段路,便看到前方人行道幾個人圍在一塊,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。
路過時刻意降低了車速,霍旭東側眸望去,人群里,明晃晃是昏倒在地的蘭箏。
晚飯時間遲遲找不到蘭箏。
梁織找來傭人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,蘭箏又是個啞巴,一個人出去會有危險。
急得正要報警,文叔接了座機電話匆匆跑來,“大小姐,剛才姑爺打電話說二小姐在他那里,要你快點去接人?!?/p>
“在他那?”
“好像是在醫(yī)院遇到,小姐暈倒了,所以就......”
梁織表情不太好看。
雖說蘭箏是梁織親自送去霍旭東家的,但提起來多少有些難啟齒。
文叔及時打住,“......那我現(xiàn)在去接?!?/p>
“不用了?!?/p>
這個機會簡直是送上門的,梁織太了解霍旭東了,要是對蘭箏沒有一點心思,怎么會把她撿回家?
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,都敵不過美人關。
梁織捏著輪椅扶手,一字一句。
“蘭箏留在那才是她最好的歸宿?!?/p>
等到晚上十點,梁家還沒來人。
蘭箏燒得厲害。
芳嬸照顧了一晚上她才好些。
結束了跨國會議,霍旭東打給梁織催促,可那邊卻直接不回電話了。
沒想到梁織這么狠,親妹妹都能不要。
把蘭箏帶回來是一時糊涂,看她一個人倒在路邊可憐,又看在梁織的份上,再怎么樣也不能不管。
睡之前霍旭東進去看了眼。
她躺在床上,燒退了些,嬌小的面龐緋紅著,干燥的唇瓣微張,露出幾顆白齒和舌尖,正囁嚅著發(fā)出聲音。
因為不會說話,再難受也只能發(fā)出氣聲。
朦朧昏沉間莫名感覺到有人在拿棉簽給她潤唇,恍恍惚惚像是回到了姨夫家,生病時斯沉也是這樣照顧她。
干渴感太強,對水源格外迫切,她忍不住伸出舌頭去舔。
剛舔了下,濕意便沒了。
在潛意識的趨勢下蘭箏強撐著不適坐了起來,伸手抓住床邊的人便撲上去,滾燙的面頰貼進男人懷中,一下下蹭著他襯衫上的冰涼紐扣上。
對方想走,她便繞過雙臂,讓他動彈不得。